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肥羊
雖然如此怪異的事情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可是既然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且就張鉉所表現來看,其不僅神態自如,而且就算自己鬼使神差的,把一些不該透漏的秘密透露給張鉉的時候,其依然神色異常,韓戰便對張鉉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了初步的判斷,要不此人就是一個絕頂的騙子,要不就是此人,必然有著不凡的身份。
試想在雲州這等靈氣貧乏的地方,金丹老祖就能橫行無忌的地方,一名小小的練氣修士,在聽到築基丹、極品法器,甚至半步法寶的時候,根本連半點驚訝都欠奉,更不用說那種深入骨髓的貪婪了,再則就算張鉉聽到,這次天龍商會所邀請的嘉賓的身份之後,除了聽見青雲門來人的身份臉上多少浮現出幾分異色之外,同屬於雲州三大宗門的落花谷與陰屍宗,其根本就沒有給出應該給出的反應。
在雲州,青雲門的實力不容小覷,可是與他比肩的落花谷與陰屍宗,豈又是好相於的?可是哪怕他連落花谷與陰屍宗來人的身份、地位都點出來了,張鉉依然連一絲敬畏都欠奉,其神色就像在和鄰居聊天的時候,對方談起誰家的阿貓阿狗一般,無形中便讓韓戰,把張鉉的身份,定在了來頭不凡之上,所以哪怕他心裏,也在暗想著,如果張鉉敢涮他,必然讓對方知道知道,他韓戰手段。
可是其所表現出來的熱情,卻好似他欠了張鉉很多錢沒還,今天突然在大街上遇見了張鉉,要多麼低三下四就有多麼低三下四,這樣的情形,被認識他的人的看到之後,在暗自腹誹韓二公子什麼轉性的同時,更對張鉉的身份,生出了濃郁的好奇之情,畢竟一向目中無人的韓戰身上,可是很少出現這種情況,就連那些豪門大宗的精英弟子,想要讓韓二公子變的如此狗腿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過別人怎麼想,韓戰根本無心去理會,張鉉的心思更不再這裏,他對韓戰此人,沒什麼好感,當然也沒有什麼惡感,此刻佔據了他大部分心神的,卻是韓戰透露給他的一個訊息。
築基丹與什麼極品法器,甚至半步法寶,說張鉉不眼饞那是假的,可是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來參加這場拍賣會的人,尤其是那些大有來頭的人,除了極個別的傢伙,他敢肯定剩餘的那些傢伙的目地,絕對是奔著這些東西來的,在自己沒有相對的實力的時候,覬覦這幾樣東西,張鉉覺的除了自己在發瘋,不然他決然不會做出,如此沒腦子的蠢事。
此刻他所在乎的,只是一門功法,一門能夠隱匿修為的功法,他雖然知道這也是搶手貨,甚至在競拍這門功法的時候,必然會困難重重,可是他也不願後退半步,哪怕有一絲機會,也要力爭到底。
其實說白了吧,張鉉願意放棄那件壓軸之物,不是他害怕自己成了所有人的攻擊目標,成為眾矢之的,而是足夠理智的他,清楚自己最需要的東西是什麼,如今的他,連上品法器都無法動用,就算最後爭搶到手,除了給自己招惹無盡的麻煩,根本一無是處,至於築基丹?這當然是好東西,只是比起這些,不知道必然發生的意外,會在什麼發生的他,一定要把那門隱匿修為的功法弄到手,便成了重重之重。
“韓公子!”韓戰領著張鉉,剛剛踏入天龍商會的大堂,本來滿臉矜持的侍者,頓時立馬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其不僅更狗腿的疾步朝著他們走來,且一臉諂媚的他,給張鉉的感覺,好似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就這名侍者,其絕對會韓戰面前,大搖其尾,那種卑賤、那種討好,都令他不由的多看了幾眼,從未放在眼裏的韓戰,不得不重新估量對方的實力。
