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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貪心作祟

    都說無巧不成書,美人峰追逐張鉉的原因,是因為張鉉選擇逃跑的路線,正好處在它們返回老巢的路線上,此刻張鉉看著不遠處的那隻巨型蜂巢,尤其還有歷經一場大戰的痕跡,這讓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

    “你不安心的在家裏待著,出去浪什麼浪?現在老巢都被端了吧?是小爺衝撞了哪位大神了嗎?和我開這麼大的玩笑?別人或許是順手牽羊,到了小爺這裏,倒成了別人頭牛,讓小爺來被黑鍋,奶奶的,看來真是要死人了!”

    看著眼前的破敗場面,張鉉的臉色,變的越來越黑,而等到在那裏死守蜂巢的美人峰,看到了峰群迴歸,隨著一聲尖銳的嘶鳴聲傳來,便不要命的,衝向了現場唯一人族,張鉉怪叫一聲,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拔腳就跑。

    原本這群美人峰,就是不宜招惹的存在,如今在那“瘋女人”的命令下,憤怒的快要自燃的美人峰,更是招惹不得,狂躁的嗡嗡聲,像是這群美人峰,在那裏發泄它們的怒火,更像是在那裏宣言,一定要讓其它生靈知道,它們的女王被惹怒了,將會是一件多麼讓人絕望的事。

    “好死不死的,為什麼偏偏要往這邊跑?要是今天死在這裏,小爺怕是會成為,年度最悲催的人物吧?”引領著美人峰群,瘋狂的奔襲的張鉉,此刻異常的悲憤,尤其等他想起,自己還像禍水東引,現在倒成了,替別人來背黑鍋,更是令他痛徹心扉,雖然此刻的他,並沒有多說一句,造成這種情況的話,但是就憑他的性格,一旦讓他知道,是誰捅了蜂窩,要是不讓對方連本帶利還回來,他張鉉也就不配,被被人稱之為“煞星”的諢號。

    如同颶風一樣的美人峰,緊追不放,其給張鉉帶來了極大的壓力,目前的慌不擇路,便是最好的證明,而一想起,自己要是被這群美人峰捕獲之後,再被人家弄個半死,然後被美人峰抓回巢穴,活著被那些幼蟲分食,張鉉便不由的汗毛炸立。

    “絕不!”只是幻想一下,要是甩不掉這群美人峰的後果,便為之毛骨悚然的張鉉,堅決無比的暗自說道,且此刻的他,卻也做好了準備,如果真的走到了最壞的那一步,哪怕是死,他也不會成為美人峰用來餵養幼蟲的養料,“哪怕是死,小爺也絕對不會讓你們這群畜生得償所願!”

    ‘螟蛉之子,蜾蠃負之’的故事,張鉉碰巧聽說過,他雖然不因為自己是人族,而心生傲嬌之心,可是他卻絕對做不到與畜為奴,不就是一死嗎?又有什麼了不起的?雖然有些時候,與其死亡,不如選擇苟活,但是有些時候,死亡的意義,卻重於一切。

    張鉉一直不覺的自己是一個過於看重種族身份的人,但是今天當他面臨,成為美人峰奴的險境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原來作為人族的驕傲,早就刻印在了他的靈魂最深處,雖然他不宣揚,也並不刻意強調,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言說,可在面對異族的時候,卻是從來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什麼慈悲,先前滅殺草原蒼狼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留手過,而對金雞嶺的眾人,他卻是願意給對方一次活下去的機會,哪怕到了最後,事情發展到了,非要把金雞嶺的修士斬殺殆盡的地步,張鉉卻也感慨萬千。

    美人峰生性極為殘忍和嗜血,而如今暴怒至極的它們,更是變的無比瘋狂,它們的目標雖然是張鉉,但是暴虐至極的它們,此刻在追逐張鉉的時候,卻是如同蝗蟲過境一般,讓張鉉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片草不留。

