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了，你已經開始了。”

    劉曉康起身，主動走向審訊室，張北海碰了一鼻子灰，卻並沒有讓他感覺是失望，反而開始對這個男孩有了更加濃厚的興趣。

    審訊室內，燈光開啟，劉曉康坐在審訊椅上，但並沒有被銬起來，他心裏很清楚自己現在是在被調查，就沒有必要太過顧忌其他，高隊長就坐在一旁。

    “老高！開始吧。”

    “好！”

    高隊長側目：“張先生開始吧。”

    張北海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資料，一張陳東南的照片高高舉起。

    “張先生，曉康對圖片很敏感，你這是做什麼？”

    “我在這裏是醫生的身份，您纔是警察，如果我不能瞭解曉康同學的心理陰影，很難看到曉康同學到底有多嚴重。”

    劉曉康看到照片，心緒雖有波動，但此刻的他除了頭暈已經沒了任何殺人的舉動，這並不是對於自己雙眼的抑制，而是在他被關在山裏的那幾天裡，造成了不少影響，這也是他爲了試探自己在醫院裏發現的。

    “看來曉康同學你現在很健康嘛，嘖嘖嘖。”

    “還是會難受，不過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

    劉曉康下意識得看向高隊，張北海見狀看了一眼監控，高隊長的耳麥裡立刻響起了局長的聲音。

    “老高，過來，有點事兒。”

    “局長，現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您怎麼能這樣呢？”

    局長也不含糊冷笑一聲：“如果你留在那裏讓他心安，我們就永遠沒法探尋到真相，我現在命令你，出來！”

    高隊長皺了皺眉，劉曉康已經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輕點頷首：“高隊，你出去吧，我沒事兒。”

    “那你要是撐不住了就說，我不會讓他對你逼供的。”

    高隊長從言語上進行施壓，也讓張北海不能亂來。

    “好！”

    高隊長一走，張北海笑了笑，拿出一部手機，這部手機來自於井上村的人手裏，當時劉曉康被打暈之後，手機也被村長繳走了，輾轉之後落在了張北海的手裏。

    “這手機只打過一個號碼，你想知道這個號碼的主人是不是影片裡的人嗎？”

    “你早就聽過語音信箱對吧？”

    劉曉康問道。

    “沒錯，雖然語音信箱提供的訊息不多，但讓我延展猜測一下，你，因為陳東南的死而被人盯上了，這個人盯了你十三年，或者說是研究了十三年，如果語音信箱裏的人聲音屬實，那他就是影片裡自殺的人，不過三十幾歲，研究你的時候頂多二十歲，你覺得可能性大嗎？”

    張北海沒有轉移話題，但讓劉曉康發現了端倪，自己雖然看過影片，但當時整個環境昏暗，什麼也看不到，所以他也不能確定這人到底多大年紀。

    “你查到電話的來源了？”

    “沒有查到，不過只是個假設，其次，僅憑這一段影片是很難判斷出到底是什麼原因他會被殺，或許是某些特殊能力，亦或是自殺，但他很顯然並不是幕後之人。”

    張北海很自信，他已經能夠判斷出對方身份。

    “你為什麼這麼確定他不是幕後黑手？”

    劉曉康質問道。

    “因為他還活著。”

    “什麼！？”

    劉曉康雖然當時很難想象到那個畫面，但刺入咽喉的時候已經明顯有了鮮血。

    “暗示，一種很簡單心理暗示，就像你制止我的時候說出那番話，如此對一個人長期造成心理暗示，就很容易在關鍵是時候觸發，你仔細想一想，你有多少次感覺自己走投無路？”

    張北海的詢問讓劉曉康陷入沉思，儘管他知道張北海也在進行心理暗示，但他更加確信從一開始就被人盯上了。

    “父親的安危，丁果的死了，還有快遞員的照片……”

    劉曉康終於明白，張北海所說的暗示究竟是什麼。

    “你現在幾乎已經篤定他的死亡，多半的來源是陳東南死亡的照片，同樣是鮮血淋漓，同樣是逼上絕路，你馬上摒棄一切，仔細回憶憑藉你的觀察力應該不難對那個地方有記憶，只是自己被暗示之後受到了更大的心理陰影。”

    劉曉康在張北海的引導下慢慢閉上眼睛，開始回憶當晚發生的一切，黑黢黢環境，男熱就坐在自己面前，舉著刀，他看不清楚男人模樣，但片刻之後就已經衝了過來，突然他椅子翻倒，一副彩繪出現在他的視野之中，來自於頭頂，用熒光材料塗出的人臉。

    一時間劉曉康毛骨悚然，彷彿置身於那一刻，環顧四周，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直到男人舉著刀刃再次對準的那一刻，一支筆落在地上的聲音頃刻間將其喚醒。

    “哈呼哈呼哈呼！”

    “如何，現在你應該清晰多了吧？”

    張北海微笑著，劉曉康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他催眠了，進入到了當時的環境之中，回憶起了更多細節和畫面。

    “你一直在心理暗示我就是爲了讓我找到那個地方，可你卻在關鍵時刻停止，為什麼不讓我看清楚他的臉？”

    “沒有必要了，就算是你再看到他的臉也不能做什麼，我向來喜歡用證據說話。”

    劉曉康很清楚，張北海是留了一手，如果自己回憶起當時即將被殺害的畫面，他也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會不會引發出什麼舉動，沒準張北海也會死在這裏。

    “說吧，什麼地方？”

    “有彩繪，街頭漫畫，周圍有風，應該是在橋洞附近。”

    張北海點了點頭：“很不錯，你已經能夠判斷出這件事兒的整個環節，看到照片也沒有特別劇烈的反應。”

    說完，拿出電話給局長撥了過去。

    “明白了我已經派人過去了，你出來吧。”

    張北海結束通話電話，拿出懷裏的一個遙控器直接將監控畫面關閉。

    “曉康，有什麼需要的話，直接找我，我想我們能成為朋友。”

    張北海從懷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劉曉康，隨即便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劉曉康可不覺得張北海只是純粹得想和自己交朋友，隨即翻開名片的另一面，短短几個字，讓他再一次心生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