“嗯!”韓戰的派頭,倒是拿的十足,面對如此諂媚的侍者,他只是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而後連多看一眼對方的時間都欠奉,就那樣昂著頭,驕傲的如同一隻公孔雀一樣,帶著張鉉繼續朝更裡面走去。
面對韓戰如此不給面子的行為,那名侍者依舊滿臉諂媚,且更是比剛纔還要濃郁,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應公該,好像韓戰能夠回他一個“嗯”字,已經是莫大的恩賜,這讓張鉉不由的眯了眯眼睛。
韓戰的來頭,好像大的沒邊,從他踏入天龍商會的那一刻起,一路上盡是與他打招呼的人,侍者諂媚,管事笑臉相迎,甚至就連一些來參加拍賣會的客人,也都對他客客氣氣,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好像習以為常的韓戰,除了少數幾人讓他放下了身架客氣對待,大部分的人,能夠讓他令他回敬三分顏色,都已經是很難能可貴了。
不過對於這一切,張鉉一直都在冷眼旁觀,而韓戰也沒有想要為他簡紹某人,或者解釋什麼的意思,直到他們來到一間廂房外面,才由韓戰打破了原有的沉默,“張兄你我一見如故,韓戰本不該就此離開,只是家兄召見,韓戰不得不暫且告辭。”說道這裏他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不等張鉉說話,其又接著說道:“王老這裏,韓戰會與他打好招呼,相信他會給張兄一個公道的價格,再次預祝張兄能夠大有斬獲,與王老打過招呼之後,韓戰就先行告退了,招待不週之處,還請張兄多多包涵?”
“借韓兄吉言!”張鉉先是朝著韓戰客氣的拱了拱手,然後又接著說道:“韓兄請自便,在下已經多有打擾,不敢耽擱韓兄的正事。”
“哈哈,不必客氣,不必客氣。”韓戰大笑著與張鉉客氣的同時,便輕輕的推開了廂房的大門,隨後與張鉉相互客氣了一番,便在張鉉的堅持下,率先走了進去。
“王老!”在別人的面前,一直很矜持的韓戰,方一走進廂房,雖然沒有立刻化身狗腿子,但是此刻在面對,那名滿臉老人斑,且不修邊幅的老頭的時候,卻表現的相當規矩,在那個只是瞟了他一眼,便再無下文的老頭並未說話之前,他連道明來意的話語都沒有立刻講出。
“說吧什麼事!”王之章那渾濁的眼睛,在韓戰與張鉉身上,來來回回的掃了好幾遍,纔不鹹不淡的說道。
“王老,這位是天龍令的擁有者,他想要出手一些東西,韓戰便把他帶到王老這裏了。”韓戰還未進入廂房之前,與現在的樣子,完全相反,那時候的他,好像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像是這天龍商會,就沒有他擺不平的事,可是在麵的眼前這名老者的時候,其卻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除了道明來意之外,他根本就沒有把之前向張鉉的保證,說給眼前這名老頭聽。
對於這樣的情況,張鉉依舊冷眼旁觀,不過此刻的他,不僅對韓戰的看法,又多了幾分凝重,其對眼前這個老頭,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自始至終其雖然只講了一句話,可是就在剛纔對方,打量的自己的時候,所給自己帶來的壓力,便讓張鉉不敢,對眼前這個,看似沒幾天活頭的,不修邊幅邋里邋遢的老頭,生出半點小覷之心。
“唔~!”等韓戰說完話之後,王之章只是輕微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迴應了一聲,就重新把視線定在張鉉的身上,“有什麼東西,都拿出來吧。”其好像懶得連一個字都不願多講,連韓戰向他行禮告退的時候,其都只是淡淡的擺了擺手。
“王老!”張鉉與韓戰眼神交匯的一瞬間,他從韓戰的眼中,看到了對方傳來的令他放心的意思,輕輕頷首的瞬間,便把視線定在了王之章的身上,不過此刻的他,卻也沒有立即開口,而是等到韓戰,完全離開廂房,且把門關上之後,他纔有樣學樣的,喊了一聲王老,然後便把他打算兜售的東西的一部分,放到了王子章面前的桌子上。
