他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哭嚎道：

    “我聽你的還不行嗎，我不逃了，我給你許可權，帶你進去！”

    “你也可以隨時反水，不過在我死之前，弄死你，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的聲音極輕，輕到彷彿柳絮飄過。

    但其中夾雜的戾氣與銳利，令人心悸，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我不敢。”黃富豪垂頭喪氣道。

    “那就走吧，帶我看看傳聞中的地下黑市，究竟是什麼樣的。”

    小姑娘邁開筆直的長腿率先走出了暗巷。

    她的輕笑聲，被風吹得支離破碎。

    黃富豪渾身一震，急忙跟了上去。

    進到監控區域，葉瓷往後一退，跟在他身後，始終保持著半步的距離。

    她刻意收斂了身上的氣息，彷彿真是跟在黃富豪身邊的保鏢，毫不起眼。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城南夜色酒吧，穿過長長的走廊，便到了走廊的盡頭。

    盡頭掛了幅不值錢的仿造名畫拼圖。

    此畫的作者是，R國平城京時代的大畫家康川喬奈。

    名為：魏福山藏寶圖的故事。

    講述的是，三個兄弟因為發現了藏寶圖，上山尋寶，但藏寶的地方，機關頗多。

    最後也只有大哥找到出路，才逃出生天的故事。

    這裏掛了幅這樣的畫，莫非另有深意。

    葉瓷眸底異色閃過，定定看向那畫。

    黃富豪挪動了其中兩個無關緊要的方塊。

    盡頭那堵牆立時裂開了一道縫隙。

    他見葉瓷將目光放在了畫上，頗為得意道：

    “喜歡這畫？這幅畫曾經在國際市場被拍賣出了天價，最終還是落到了我的手裏。”

    “這樣的畫，我家裏還多著呢。”

    葉瓷冷哼一聲，嘲諷道：

    “R國的畫，多為無聊之作，一點韻味都沒有。跟華夏的古畫比起來差遠了，暴發戶就是暴發戶。”

    “瞧不起暴發戶啊！”黃富豪怒氣騰騰懟了過去。

    懟完就徹底慫了下去，“我錯了，我不該頂撞你。”

    “身子站直了，現在你是我老闆，有老闆跟保鏢道歉的嗎？進去！”葉瓷輕嗤。

    “是。”黃富豪乖乖地站直。

    他哪裏敢是這祖宗的老闆啊。

    葉瓷跟在他身後進入暗道，裡面密密麻麻地安裝著照明用的燈，即使在地下也是恍如白晝。

    不過暗道並不寬，只能容兩人透過。

    葉瓷冷聲道：

    “你身為暴發戶居然一點追求都沒有，整天就只知道泡妞，泡吧，難道不知道豐富一下自己的文學素養，生意就是這麼做，也不怕別人騙你。”

    她毒舌的話，一句句朝著黃富豪的耳朵裡鑽。

    讓他那原本處於渾濁狀態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這祖宗脾氣不好，說的話倒也真是有道理。

    他可不就吃了幾次沒文化的虧嗎？

    很快兩人走出密道，出來之後，便是一片開闊的地方。

    這裏相隔不遠就是一個攤位。

    每個攤位上幾乎都擺放著各種不能見光的東西。

    “這就是地下黑市，只要有人引路便可以進來，但地下拍賣場，卻必須要磁卡跟身份許可權。”黃富豪介紹道。

    饒是進行了人員管控，地下黑市依舊是人滿為患。

    平常在市面上很少見到的珍品，這裏也不少。

    “黃老闆，今天要不要買點東西回去，我這裏可有比上次還要好的貨。”

    一個小販拿著手裏的青銅器喋喋不休道。

    黃富豪有些意動，下意識看了看葉瓷，見她面色沉靜如水，眸底的不耐煩幾乎是顯而易見。

    他嚇了一跳，忙把人推開，“去去去，今天老子還有事。”

    “您慢慢逛著。”小販收起東西，識時務地退回到了攤位上。

    黃富豪卻是一副依依不捨的模樣，心疼地說：

    “那可真是好東西，我一直都想著要買些青銅器，等到我老了，把這些藏品給大家瞧瞧，心裏別提多高興。”

    葉瓷看得好笑，“先不說，買賣文物是犯法的。再者，你確定你買的東西都是真的？”

    她朝著方纔那小販的示意道：

    “他手裏拿著的是樽神羊造型的青銅器，底下的花紋是一種名為覆慢的植物，取了其諧音福。”

    “用以祭祀的神羊乃是先秦之前的產物，後秦書記載，秦皇廢改變了祭祀神器，以神羊為主，神魚為輔。”

    “他這樽青銅器，明擺着是假的，你給我說拿出去展示？”

    黃富豪張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合上，“這麼說他的東西都是假的？”

    “真假參半吧，不過像你這麼好騙的人，估計他應該都會給假的。”葉瓷語氣平淡，毫無起伏。

    黃富豪被打擊得體無完膚，撩起袖子就要去找小販算賬。

    葉瓷抬起手，漫不經心地從他身上掃過，“等我辦完了事，你再去找他。”

    黃富豪頓時沒了脾氣，卻看向葉瓷之際，眼眸精光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