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康輕嘆一聲：“說名字！”

    “周天，就是他找到的我，以我名義去買了那個助聽器。”

    “他為什麼不自己去買？”

    “那當然是……”

    周玉泉一抬頭，赫然發現不太對勁，自己好像中套了。

    “你……”

    “繼續往下說！”

    劉曉康指了指監控器，他才明白自己已經為時已晚，隨後便將一切悉數交代，周天，在周環市看場子的，幾年前捅了人，便一直藏在市內，但也因為和對方糾纏而導致左耳耳膜破損，才需要利用周玉泉的名義前往助聽器商店購買。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的什麼要交代的嗎？”

    劉曉康繼續問道。

    “我還有啥？我該說的都說完了。”

    “你不談談你的工程嗎？”

    劉曉康繼續問，但這次周玉泉卻十分警惕：“那能有啥，生意失敗，工程款項沒到位，還借了一大筆的外債。”

    “是嗎？”

    劉曉康這次是有備而來，翻開隨身攜帶的一份資料，是關於眼前周玉泉的。

    “周玉泉，三十八歲，周環市人，無業，三年前接手綠林區域拆遷工作，不到一年，工程款不足，因無力償還，導致欠款無數。”

    “這……這能說明什麼？”

    周玉泉的眼神飄忽，劉曉康想起張北海說的一些面部細節，自然認定他是有什麼在隱瞞，從資料裡也能看出問題出在哪裏。

    “你老實說欠了多少外債？”

    劉曉康抱著手臂問道。

    “不知道，很多。”

    “沒關係，你不說也沒事兒，到時候我們只需要稍微聯絡報社給你報道一條小訊息，然後把你的地址和電話曝光，我想所有借錢的人都會找上門，到時候我們只需要覈實，基本就能知道你外借多少錢。”

    周玉泉沒想到劉曉康不但審訊有一手，現在恐嚇起來也非常有能力。

    “你可是警察！”

    “是啊，如果我不是警察，現在你已經被關進拘留所了，包庇罪犯，關幾年你心裏沒數的嗎？”

    周玉泉聽到這話徹底慌了，忍不住給了自己一耳光：“我這嘴怎麼這麼不爭氣啊！！！”

    “爭不爭氣兩說，你還是老實交代。”

    “五百萬。”

    “五百萬？”

    劉曉康眉頭微蹙，自己並不相信。

    “確實是五百萬，現在利滾利已經都已經快八百萬了，我都這樣了，還能說啥嘛！”

    “呵呵，五百萬啊，我知道了。”

    劉曉康說罷，走出審訊室。

    盧頂峰看完劉曉康這一套操作人都懵了。

    “你……他……”

    “你去查周天，我查周玉泉。”

    劉曉康沒等他開口便分配了工作。

    “為啥啊？”

    “助聽器掉在醫院的人是周天，誰沒事會去那地方。”

    “那周玉泉呢？他不就在這兒嗎？”

    盧頂峰不解。

    “他說借了五百萬，你給我的資料上顯示他三年前包下了工程，這場工程持續了一年之多最終才導致計劃破產，綠林區這麼大，屬於大工程，你覺得區區五百萬能撐得下一年嗎？”

    劉曉康一說，盧頂峰恍然大悟：“他是無業，只是借了五百萬週轉，那就說明在這之前，他肯定拿到了一筆錢，很大的一筆錢來投標下這個工程。”

    “可我們要查的是精神病院的事兒，這件事兒也要繼續調查下去嗎？”

    盧頂峰疑惑道。

    “拆遷區域包含了精神病院，不能說沒有關聯，如果沒有關係的話，我會轉手這個調查。”

    “嗯，確實，如果一味得從精神病院下手的話，很難找到線索，也會進入死衚衕裡的沒法出來。”

    劉曉康點了點頭。

    “你去找周天，我和小婉去查工地的事兒。”

    “好！”

    盧頂峰說罷轉身離開，劉曉康帶上小婉找到了當時負責這場工程的承包公司，也就是他們的工人派出去完成工程，所以流水怎麼樣，整個公司一定會有記錄。

    “篤篤篤！”

    “兩位，你們是……”

    劉曉康拿出證件：“我們是警察局的，你們這裏誰是負責人？”

    開門的男人笑了笑：“我，來來來，警察同志屋裏請。”

    片刻之後他給二人端上了一杯水：“喝水，不知道兩位過來有什麼需要配合調查的嗎？”

    “你認識周玉泉嗎？”

    負責人一怔：“知道啊，這小子簽了我們公司好幾百萬的工程款，到現在還沒還呢。”

    “好幾百萬是多少萬？能具體一點嗎？”

    負責人起身，走進辦公室，拿出一本賬目，開啟翻看之後告訴了劉曉康具體欠款。

    “一共是六百三十八萬。”

    “六百萬？這是你們的工作款還是預付款？”

    “工作款。”

    劉曉康點了點頭。

    “那這麼大的工程，如果你們預期之內完成過款專案以及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費用一共需要多少？”

    “那這個可就不好說了，此前投標競價下的價格在一億九千萬，還沒有算上工作款，算起來的話至少需要兩億。”

    “兩億……”

    劉曉康看向身側，高小婉也是一臉詫異。

    “謝謝，對了，這麼大的工程，你們只和周玉泉有對接嗎？”

    “那倒不是，我們公司有專門負責對接的負責人，周玉泉作為工程負責人，代表的是另一家企業，木蘭企業。”

    “木蘭企業？”

    劉曉康纔想起來，那家廣場的名字就叫這個。

    “原來如此，謝謝您的配合，後續我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會再聯絡你們的。”

    二人起身出門，高小婉問道：“曉康，兩個億，他憑什麼能有這麼多錢，還有周玉泉這個人無業遊民，為什麼會讓他參與這件事兒。”

    “確實很奇怪，不過咱們的目的是調查梁月如，雖然我看過筆記本里的內容，但還是沒底，畢竟一轉眼十年過去了，很多事都已是物是人非。”

    “那咱們現在去木蘭集團看看嗎？”

    二人走出公司之時天色已晚了。

    “不早了，咱們找個住的地方。”

    “我給我爸打個電話，他不能啥事兒都不管呀。”

    劉曉康笑了笑沒有說話。

    很快，在高小婉的“壓力”之下，二人被特許公費報銷，高小婉直接找了一所高檔酒店便住了下來。

    “小婉，咱們這樣不好吧？”

    “哼，不逗你啦，這家酒店的負責人是我媽媽以前的大學舍友，我爸能成什麼事兒呀，關鍵時刻還得靠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