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劉曉康給盧頂峰使了個眼色，他當即找個位置在周玉泉面前坐了下來，對付這種人，劉曉康想明白了，得試試打壓政策。

    “兩位啊，我都說了，這個案子和我沒有關係啊，你們能不能放過我啊！”

    “我們還沒提呢，你怎麼就知道我們是來問案子的事兒啊？”

    周玉泉嘆了口氣：“你們不是為周天來的嗎？不是他的殺人案還能是什麼？”

    “老盧！”

    盧頂峰從懷裏拿出一張照片擺在桌上。

    “認識他嗎？”

    “這不就是被周天打死的老闆嗎？我怎麼能不認識，再說了，就算我認識，我也沒法幫你們找到周天啊？！”

    盧頂峰又拿出另一張照片。

    “這個呢？”

    “這人……這人我不認識，沒見過。”

    劉曉康輕點頷首。

    “沒見過啊？那就成了，反正這案子也破不了，咱們隨便抓一個定罪吧，反正這小子沒什麼用，又欠了一大筆錢，抓了他順便讓他更加安全一些。”

    “哎哎哎，你們什麼意思啊！我這人怎麼了？我又沒犯法，我是借貸的，不是還貸的，你憑什麼抓我啊！”

    周玉泉終於忍不住了，面對兩個警察，又不敢說，又不敢罵，現在居然說要頂罪，那就更難受了。

    “不頂罪其實也可以，我們就想知道一件事兒。”

    “我說了我不知道！”

    周天拍著大腿不滿得回道。

    “你為什麼借貸？”

    “資金斷了，自然要借貸。”

    周玉泉脫口而出。

    “那借了多少？欠條在哪兒？”

    周玉泉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皺巴巴的欠條，遞給劉曉康。

    “一共五百萬，分三次借出。”

    “你這次為什麼又老實交代了？”

    盧頂峰一臉不信任得盯著他。

    周玉泉說著嘆了口氣：“因為這筆錢，我差點幾次三番丟了性命，我要是再不說出來，我整個人可能這輩子都得藏在這裏，整整四年，我真的受不了了。”

    “那這筆錢你花道哪兒了？”劉曉康問道。

    “這筆錢…唉，這筆錢說起來就是我被人坑了。”

    “誰？是不是周全有？！”。盧頂峰立刻追問。

    “不知道，我現在也不清楚，但我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花呀！”

    劉曉康輕拍著他的肩膀：“好了，你把真相說出來，如果其中沒有違法的內容，我們倆就想辦法幫你一把，把這件事兒給解決了。”

    “這件事還得從周天說起……”

    隨後的半個小時裡，周玉泉將整個事情發展的經過說了一遍，公司的財務基本沒有他染指的餘地，但是周全有和周天倒是串通一氣，原本給了周玉泉一筆錢去找工程隊，誰知道這筆錢給了他還沒撐過工程的中期就破產了。

    當時周天允諾周玉泉只要借一筆貸款就能填補這個漏洞，但萬萬沒想到，五百萬到手之後他才發現，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現在不但工程停工，又惹上了債主，沒了公司援助，他五百萬就算是死也拿不出來。

    “既然這麼無辜，你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裏？”

    盧頂峰疑惑道，他借貸的公司盧頂峰知道，只是沒有清掃，但他更加好奇周玉泉為什麼不走，他這樣的人孤家寡人一個，要是逃走，高利貸也沒有任何對策。

    “我……我不走，周全有答應過我，一定會想辦法幫我把債務還清，我要是不留在這裏，他這輩子都想不起我！”

    周玉泉看似固執，但盧頂峰作為張北海的徒弟，很輕易就能看出他眼神的閃避，還有一系列不經意之間的小動作，很明顯他是在撒謊，要麼就是有事兒隱瞞。

    “那這樣吧，這件事我去找周全有，如果他願意幫忙的話，五百萬肯定不是問題，但是他要是不願意的話，那我們也沒辦法，畢竟這是你的私人債務，你說呢？”

    周玉泉沒有說話，像是陷入了沉思。

    “好！我等你們！”

    “走！”

    二人離開周玉泉的住所，走進車裏，發動車子以後默契的得找了個角落停車位停下，視線正好能看到他的房子。

    “曉康，你怎麼看？”

    “他有所隱瞞，要麼就是不符合事實，如果這套說辭是他提前就準備好的話，那他和劉全有之間一定有某種聯絡，而且不只是聯絡，或許兩者之間還有約定。”

    “那你是怎麼想的？”

    劉曉康搖了搖頭。

    “不知道，看他行動。”

    說話之間，周玉泉出來了，喬裝了一番之後手裏提著一隻麻袋，眼睛四處亂瞟，儼然就是一副做賊的模樣。

    “出來了，這小子幹嘛呢？鬼鬼祟祟的，還提著個麻袋，該不會是撿垃圾還錢吧？”

    “我倒是覺得這小子是想裝什麼東西。”

    劉曉康說罷下了車，二人跟蹤他一路前行，意外發現他的目的居然是精神病院的後方。

    “他來這裏做什麼？”

    盧頂峰眉頭微蹙。

    “他來了已經不止一次了，我看到他鞋子上沾滿了爛尾樓裡的幹水泥。”

    二人小心翼翼走進樓道，爛尾樓的樓梯還沒有完全造好，上面鋪滿了鋼筋水泥，盧頂峰看著腳下階梯皺著眉頭說道：“我上去吧，你在這裏等著。”

    “沒事兒，一起！”

    說罷，二樓沿著階梯一路往上，可還沒等他們登頂，一道身影便從二人身側墜落。

    “砰！”

    “周玉泉！”

    盧頂峰高聲厲喝，看向下方，此刻的劉曉康卻被上方的人吸引，二人幾乎同時側目。

    “周玉泉！”

    “周天！”

    盧頂峰一抬頭，但周天已然遁走。

    “曉康，你快打救護車！我去追他！”

    “注意安全，別和他硬拼！”

    劉曉康說著跑下階梯，來到周玉泉面前，他此時身形伏在水泥袋子上，鮮血從嘴裏和耳邊同時流出。

    “周玉泉！周玉泉！”

    劉曉康拿出手機直接撥打了120，現在的他儼然成了整個案件唯一的突破口，如果他死了，或許會更加難以調查。

    十分鐘後，救護車及時趕到，醫生將周玉泉搬上車，劉曉康緊隨而至。

    “怎麼樣？醫生？”

    “正在搶救，我們會盡力而為的。”

    劉曉康坐在救護車裏，整個人都沒法淡定，片刻之後，手機響起了電話，是盧頂峰打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