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張鉉的另一面
沐風爲了甩脫青雲門徒,帶著張鉉等人滿山跑,其實如果不是擔心惹出青雲門的老不死,別看他此時身負重傷,有著築基修為,在被後面那幾名練氣小輩敢如此欺辱,他早就把他們抓起來煉成人丹了。
幾經週轉,回了老巢的沐風,除了手中提著的那個,他把別人往地上一丟,邪裡邪氣的打量了旁人幾眼,冷冷一笑,就立刻鑽進一間石室,不一會兒裡面想傳出一聲短促的慘叫,接著便有令人毛骨茸然的咀嚼聲傳來,這讓驚魂未定的張鉉等人,更是駭的面無人色,他們緊緊的靠在一起,哪怕藉着彼此的體溫,也不能驅散一絲陰冷恐怖。
“你把他怎麼了?你想怎麼樣?青雲門的仙人不會放過你的!”面帶不健康的潮紅再次出現在張鉉等人的面前,被他用那種好似恨不得一口吞下自己等人的目光打量著,所有孩子無一不是汗毛倒豎,張鉉和他們一樣,同樣害怕了到了極點,但是一想到鎮上有那麼多人因為眼前這個傢伙而死,一時間豪氣頓生。
“本座把他吃了,你想怎樣?本座還要把你們全部吃了。”沐風一個閃身來到張鉉的跟前,幾乎和他貼著臉說道。
“你這個沒人性的畜生!”聽到這樣的回答,怒急攻心的張鉉,揚手就打。
“賤種!”對於張鉉的冒犯,沐風毫不留情的把他一掌扇飛出去,“你好像很憤怒,本座很欣賞你的骨氣,他是下一個,你能奈我何?”沐風輕蔑的看著死死瞪著他的張鉉,抓起身邊的一個孩子,狂笑著再次走進那間石室。
“你個畜生,你不得好死!我和你拼了!”
“聒噪!”迴應張鉉的,只有一束黑色匹練,狠狠撞在石壁上的他,只覺整個身子就要散架似的,噴出一口逆血,還想掙扎著站起來的他,頭一歪便昏死了過去。
可沐風怎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他最喜歡看著別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爲所欲爲,卻無力阻止的樣子,且別人對他的舉止越是憤怒,他就越覺的興奮,要是今天張鉉等人個個如同羔羊一樣,任由他去宰割,沐風只會覺的極為掃興,但這些人裡面,有一個敢對著他呲牙的傢伙,他當然一次又一次的踐踏對方,纔會感到滿足。
沐風每帶走一人,張鉉都會破口大罵,都會不顧生死的衝向對方,可他每一次都會被沐風擊飛,即便後來其他的孩子也開始反抗,但沐風最在乎的還是張鉉。
最後一人被帶走了,張鉉還在那裏掙扎,還在那裏謾罵,“妖人,你給老子出來,老子要殺了你!”可是過了許久,本該出現的沐風,卻再也沒有現身。
“妖人你給我出來!你不是喜歡吃人嗎?老子就在這裏,你來吃我啊!......”
空蕩蕩的山洞,除了自己的迴音,不管自己如何謾罵,都得不到迴應,張鉉死死的瞪著那間,就像張開大口的惡鬼,等著獵物上門石室,徒然朝著它衝了過去。
此刻張鉉的腦海中,不時的浮現出爹孃的面孔,可是那些消失不見的小夥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那妖人說是吃了他們,可他還是想要看個究竟。
“我殺了你!”衝進石室的張鉉,只看到了披頭散髮,坐在刻了滿地的鬼畫符上的沐風,被憤怒衝昏了腦袋的他,紅著眼睛就撲向對方。
沐風沒有那麼好心,留下他等著過年,一共吞食了八顆人丹的他,因為正處於緊要關頭,才讓張鉉逃過一劫,他本是雲州地界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可原本離開雲州的他,十年前突然帶著一身的傷迴歸,對於這事,他以往的朋友,自然關心備至。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再次迴歸的他,卻早已變成了一個惡魔,前去探望他的朋友,盡數被他煉成人丹用來療傷,時間一久,他的惡行終於暴露,從此他便變成了雲州修仙界,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三年前,他被青雲老祖重創,再次銷聲匿跡,不少人以為他已經死了,可誰曾想,這個本該早已死去的人,今夜卻在他最不該出現的地方重現人間,驅使野獸屠鎮,打算以凡人煉人丹用來療傷。