    一股黑色颶風狂掃而過,原本齊腰的野草,頓時變成了光禿禿的土地,只是回頭望了一眼,這種情況令張鉉亡魂大冒,此時已經顧不了那麼多的他,因為靈力從未得到恢復的緣故,其一咬牙便把他視作,救命至寶的還靈丹一口吞了下去。

    此事疼他的心都在滴血,且想起這一路狂奔,爲了補存靈力,復靈丹更是如同糖豆一般,就差往肚子裡猛灌了,他想要滅了這群美人峰的決心,更是如同野草一般,眨眼之際,就填滿了他的心田,如果不是還未喪失理智,他甚至都想轉身與這群緊追不放的美人峰決一死戰了。

    “這麼快?要了老命了!”自覺身後一陣陰風颳過,張鉉想也不想,再次加快了奔襲的速度,等他聽到身後響起的噗噗聲,不用回頭都知道發生了什麼,而當他看到,那片被毒刺禍害過的野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枯萎,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且讓你們囂張,不要讓小爺抓到機會!”密如牛毛般的毒刺,把張鉉帶回了現實,又是猛的一竄,躲開那陣“箭雨”的他,幾近咬碎了鋼牙,自他踏入修仙界以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過,被一群畜生追殺了一路,且看情形這樣的情況,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殺機四溢的他,轉頭望了一眼,緊追不放的美人峰,眼神冷的令他周圍的溫度,都瞬間降低了不少。

    兩次出手,都被張鉉成功躲開,本就暴怒至極的蜂群,更是變的極為狂暴了起來,張鉉爲了逃命,甘願付出沉重的代價,作為蒼山秘境之中的王者,美人峰可不僅僅,憑藉毒性之強烈,凝聚力驚人,攻守一體,面對冒犯之敵,敢於死命一戰,才坐穩王座的。

    它們同樣會拼命,且爲了滅殺仇敵,爲了捍衛王者的尊嚴,它們做的更絕,敢與捨命算什麼?它們有勇氣,踏著同族鋪出來的血路,將殺敵進行到底,才足顯它們的瘋狂。

    暴躁不已的美人峰,看見張鉉就像一個跳蚤一樣,總能避開它們的亡命箭雨,帶著女王的狂怒的它們,剎那之間,就做出了決定,緊追張鉉的既定方針沒有改變,可是爲了儘快讓張鉉授首,爲了增強戰力的它們,便開始自相殘殺了起來,其實說是在自相殘殺,實際上,它們這樣做,其最終的目地,就是儘快生成一群死士。

    吞噬了同族的美人峰,因為血脈的緣故,離死亡並沒有多遠的距離,可是吞噬了同族的美人峰的戰鬥力,卻足足提升了一倍還多,爲了生存,它們經常做出這樣的選擇,而爲了女王,它們根本無視死亡。

    “這群畜生!”看到這一幕,張鉉的臉色,頓時變的鐵青無比,積鬱滿腔的怒火化作了從牙縫裏擠出的四個字,除了更加堅定了要滅了這群美人峰的決心之外,卻拿這群美人峰沒有一點辦法,現在的他只能繼續狂奔,希冀自己能夠儘早遇見美人峰的剋星,且此刻的他心中暗想著,其實就算能夠遇到,可以轉移美人峰視線的生靈,他都要感謝漫天神佛了。

    “有人想摸魚?”就在張鉉快要被逼的只能與美人峰死戰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了幾縷殺機,那一刻只見張鉉的眼中,頓時迸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不過這僅僅只是眨眼即逝,而他本人,出了方纔那一刻的反應,卻又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依然在那裏疲於奔命,只是在他發現那幾縷殺機之後,幸福的快要炸開的他,心中卻是頓時有了定計。

    他不管在那裏窺視的存在,究竟是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既然對方對自己起了殺心,且用腳指頭都不難想到,對方更是打著自己與那美人峰兩敗俱傷,然後漁翁得利的如意算盤,張鉉要用他們去祭奠美人峰的五臟廟,自然不會有什麼愧疚之情。

