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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黑馬

    青雲老祖既然親自出馬,且表明他的態度,自然一切如故,尤其是主持這場擂臺賽的那幾位長老,最是令會青雲老祖心意的人,他們不敢讓別人把注意力都放在青雲老祖的身上,本來準備好的冗雜開幕詞,全然被他們省略,就在人心各異之中,高聲宣佈選拔賽開始。

    “但凡參加選拔的弟子,兩方教技之時,除非一方認輸,比賽便繼續進行,不過所有參加選拔賽的弟子,需要把握分寸,故意重傷人者,罰!故意殺人者,死!選拔賽現在開始!”

    周林長老的話音剛落,所有人的心緒,頓時被調動了起來,哪怕在此期間,包括他在內,所有人的人,都下意識的瞥了張鉉一眼,可是也僅僅只是瞥了張鉉一眼,然後便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擂臺之上。

    參賽弟子的登臺秩序,是按照天干地支排練而成的,參加選拔賽的弟子,一共有五百三十二名,他們需要爲了二十個名額之中的一個名額而奮戰,這一次進入蒼山秘境的名額一共有一百二十個名額,之前的時候,已經確定了一百人,現在參加選拔賽的五百三十二人,只能力爭僅剩的二十個名額,這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他們這些人,對進入蒼山秘境的最後二十個名額,可謂是志在必得,為此他們已經準備了很久,比起之前根據功績點的多少,來確定誰人有進入蒼山秘境的資格,剩下的這二十個名額,其含金量卻是極高。

    奪得名額的人,不僅會有厚賞,且他們這些人,更是進入蒼山秘境一行人的領隊,按照宗門律例,作為領隊,其可以獨自佔據他們那個小隊所的資源的三成,這怎能不讓志存高遠的人,對此趨之若鶩?雖然作為領隊,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必須頂在最前面,可是比起收穫,所遇到危險,根本無需掛懷。

    但凡打算爭領隊的人,哪個不是桀驁不馴之輩?哪個又願意屈於人下?還有死在床上的呢,既然踏上修仙路,便要把一些雜念拋到一邊,關於死亡,誰人都怕,但是想要出人頭地,就算面對死亡,也只能勇往直前。

    就他們這些人,個個都覺的自己英雄了得,他們雖然不會自大到,有把握戰勝一切困難,有能力解除任何危局,但是他們卻不會承認,在生死關頭,他們的骨頭就變軟了,甚至依據他們心中所想,就這些人,都不會承認,在危難關頭,他們會丟下同門自己逃命。

    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就算再奸邪之輩,也不會把這個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敢不敢自稱君子都也兩說,可是他們決然不會認為自己是擔不起責任的懦弱小人。

    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就已經淘汰了四百五十人,在此期間,有三人無視宗門律例,其中只是重傷同門的那一位,當場被封印修為,然後便被執法殿的人,押去了火獄,足足十年的時間,都不知道等到刑滿釋放的時候,他還會不會活在人世間,至於另外兩位,如果不是宗門前輩出手,與他們對戰的對手,決然沒有生還的可能,尤其其中一人,舉止更是惡劣至極,與他對戰的那位,已經棄劍認輸,他卻依然不依不饒,此輩便按照宗門律例,當場被震殺在了擂臺之上。

    有這三人的前車之鑑,其餘參加選拔賽的人,便變的一個比一個老實,看見宗門認真起來了,哪怕有些人背景不凡,哪怕有些人持才自傲,他們都無膽以身試法,尤其是呼聲最高的那幾位,他們更是爲了避免意外發生,其一出手,便把他們的對手打的沒有還手的餘地,硬是逼著與他們對戰的對手棄劍認輸,這樣的做法,雖然惹的想要看熱鬧的人極為不滿,但是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不說他們這一招,真是妙到巔峰,簡直就是無限可擊!

