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兌換必須之物
風揚其實也沒有那麼無腦,他不過打了一個擦邊球而已,其結果與他所想一樣,看見張鉉那面如金紙的樣子,其嘴角不由的微微揚起,張鉉越是憤怒,他就越是覺的心情美妙,尤其等他看到,張鉉想要讓他們看到的色厲內荏的樣子之後,其更是差點大笑出聲來,哪怕執法殿殿主,把他當成了囚徒對待,也有沒讓他的心情受到影響,甚至在他被帶走的時候,他都有心情,去嘲諷張鉉,這又惹的張鉉一陣咬牙切齒。
這一變故發生的他太突然,結束的也實在太快,張鉉突然吐血,惹的別人無一不是驚詫莫名,而等到風揚被執法殿殿主拿下之後,他們才堪堪反應過來,那一刻他們好像意思到了什麼,其看向張鉉的眼神,有幸災樂禍,有兔死狐悲,也有濃郁的緊張。
而他們看向那風揚的目光,就比較一致了,關於張鉉與風揚不對付一事,之前的時候,有很多人都認為這是流言,畢竟張鉉雙方的勢力又不對等,且張鉉與那風揚,好像也沒有什麼直接的交集,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風揚在這種場合,盡然以堂堂築基之尊,去暗害張鉉這名僅僅只有練氣修為的外門弟子,就算那些與張鉉不對付的人,看向他的目光,都折射著濃郁的該殺之意。
當然這不是他們出於同情張鉉的原因,而是希望宗門能夠嚴懲風揚的他們,之所以會這麼想,完全是因為,他們不想今天發生在張鉉身上的事,會在某一天發生在他們的身上,反正不管是敲山震虎也好,還是劃下紅線也罷,想今天所發生的這種出格舉止,沒人不希望,能夠被宗門永遠禁制。
畢竟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在某一天,也會得罪了某個大人物,要是宗門對這種,倚強凌弱的惡行,進行嚴厲的打擊,那麼等到災難降臨的那一天,自己和此刻的張鉉一樣,一看就是遭受了重創纔會出現的情況,或許都是最好的結局,不然的話,某個大人物突然出手之後,等著自己的,必然是十死無生。
而有的人想的更遠,如果今天發生的這個特例,在風揚開了先河之後,便會變成不得不接受的習以為常,那麼那個時候,青雲門必定人心渙散,就這樣一個內憂外患都極為顯著的宗門,是經不起任何風浪的,雖然不能說是他們這些人,盡是有心要與青雲門共存亡的人,可是一旦青雲門變的動盪不安,且更面臨著隨時會被覆滅的嚴峻局勢的時候,他們的既得利益必定受到嚴重的損害,這纔是他們這些人最不想看到的。
如此這便導致他們這些人,是那樣強烈的希望,宗門能夠嚴厲懲處風揚,果斷的斬斷這能夠引起驚天大禍的根源,哪怕在這個時候,他們看向到風揚掃過來的眼神之後,其眼中的殺意,依然沒有收斂半分,且更因他們把風揚的這種舉動,當成了是對他們的挑釁,所以此刻與風揚的對視的他們,看向風揚的眼神中的殺意,乍一看,卻並不比張鉉看向風揚的時候,其目光中所散發出來的殺念輕多少。
看到這種情況,風揚忽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行事衝動,他在打算暗中出手之前,幾乎想通了所有關節,但在此刻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漏掉了,最為重要的一項——眾意難平!
只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當他看見在場的外門弟子,幾乎人人都用那種,希望他去死的目光望著他的樣子,甚至就連與他同爲某人走狗的傢伙們,也同樣希望他去死,此時萬分後悔的風揚,臉上哪裏還有半分得意與輕鬆?想到了犯了眾怒的自己,絕對會被量以重刑,甚至都有可能被推出來斬首示眾以安人心,那一刻滿臉驚恐的他,幾乎竭盡所能的,去想如何擺脫這種危局。
他看向他人的目光中,頓時充盈著濃郁的乞求討好之意,尤其他看向張鉉的目光,更是充斥著濃濃的哀求,可是對於這一切,哪怕包括張鉉在內的人,都頓時為之一稟,可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他們沒有一個人,因為風揚此時的舉止,而改希望風揚去死的初衷,甚至因為風揚此刻的舉動,更是讓他們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其希望風揚去死的心意,剎那之間,更是濃郁到了極點,此所謂打虎不死,必受其害是也!