    既然打定主意,要讓在那裏窺視自己的鼠輩,去代自己應劫,張鉉在奔襲的路線,便漸漸有所改變,不過爲了不太過於惹眼,不想驚動那些人,他只是稍微的偏離了一點方向,他定下的策略便是集腋成裘,他相信隨著自己一點一點的改變,要是那些傢伙,有所求且足夠貪心的話,他相信自己給那些鼠輩準備的大禮,對方絕對是非收不可了。

    “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張鉉突然偏離了一點角度,緊盯著他的人,立刻就發現了。

    “他好像朝我們這邊兒過來了!”緊跟著,立馬又有一人,肯定了第一人的說法。

    “怎麼可能?他雖然很實力強橫,但是要說他能夠發現我們,我卻是絕對不信,他絕對不可能神識外放!”關於張鉉稍微偏離了一點路線的情況,李隆也發現了,但是他這人卻極為自以為是,他雖然覺的前兩人的說法,或許就是事實,可不管不服張鉉,還是不服別人先於他,道出張鉉偏離原來的路線,將會意味著什麼的真相,所以他便竭力的去否決,前兩人的說法,極為鏗鏘有力的話音,無一不是彰顯著他的自信和狂傲。

    “他這人根本就不能按照正常人去對待,在我看來,越是覺的不可能的事情,一旦放在他的身上,就越是有可能成真,這些年來,這傢伙被人截殺了那麼多次,有好幾次都以為他必死無疑了,可是最終的結果,卻是不管前來截殺他的人實力有多強,都還不是命喪黃泉?”不過不是所有人都會顧忌他的顏面,當前兩人在他的注視下,不在多說什麼,可是還不等李隆露出得意的笑容,便有一道低沉的聲音,無情的擊碎了他的美夢。

    “他每次之所以能夠死裏逃生,還不是青雲門的那些老不死暗中幫忙?不然就憑他?哪裏有機會進入這蒼山秘境,哪裏能夠有機會名動雲州?就連他的骨頭,恐怕現在都能拿來敲鼓了吧?”

    說話的人,是一名佝僂老者,他們這些人,集合在一起,其目地便是謀求蜂王漿以及美人峰蜂蜜,有的人不管是因為自信,還是爲了讓別人投鼠忌器,便通報了家門,李隆就是其中的一個,但是卻又不少人,選擇了以假身份面對他人,雖然他們低調的,幾乎讓人快要忽視他們的存在,但是等到了危機時刻,他們卻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如果誰要是真正敢無視他們的利益,那麼他們是絕對實力,為他們自己討回一個公道的。

    之前與李隆唱反調的佝僂老者,便是一名不願透露真實性命,卻是一名實力極強,且心機極為深沉的存在,因為見識過了佝僂老者出手的場景,按理說雖然李隆極為狂妄,但卻知道什麼人,不該輕易去招惹。

    可是就當他準備偃旗息鼓的時候,突然看到那兩個因為忌憚他的身份,在他的注視下,不再繼續堅持的兩人,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卻藏著濃郁的譏諷之意,那一刻被刺激到了的李隆,頓感雙夾火辣辣的生疼,甚至一向一中午為中心的他,又因為極其多疑,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當他與其他人對視的一瞬間,其突然發覺,別人看向他的眼神,同樣也藏滿了譏諷,甚至還有幾人,看向他的目光,更帶著濃郁的厭惡之情。

    如此這還了得?他當時只覺腦子一熱,便當場呵斥出聲,還好他對佝僂老者忌憚入骨的心思,早就深深的刻在骨子裏,這纔有了他僅僅只是呵斥佝僂老者,卻沒有說出什麼難聽的話。

    不過儘管如此,等說完話的他,去打量別人的反應的時候,卻突然與佝僂老者那極為兇厲的目光對上,其頓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狠狠的捏了一把,心神劇裂的他,更是差點沒有忍住尖叫出聲。