    在這幾人之中,就數楚浩然最為瀟灑,又因他是大師兄,從他出場的那一刻起,便惹的一些人,尖叫連連,尤其是有那麼一部分女修,看向楚浩然的眼神,簡直快要溢位水來了,個個面色潮紅,個個嘶喊的嗓子沙啞,但是這些人,卻是對此根本無動於衷。

    她們幻想著,臺上的那男人,變成了她們的良人,與她們雙宿雙飛,有些過分的女修,甚至幻想著,此刻的她們,便與臺上的那位,瘋狂酣戰了好幾回,就她們衝着楚浩然的那瘋狂勁兒,那股浪勁兒、騷勁兒,被暗戀她們的男修看在眼裏,其給這些男修帶來的痛苦,根本不亞於萬箭穿心。

    因為這些女修的瘋狂,惹的臺下的一些男修,看向楚浩然的時候,個個都是嫉妒且憤恨的雙眼通紅,想要把楚浩然千刀萬剮的心思,更是差點就掩藏不住,就這些人而言,在心中暗想著,如果有機會的話,必然不會讓楚浩然苟活人間,奪妻之恨啊,世間有幾個男人,能夠嚥下這口惡氣?一想到自己的頭上綠油油的一片,這簡直令他忍不住想要發狂。

    而楚浩然好似根本沒有差距這種情況一樣,甚至現在的他,幾乎已經確定,沒人有實力去挑戰他的魁首之位,但這些,在他的心裏,依然沒有半點分量,值得他關注的人,只有那個,盤膝坐在廣場一角,就差搬個凳子,沏壺茶,搖著扇子,帶著令他作嘔的笑容的張鉉。

    楚浩然眼中的張鉉,其今天來這裏的目地,根本就是爲了看好戲,他們這些人,在擂臺上打生打死,爲了那二十個名額,幾乎傾盡所有,可是這些在張鉉的眼中,卻恍如一場猴戲,他們越是爭得厲害,張鉉臉上的笑容,就越是燦爛,而在楚浩然每次奪得勝利之後,當那些痴女放聲尖叫的時候,張鉉每一次都會鼓掌喝彩,這一幕被楚浩然看在眼裏,每一次都能氣的他血氣翻滾,要不是他還算有幾分定力,他都難保自己不會衝下擂臺,撕了那張噁心至極的笑臉。

    而在青雲門選拔進入蒼山秘境的名額的時候,落花谷與陰屍宗的選拔賽,也如火如荼的進行著,落花谷自詡為名門正派,在選拔的時候,其規則與青雲門,幾乎沒什麼兩樣,而屍陰宗卻是不然,這一門,一直奉行實力為尊,在選拔的時候,他們不僅允許參賽的弟子可以動用任何手段,甚至還鼓勵參賽的弟子自相殘殺,且爲了激起這些人的血性與兇性,他們設定的獎勵,根本就連那些築基修士看著都極為眼饞。

    青雲門中的選拔賽,已經進入了最後一場,此刻站在擂臺上的雙方,分別是被稱為“小劍君”的莊賢,和被稱為“刀痴”的柳元,他們二人同時拜入山門,且他們二人,更是被人稱之為一時瑜亮,從他們進入山門那一天,他們二人便把對方視為對手,這一爭就是十幾年,在這十幾年的時間裏,他們雙方各有勝敗,但是之前的勝敗,他們卻不大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卻不同了,能夠進入蒼山秘境,只要還能活著出來,其人所獲得的豐厚資源,必然會把另外一人,狠狠甩到後面,從那時起,輸了的那一方,根本無言再去面對之前的美稱,而贏了的那一方,將得到一切。

    為此他們二人登上擂臺之後,便沒有想過留手,雖然牢牢記得宗門律例,但是在這個框架之內,他們爲了能夠贏了對方,卻完全是手段盡出,如此他們二人之間的賽事,也成了這場選拔賽最為精彩的一場比鬥,尤其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的恩怨糾葛的人,更是對這場比鬥,充滿了濃郁的期盼之意。