沐風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起因於一次遺府探寶,本來只是一座金丹遺府中,卻藏匿著莫大的兇險,那位已故的金丹老祖,不知是有意還是天意,他選擇建府的地方,正有一件邪物被鎮壓,沐風等人在爭奪遺寶的時候,好死不死的衝破了封印,他們以為封印的東西,是那位金丹老祖,藏匿的重寶,爲了佔有它,所有人盡都不再留手。
沐風不愧是一州的領軍人物,儘管他也身受重傷,可作為唯一還活著的人,自然可以盡情的佔有所有的戰利品,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件,幾乎讓他們全軍覆沒的重寶,不過那時的他,也未曾想到,那時他拼盡全力得手的重寶,卻成了如同開啟夢魘般的人生的引子。
從他見到那件邪物的時候,其就開始影響他的心智,勾起被他藏在心底的慾望和惡念,好似只要能增強修為,便沒有什麼是不能去做的,從最初的煉妖成丹,用來增強修為,到最後煉人成丹,等他發現這種情況時,其實為時已晚,早已習慣那種只要吞噬“丹藥”,就能增進修為的他,自然對這一邪物難以割捨,最後選擇了沉淪。
老話說的好,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哪怕他做的在隱蔽,終究還是暴露了,那一刻他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好在別人只以為是他修煉了某種以人煉丹的邪功,不然要是那導致這一切一邪物暴露,他絕對無法活著離開青州,那麼之後也許就不會發生今晚這樣的事,畢竟修仙界,並不是誰人都是那樣的貪婪,爲了修為可以拋棄所有。
其實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又一個的小夥伴被沐風帶走,幾近崩潰,可又憤怒到了極點的張鉉,早就成了那件邪物的下一個目標,它跟著沐風不過是相互利用,但它今天遇見的張鉉,卻被它視為,最合適的夥伴。
張鉉的家境很是貧寒,他和出身豪門的沐風不一樣,經歷了太多的社會毒打的他,不得不慢學著隱忍,總是一副平和、豁達、沉著的面孔出現在外人的面前,他習慣性的把所有負面情緒藏在心底,幾千個日夜,積累下來的戾氣、不滿、不甘,自然被那件邪物視為最肥美的資糧,沐風被它看重的只有想要變強的慾望,而張鉉在它的眼裏,就是那種一旦魔化之後,便會毀滅一切的存在。
所以出於這樣的原因,它拋棄了沐風,當張鉉撲到沐風的身上的時候,它不僅封印了沐風的修為,就連沐風的靈魂,也被它給禁錮了起來,它不斷的誘發著張鉉的負面情緒,對於除掉沐風,根本猶如探囊取物的它,沒有這麼去做,它想要的只是靜等它的夥伴投入它的懷抱。
撲在沐風身上的張鉉,根本不能給沐風造成任何傷害,或咬或捶,一切都是徒勞,這時滿心滿腦,只想讓沐風去死的他,在聽到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只要他願意,對方可以幫忙的時候,他即刻便應允了。
那件邪物毀了沐風的丹田,震碎了沐風的儲物戒指,然後它告訴張鉉,只要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利劍,就可以把沐風碎屍萬段。
就在此刻,雙眼通紅的張鉉,根本沒有去想,究竟是誰在幫他,為什麼要幫他,一心只想殺人的他,撿起一把利劍,怒吼著朝著沐風劈砍了過去。
沐風的質問沒有得到任何迴應,同樣他的怒罵,也沒有使得張鉉清醒,早就進入銅皮鐵骨之境的沐風,被張鉉如同爛木頭一樣,好無休止的劈砍,所發出的慘叫聲,倒像是使得張鉉繼續發狂的興奮劑,此時的他滿臉獰笑,他看著被他砍爛的沐風,有著說不出的痛快,他非常喜歡如今這種感覺,那飆飛的鮮血,那飛濺的碎肉,讓早已陷入癲狂的他,徹底化身為修羅。
此刻在張鉉的眼中,被他砍殺的早已不在是大魔頭沐風,他早已把沐風當成了,這些年來,所有給予過他不公,所有欺辱過他,所有被他羨慕的人,嚎叫的嗓子早就沙啞的他,仍舊不斷的喊著‘殺!殺!殺!’滿腔戾氣在一刻得以盡情的釋放,滿腔的惡念得以在此刻盡情的宣洩。
對於此刻的張鉉而言,眼前的慘狀,是他見過最美的一幕,他的怒吼和沐風的慘叫謾罵,傳入他的耳中,聽起來好似人間最動聽的樂曲,他砍人的瘋狂舉止,在他的眼裏更成了人世間最優美的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