看到這種情況,風揚頓時傻了眼,他以為自己是太過於緊張,出現了錯覺,不過那滾滾如潮,令他都不敢小覷的殺念,卻猶如實質的現實,分明是在告訴他,現在還有這種想法的自己,究竟是如何的不智。
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爲了巨大的利益,如今因為眼前的局勢,眨眼間,就有煙消雲散之感,這讓野心勃勃的他,如何能夠甘心?所以那一刻,他便把目光投向了執法殿殿主,但是他在執法殿殿主這裏所看到的,卻是比那些外門弟子,更濃郁的殺機。
到了此時,他真的怕了,他知道如果執法殿殿主,真心把他當成了以儆效尤的物件,他絕對必死無疑,至此再也不能打耽擱了,不想被祭棋的他,爲了保命,便打算向旁人求救,他能想到的,且在他看來,能夠就他於危難之際的,只有功德殿殿主和楚浩然,可是就像看透了他的心思的執法殿殿主,卻沒有給他求救的機會。
原本只是束縛著他的執法殿殿主,在他即將喊出聲的那一瞬間,突然一指戳在了他的命門之上,其不僅封印了風揚的修為,更是一指把他給點昏了過去,其實執法殿殿主,對如何處理風揚,也極為犯愁。
按照青雲門的律例,風揚所犯的錯,其實並不致死,可是作為執法殿殿主,他的覺悟自然不會低到哪裏,那些外門弟子,為什麼希望風揚去死,他同樣心裏明白的很,可是縱然如此,他也不能就此處決風揚,雖然民意不可違!
真正讓他下定決心,去嚴懲甚至除掉風揚的原因,其卻是風揚的咎由自取,事到如今,他還不伏法,還沒有悔改之心,把執法殿殿主,留給他的自救機會,完全棄如敝履,他心心所念的,卻只有向某人求援,以求有人能夠為他出頭,從執法殿殿主這裏,保下他的性命。
這頓時激怒了執法殿殿主,像這樣不知悔改的人,真是死有餘辜,風揚上次針對張鉉,差點讓張鉉死於非命,這令執法殿殿主惱火異常,他雖然口口聲聲說什麼,與張鉉互不相欠,可是就本心而言,雖然對張鉉所不上喜歡,卻並不希望,張鉉死與蠅營狗苟,張鉉能夠活著回到浮雲山,據說說還大發了一筆橫財,所以本打算出手的執法殿殿主,硬是頂著青虹的興師問罪與嘲諷,選擇了兩不相幫。
而今天這風揚犯下大錯,還不知悔改,且又因為此事涉及到了張鉉,擔心青雲老祖的態度的他,不想往死裡得罪青虹,且不想讓別人看扁執法殿的他,在此刻終於下定了要出手的決心。
因為自己方纔的果斷出手,必然得罪了功德殿殿主,執法殿殿主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顯的極為複雜,不過下一剎那,他的眼神便變的極為堅定起來,尤其等他鬼使神差的看了張鉉一眼之後,張鉉眼中折射出來的執著,深深的灼燒了他,那一刻他突然心生濃郁的羞愧之情,他本就以固執倔強著稱,可是不知什麼時候,嫉惡如仇的自己,也開始變的市儈了起來,這種感覺令他如芒在背,甚至此刻的他,都覺的別人都在嘲諷他的舉棋不定。
如此本來打算只是嚴懲風揚的執法殿殿主,驟然改變了最初的想法,又變回了嫉惡如仇的他,此刻好像也恢復了,帶著客觀的眼神,去看待問題的能力,所以現在的他,再去分析風揚今天的所作所為,會造成什麼影響的時候,好似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認識到了,如不斬殺風揚,必將後患無窮的他,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今天放過風揚,便意味著是在放縱恣意妄為的惡行,他對青雲門的感情,當然濃郁無比,甚至爲了青雲門,他甘心以死相護,今天就此放過風揚,絕對會動搖青雲門的根基,而這樣的結果,因為自己的一念之差,便差點成真,如此等他看向風揚的時候,其目光中便只有濃烈的殺意,這並不是他遷怒與風揚的結果,而是在青雲門佔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的他,在面對這樣的情況的時候,必須拿出的姿態。
執法殿殿主的變化,被青雲門高層全然看在眼裏,起初的時候,有人不理解,殺伐果斷的他,在處理這件事的時候,為什麼會如此難以下定決心,甚至有人還以為,他難以下定決心的原因,是難以確定去討好哪一方呢。
不過很快這些人,就想通了其中的玄級,那一刻他們的眼神,同樣變的格外複雜,有的人既恨又佩服,有的人的目光中,卻藏著濃郁的譏諷和欣賞,有的人因為看到了執法殿殿主身上的變化,而開始捫心自問,忽覺自己忘記了初心的人,望向執法殿殿主的目光,藏著化不去的羨慕與感激,而那些早就出賣了靈魂的人,看向他的目光,卻帶著毫不掩飾的憎恨與仇視!