    “狗眼瞎了,心也瞎了嗎?你還扮猴子去吧,省的徒惹別人笑話!”看著李隆最終還是忍住了出手的衝動,佝僂老者的臉上閃過一抹異色,在他看來,像李隆這樣的二世祖,好似所有的威風都在那張臉上,如要別人不給他們臉面,便是在太歲頭上動土,要不讓敢於冒犯他們的人,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其絕對不會放過,敢當眾剝了他們的臉面的人,但是已經做好準備,狠狠教訓一頓李隆的他,卻看到李隆忍住了衝動,所以對李隆的看法,多多少少有所轉變的他,便改變了原來的初衷。

    而等他看到臉色一陣青一陣紅的李隆,在聽到他的話語之後,還能忍住沒有出手,這讓他對李隆的看法,又多了幾分重視所以本打算就此打住的他,便又鬼使神差的對李隆呵斥出聲,“睜開你那雙狗眼好好看看,那人究竟在幹什麼!”

    說完之後,佝僂老者便不再搭理李隆,而是轉頭看向了其他人,“我們此番謀劃,便是藉助他人之手,引開美人峰,好端了蜂巢,但是現在大家也看到了,來人卻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他更是一隻不容忽視的猛獸,現在要避還能來得及,不過老朽卻想問一聲,這大好的機會,大家就甘心這樣放棄嗎?他卻是兇名在外,但是大家爲了什麼纔來到了這裏?莫非就因他的傳言,便想要不戰而退嗎?

    當然大家也見識到了他厲害之處,就算大家要退縮,老朽自然也不會多加阻攔,但是老朽有一句話想要問問大家,仙路渺渺,大道爭鋒,今天選了退怯,那麼下一次,在遇到不敵的對手的時候,大家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而退怯的次數多了,大家就不怕道心蒙塵嗎?”

    “鬼老,有話不妨明說!”

    “大家願意聽我這個老頭子,在這裏胡說八道,那我老頭子,也就不客氣了,老朽修道至今為止,一共耗費了八十三年,想當年,是何等的豪氣干雲,在看今天?卻只剩下了一把快要入土的老骨頭,退,老朽是不會退的,老朽已經退無可退了,呵~”說到這裏,自稱鬼老的佝僂老者不由的慘笑了一聲。

    然後他瞬間又把臉上的慘笑給收斂了起來,且臉色頓時又變的極為嚴肅的他,眼神再次凌厲的掃了所有人一眼,才又繼續說道:“今天的我,或許就是明天的你們,何去何從,皆隨大家的心意,只是等老朽很想知道,如果你們選擇了退怯,當你們到了老朽這番田地,會不會後悔的猶如毒蛇噬心?他來了,要走要留,你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去考慮,修仙一事,最忌諱首鼠兩端,選擇了就沒有錯,面對選擇,心生猶豫,註定一生一事無成。”

    鬼老說完話,便不再理會其他人,此刻的他,目光緊緊的盯著,越來越靠近他們的張鉉,心中暗自感慨,張鉉果然名副其實的同時,其實現在的他,卻也在那裏暗自擔憂不已,他擔心自己的那番鬼話,不能成功忽悠其餘的人被他拉上戰船,他說的好聽,竭力勸慰那些人留下來,一起面對張鉉和那些美人峰,說什麼是爲了大家好,可是他要不是垂涎別人給出的酬勞,狡詐如狐的他,又怎麼可能會與張鉉對上?

    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或許就是把自己推向萬丈深淵,但是因為貪心作祟,他只能堅持到底,別人付出的酬勞實在是,讓他生不出拒絕的勇氣,不然他雖然一事無成,可是比起死亡,雖然一事無成,但可以在一方作威作福的日子,他哪裏甘心就此捨棄?他這人奸猾似鬼,今天看到了那群美人峰,所以纔敢賭一把,不然的話,別說正面直對張鉉了,當他聽到張鉉朝他所在的方向靠過來的訊息,便腳底抹油,不等張鉉到來,就提前逃之夭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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