    莊賢與柳元也沒有讓所有看客失望,刀光劍影間,令臺下的那些看客,都不由的屏住呼吸,就連喝彩的時候,當他們看到一觸即分的莊賢與柳元又站到了一起,便立刻如同被人捏住喉嚨一樣,現場頓時除了刀劍的撞擊聲,以及他們二人的喊殺聲、怒吼聲,便再無一點聲息,看著他們二人自己的比鬥,使得臺下大部分人,都緊緊的捏緊了拳頭,當他們二人分出高下之後,有極個別幾人,因為興奮與緊張,其手心留下的汗水,都在他們的腳下,聚成了一泓“幽潭”。

    “你敗了!”莊賢靜靜的看著站在對面的柳元,淡淡的吐出了幾個字,此刻他的眼中只有對面的柳元,甚至這場比斗的結果,都被他拋在了一邊,他的神色雖然看起來極為平靜,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看見柳元最終敗在了自己的劍下,在高興之餘,卻又頓生無比濃郁的複雜之意,這麼多年以來,雖然他們二人,一直鬥個不停,看似水火不容,其實他知道,不僅是他,柳元同樣已經把他當成了朋友,如若不然,此刻的他,怎麼只會吐出區區三個字?刻薄,莊賢會陌生嗎?還是他不知道什麼叫做殺人誅心?

    “敗了,敗了~我還是不如你,呵呵~我還是不如你!啊~我不甘心!”不過儘管這樣,柳元依然難以承受,他不恨莊賢贏了他,他所恨的,只是自己會輸對方一籌,柳元眼神複雜無比的看著,與他爭了十幾年的莊賢,看著這張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臉,其心中難以遏制的涌出了一股苦澀無比的感覺,雖然下一刻,他又因為今天的失敗,突然生出一股,從未擁有過的輕鬆感,以及對老友的祝福,但是一想到從今以後,便要一直活在老友的陰影之中,一口逆血噴涌而出的同時,臉上浮現出,濃郁的悽慘之色的他,如同杜鵑啼血般的怒吼了一聲,隨後便一掌拍向了他的額頭。

    “住手!”

    “住手!”

    同樣的呼喊,莊賢的呼喊聲中,卻帶著濃郁的不捨,和令他感到窒息的心痛,而令一聲來自宗門長輩的大喝,卻是帶著濃郁的失望,以及濃烈的怒其不爭之意,在他們看來,失敗算的了什麼?連面對失敗的勇氣都沒有,纔算是徹底輸的一無所有,其實如果不是柳元的資質不錯,他根本不會即刻出手,連自殺都做的出來的人,只要保住對方不死就行了,讓其深深記住這次教訓,或許比阻止他自殺,會顯得更有意義。

    青雲門最後一場比賽,因為柳元的自殺,弄了一地雞毛,而落花谷最後一場賽事,卻比起青雲門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個被收買的人,突然反悔,把整個宗門都弄的灰頭土臉,要不是還有觀禮的客人在場,落花谷谷主,真想一掌斃了,臺上的那兩個孽障。

    而陰屍宗便不一樣了,最後一戰,可謂是打的天昏地暗,對戰的雙方,全是手段盡出,本來深藏著的底牌,更是被他們一張張翻出,其中一人,一下拿出了五具鐵屍,擁有五具鐵屍的他,就算面對一般的築基期修士,都有一戰之力,而另外一人,更是了不起,他爲了這場勝利,連宗門禁忌都完全拋在了腦後,其所拿出的那兩血屍,不僅令同輩中人變的駭然失色,甚至就連陰屍宗宗主的臉色,也瞬間變的極為難看起來。

    總之爲了奪取進入蒼山秘境的名額,雲州三修仙聖地的弟子,幾乎沒有一人,願意甘於人後,且爲了共舉盛事,更有很多人,不再繼續隱藏,本來寂寂無名之輩,在這次選拔之中,可謂是出盡了風頭。