那些法器,張鉉不打算留下,那些功法,張鉉同樣想要變賣出去,不過此刻的他,因為不知道,王之章究竟會不會按照韓戰的指揮棒行事,所以他並沒有把所有準備兜售的東西,一股腦的拿出來,他打算先用一些低階法器探探路,如果覺的可以的話,在把另外一些東西全部擺出來。
王之章看起來像是一個連話都懶得講的人,可是其面對他的工作的時候,卻又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儘管張鉉此刻,只是拿出了一些下品法器,但是這一刻,他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認真勁兒,卻令張鉉悚然而驚。
不過儘管這樣,他表面卻沒有流露出半分異樣,不管此人怎樣,他今天只是來這裏做交易的,不想節外生枝的他,自然不願與這個怪老頭糾纏,如果接下來,這個怪老頭給出的價格,沒有超出他所估價的範圍,那麼便繼續與對方交易,如果這老頭,給出的價格,不能讓他滿意,那麼等把拿出的這幾件法器與對方完成交易之後,便直接離開就行。
還好王之章,雖然王之章給出的價格,與張鉉心目中的理想價格,還有一些出入,可是就此人給出的價格,卻也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如此雖然他暗中腹誹王之章是個老狐狸的同時,只是稍微的猶豫了一下,便把剩下的那些打算出手的東西,一次性全部拿了出來。
之前的時候,王之章雖然有點看不透張鉉,又因為韓戰的關係,其也不願與張鉉多有交集,所以除了必要,他不僅不願與張鉉多做交流,甚至他更是不願去想,張鉉就有著什麼的身份,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是把他與張鉉的關係,定在了只是一場交易之上。
但是等到張鉉,把所有準備兜售的法器、功法以及一些雜物拿出來的時候,那一瞬間,一直懶懶散散的王之章看向張鉉的眼神,終於變了樣,他沒有想到,張鉉一下子能夠拿出這麼東西來,甚至其中還有一些,頗有價值的東西。
那一刻,他在暗自懷疑,張鉉是不是把誰家的密庫端掉的同時,表情終於變的嚴肅起來,且眼神也不再如同之前那麼渾濁的他,終於開始認真起來,不過就算如此,他依舊沒有與張鉉,說過一句多餘的話,把心思放在那些交易之物上的他,哪怕此刻對張鉉的身份,有著極為濃郁的好奇,去也只是認認真真的做著他應該做的事。
王之章沒有辜負張鉉對他的那份信任,不管是法器還是功法,或者是那些雜務,其道明每一件東西的價值之後,便會給出一個令張鉉能夠接受的價格,如果對於某一物,張鉉提出不同的意見的時候,除了少數的幾件,他大多都只是稍微猶豫一下,便會重新給出一個價格,對於此,張鉉能夠接受便罷,如果張鉉還想得寸進尺的話,他也不會表達出什麼不滿之意,只是把這件有糾紛的東西擱到一邊,然後便對下一件物品,給出他的報價。
張鉉拿出的東西,除了兩件中品法器,還有一本中級功法,其餘的東西,全部都賣了出去,一共得了一萬八千下品靈石,這樣的收穫,雖然沒有達到他之前的估算,可是卻也算是令他頗為滿意。
如此接過王之章送過來的靈石之後,他也對其表達出了最基本的敬意,不過對於這些,王之章好像並不在乎,交易完了,他又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而對他的性格也算有了粗淺的認知的張鉉,在看到這樣的情形之後,便也放棄了,繼續與他討價還價的打算,把沒有賣出去的東西收起來之後,他便朝著王之章道了一句謝,而後看到王之章,依舊沒有想要與他多說什麼意思之後,就如同韓戰一樣,一聲不響的退出了廂房。
不過等到他退出廂房的那一刻,對於別人的惡意,極為敏感的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惡意,那麼一瞬間,張鉉儘管依舊保持原本的神情自若,可是在此期間,他的心裏,卻涌動起了濃郁的殺機,而因為他知道那股惡意來自哪裏,如此看起來越是神色自然的他,在其警鐘大作的同時,心中的殺機,就越是變的濃郁,他最恨別人打他的腰包的主意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