不過如此這般,好像與青雲門徒沒有多大的關係,除了極個別得傢伙,也發現了一些端倪,等到功德殿的另外一名執事,在收到功德殿殿主的密令之後,宣佈可以兌換自己所需之物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的心思,都被他的話語給吸引了過來,其中也包括張鉉。
當然他們心中怎麼想,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可等到那名執事,宣佈兌換開始之後,現場的氣氛,一改之前的殺機重重,每個人給人的感覺,都變的熱血沸騰了起來,有執法殿弟子在那裏維持秩序,雖然現場依然井條有序,可是因為馬上就能得到夢寐以求的東西,現場所有的人,因為太過於興奮,其吵吵嚷嚷間,好像大有要把這蒼穹給捅出一個窟窿來,才肯善罷甘休。
排在最前面的人,因為令他們心儀的東西,眼看就能收入懷中,因為太過於激動,便又不由的生出了患得患失之情,而排在後麵的人,因為擔心前面的人,把自己想要兌換的東西全部換走,在高興之餘,也無法遏制的生出,濃郁的惶恐之意,本來總是楊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他們,再此刻開始不斷的祈禱,希望漫天的神佛能夠保佑自己,這一次一定能夠兌換成心儀之物,甚至有些極端的傢伙,如果不是因為風揚的例子擺在那裏,不是因為徘徊在身邊的執法弟子虎視眈眈,不想成為那個倒黴鬼的傢伙們,爲了能夠讓自己心儀的東西落袋為安,都想要幹翻排在自己前面的人了。
張鉉與別人看起來,沒什麼兩樣,此刻的他,像是完全從之前的變故中走了出來,作為第一個被點名的人,他在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懷揣著不淺的忐忑之意,迎著風羽那淡漠的目光,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進了,看起來對他並不怎麼友好的功德殿,他不知道里麵,會不會有什麼變故在等著自己,可是從始至終,他那堅定的目光,卻一點都沒有改變過。
這樣的張鉉,令功德殿的那些對他抱有敵意的人,無一不是側目不已,甚至就連功德殿殿主看向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淡淡欣賞,尤其等他踏入功德殿的大殿之後,忽然之間,連他身上的忐忑之情,一瞬間也都全部消失不見了,這更是引得不少人,對他生出濃郁的好感。
現實就是這樣,強者總能贏的別人的尊重和重視,張鉉此刻的表現,是那樣的不卑不亢,甚至別人從他的身上,都感覺不到,一絲像是在闖龍潭虎穴的意思,雖然因為風揚的例子擺在那裏,功德殿的人,會再向他出手的可能幾乎絕有,但是一個在眾目睽睽之下,硬生生的使得功德殿,被剝掉了一層面皮的傢伙,此刻偏偏擺出了一副,這一切好似與他無關的樣子,且看起來還不是在這裏裝腔作勢,功德殿雖然對他的“強大”很是欣賞,但是這卻也惹的功德殿的人,看向他的時候,其目光中也帶上了濃濃的不喜與不善。
張鉉又不是瞎子,這一切他自然全部看在眼裏,不過對於此,他倒是不覺的有什麼不妥之處,畢竟如要換個位置,他都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比這些人做的更好,就他心裏所想,現在的自己,是前來兌換必須之物的,不管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如何,只要在自己兌換必須之物的時候,他們刻意為難自己就好,反正對這功德殿,他也沒有多少好感。
且因為自己與風揚的關係,他也不覺的,功德殿中會有什麼人對自己青睞有加,如是就張鉉而言,只要這裏的人,不為難自己,能讓自己順利的兌換出自己僅需之物,就這些人的冷眼相待,忍著便是了。
當然如果有人,在自己兌換必須之物的時候,膽敢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張鉉也不建議,把事情弄大,既然有人不要臉,那便乾脆把他的那張臉全部撕下來,因為之前發生的那件事,縱然張鉉有理由相信,功德殿殿主,決然不會喜歡自己,可是他卻敢斷言,當功德殿的某些人,膽敢挑釁自己的時候,其哪怕早就下定了判出青雲門的決心,不管現在的他,是否早就準備妥當,其決然也不敢,坐視自己再次被功德殿的人擊傷。
先前執法殿殿主,能夠來的那麼及時,張鉉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就此時此刻,青雲門所有的高層,絕對都在盯著功德殿,如此功德殿殿主,只要還存著幾分理智,他便不會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陷自己與死地。
如此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如果功德殿的某人與他發生了衝突,或許根本不用自己出手,功德殿殿主,便會在第一時間,出面阻止且嚴懲那個膽敢向自己發難的人,執法殿殿主在對待風揚一事上,已經亮明瞭態度,其不僅是對自己的原則的一種維護,更彰顯著他對本身的實力的自信。
執法殿殿主,既然下定決心除掉風揚,以求以儆效尤,那麼他便不懼與功德殿殿主開戰,哪怕功德殿殿主,早就生了二心,且必然也少不了強援,那麼張鉉自然也不必為自己的生命安全擔憂。
如是出於這種情況,他整個人頓時變的更是不卑不亢起來,甚至因為連功德殿殿主,都不可能取走他的性命的原因,其都開始變的大度起來,走在兌換必須之物的路上的他,雖然眼中沒有流露出一絲憐憫之意,但是此刻的他,對功德殿的那些人,在面對他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不歡迎態度,卻完全沒有了之前的耿耿於懷。
甚至他都有些欣賞這些人,在面對他這個“頭號大敵”的時候,到了現在還能忍住不出手的情況,更是生出了無比強烈的敬佩之意,“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盡然能有和我胸懷同樣寬廣的人,看來真是不能小覷天下英雄啊!”尤其等到兌換完所有必須之物,等張鉉離開功德殿的時候,仍然沒人前來為難他,張鉉對這些人的佩服之情,更是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