    好比青雲門,除了那幾位本來就聲名顯赫的弟子,一下子更是涌出了三匹黑馬。

    一名女修,乍一看羸弱不堪,可是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到,如果雖然小覷她,就算臨了死在她的袖劍之下,也不要覺的自己死的冤枉;一名面對任何人的時候,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的小胖子,乍一看人畜無害,可是這傢伙,卻陰險至極,沒完沒了的飛針,配合着他那神鬼莫測的速度,就算有人被他陰死,見了閻王爺都不知道,該狀告何人;一名一身潔白玄衣,且好像誰人欠了他幾十萬靈石,且債主跑路似的清瘦男子,滿臉的苦大仇深,從始至終,都沒聽到他說過一句話,且對待他的對手的時候,此人就不知道什麼叫做點到為止,只要對方不認輸,根本不知道認輸的他,便會死戰到底,恍如一個戰瘋子一樣的他,給所有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而落花谷同樣如此,其雖然只有兩匹黑馬,但是他們的風頭,卻蓋過了所有人,戰丹吶,就算是築基修士,都不敢保證能夠無限制的煉製,可是這兩個傢伙,卻好像是兩個無底洞一樣,就這場選拔賽,其所撒出來的戰丹加起來,足以令五名全力出手的築基修士死無葬身之地。

    至於陰屍宗,最為耀眼的,自然就是站在擂臺上的最後兩人了,五具鐵屍,這是築基修士都眼饞不已的身家,同樣也忌憚至極的實力,而那兩具血屍,更是令陰屍宗宗主都不敢忽視的存在,如果那兩具血屍通靈,其戰鬥力,根本不弱於兩名築基後期修士,而就算現在還未通靈,只要這名弟子捨得,當他全力激發這兩具血屍的潛力的時候,就算與他對戰的對手,是一名築基中期的修士,都有五成隕落的可能。

    不過不管三大宗門,或是黑馬迭出,還是那些散修以及修仙家族中,同樣也有麒麟兒出現,可是當他們在為自己所擁有的實力,而沾沾自喜的時候,其卻是不會忘記,前段時間,在雲州修仙界攪風攪雨的那個傢伙。

    很多人,從未與張鉉見過一面,但是對他的忌憚,卻是從聽到他的名聲的那天起,這麼長時間以來,不僅沒有減弱半分,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是越發的變的極為濃郁,尤其等張鉉在青雲門選拔賽開始之前,在眾目睽睽之下廢了“瘋彪”一事,他更像是一張幕布一樣,不僅遮住了其他人頭頂的烈陽,更是把他們的心神,也完全給籠罩了起來,他幾乎成了所有人心裏,揮之不去的陰影,想要殺他的人很多,但是祈禱著自己,在進入蒼山秘境之後,千萬不要遇到他的人更多。

    因為這樣的原因,之前賦予張鉉的稱號,便再次被拿了出來,儘管當別人提起的時候,總是滿臉的不屑於譏諷,可是實際上,當有人提起“無冕之王”這四個字的時候,就算依然極為有信心能夠殺死張鉉的楚浩然,也不由的心中一顫,而在這場賽事之中,涌現出來的某些黑馬,雖然總是口口聲聲的說什麼,只要遇到張鉉,必然會教教對方怎樣做人,可是隻有他們自己清楚,張鉉這個令築基大佬都肝顫的人物,在他們的心中,究竟佔有多麼重要的位置,他們這些傢伙雖然桀驁不馴,可是他們絕對不傻,別說不敢確定張鉉手中,究竟還有沒有玄級符篆,就算張鉉此時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也足以令他們,警鐘長鳴!

    至此,幾乎所有人,都有種預感,此次蒼山秘境一行,必然會極為精彩,必然會極為血腥,而那些奪得進入蒼山秘境名額的傢伙,雖然對此極為興奮,可是因為那座壓在他們頭上的大山,卻令他們總是不由的心生縷縷不祥之感,這與懦不懦弱沒有關係,事關生死,真正看得開的人,卻遠遠要少於,在大言不慚之間,總說自己,無懼生死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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