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歸家
終於跨過一步,且更收穫一門,放出去以後,就算元嬰老怪,再不濟也會令金丹老祖瘋狂的功法,此可謂是雙喜臨門,雖然關於修煉一事,家人根本不瞭解(張鉉自己這樣以為),但是他依然極為迫切的,想要與家人去分享這個好訊息。
隨著修仙路上越走越遠,張鉉知道,自己與家人徹底分別的日子,也將悄然來臨,他之前一直念念不忘,想要讓他的家人,同樣長生不老,可是等他在這條路上漸行漸遠,才曉得長生二字,究竟有多難。
長生與他一樣的修仙者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想要讓自己的家人長生不老,張鉉根本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他都不能確定,就算自己成了仙,是否有能力,改變既定的規矩。
所以無力去做更多的張鉉,只能儘量去陪家人,讓爹孃也長生不老,張鉉無能為力,他能做的,且能夠保證的,便是盡到為人子的本分,生前儘量盡孝,仙逝以後為他們二老養老送終。
這樣的心思,在張鉉的腦海中生了根,也深深的藏在了他的心底,如要誰人有膽,剝奪他作為人子該盡的責任,有生之年,他便定要屠盡對方滿門,在這件事沒有商量的餘地,甚至都勝過,他對自己性命的珍惜。
築基以後,趕路的速度,要快了很多,此刻的他雖然還不能騰空飛行,可是御劍而行,比起跳躍騰挪,根本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用了不到半尋的時間,已經可以歪歪扭扭的御劍而行,張鉉便迫不及待的,朝著青牛鎮所在的方向急速趕去,歸心似箭的他,遇到敢於尋釁的修士,連多餘的話,都不想多說一句,唯一肯與對方交流的,便是他手中的火龍劍,每每出劍,必將一劍封喉,如若不能,等著那些尋釁的修士,便是如同狂風暴雨般的摧殘。
這一趟返家的路上,像是煞星臨世的張鉉,如要不是那些尋釁的傢伙們,還有幾分眼色,他根本不建議,掀起腥風血雨,這是他態度,不是爲了揚名立萬,只是透過這種方法,告訴世人,他張鉉要做什麼,如果沒有把握,就不要打什麼歪主意,否則死亡便是對方的歸宿,且也是最輕的責罰。
張鉉如此行事,沒用多長時間,他的名字,便再次在雲州修仙界,颳起了一場風暴,尤其一位老牌築基築基修士,被沒有付出多大的張鉉斬於眾目睽睽之下,一時之間,在這雲州修仙界,他更是風頭無兩。
等到這樣的訊息之後,有人為他高興,有人坐立難安,也有一些人集體失聲,同樣也有不少人,因此生出了,極為強烈的好勝心,不過不管哪一類人,盡都沒有去打擾張鉉,關於謀劃盡都,藏在暗中進行,期待著石破天驚的那一刻的到來。
別人怎麼想,張鉉無心理會,他只是一心趕路,不過等到關於他的流言,傳的越遠,倒是因為沒人再來送死,這倒是讓他的心情,頓時變的舒暢起來,對這樣的結果,他很滿意,雖然此刻的他,距離逍遙還相差十萬八千里,甚至更遠,但是此時的他,卻覺的現在的自己,多少多了幾分飄逸,雛鳥雖然還無力高飛,可他的未來,必將屬於那廣闊的天空。
“爹!娘!”張鉉笑吟吟看著,因為自己的突然出現,而以為是太過於思念,而出現的幻覺,感到迷惑的爹孃,嬉皮笑臉的喊道。
“真的回來了?”本來不敢相信的父母,聽到張鉉的呼喚之後,猛然坐直了身子,張大山還稍微矜持一點,可是他那不住顫抖的身子,卻出賣了他現在的真實想法,蘇鳳蓮卻一把甩脫,想要攙扶她的丫鬟,跌跌撞撞的朝著張鉉撲了過來,一把摟住張鉉,眨眼之際,早已上下左右,不止打量了張鉉數十遍的她,帶著滿臉的不敢置信,好似只要自己聲音稍微大一點,就會讓夢破碎一樣,淚眼朦朧的盯著張鉉,小心翼翼的問道。
“娘,您不是摟著孩兒嗎?孩兒莫非還是一個假人不曾?”張鉉依然滿臉帶著笑容,此刻的他,好似兒時一樣,依然是那個在爹孃膝下,撒嬌打滾的小兒,那讓他的對手,心驚肉跳的狠辣,卻根本不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一丁點兒,此刻他臉上的笑容,是那麼幹淨,此刻的他,看起來是依然天真。
“胡說八道!討打!”聽到張鉉的嬉笑,蘇鳳蓮雖然沒有止住淚流,可是此刻她的淚水中,卻帶著讓張鉉,倍感溫馨的笑容,緊緊拉著張鉉的蘇鳳蓮,好似擔心張鉉,眨眼間就會消失不見一般的同時,更是嗔怪的瞪了張鉉一眼,揚起手掌輕輕的在張鉉的頭上扇了一把,與其說是責怪張鉉,倒不如說是,滿眼盡是溺愛的她,在親暱的撫摸,突然歸來的,讓她日思夜想的么兒。
張鉉如今雖然早就過了弱冠之年,且早已是雲州修仙界,最為耀眼的明星之一,但是在孃親的跟前,他依然是那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他甚至希望,此時此刻可以永遠定格,直到天荒地老,一家人也無需面對分離。
一家人如同過年一般,笑聲不斷的吃過晚飯後,張鉉便給家人,講述起了,他這幾年的遭遇,當然他只是挑好事去講,這讓他的家人,不僅替他感到欣喜,而且聽到張鉉,自誇自贊的話之後,更是個個與榮有焉,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深夜,只等爹孃漸漸露出疲憊,且張鉉再三保證,不會瞧瞧離開,才哄的爹孃同意去休息。
等到爹孃與嫂嫂全都去休息之後,張鉉才問起大哥,這幾年家裏的情況,他知道爹孃的脾氣,知道爹孃就算遇到麻煩,也不會講給他聽,他需要從大哥這裏,得到他想要的訊息,儘管張鉉同樣知道,大哥同樣寬容,不會無事生非,但是他知道,大哥絕對不會騙他。
其實張鉉知道,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如今的張家,在方圓百里之內,誰人敢欺上門來?拋開他聲名在外,受青雲的委派,前來坐守青牛鎮的同門,自然不是吃素的,他爲了籠絡這些人,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就算爲了給他一個交代,他們也不會讓張家人受氣。
何況如今的張鉉的名聲如日中天,就算他們可以不去理會,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的情況,也必然會真正的去對待,他們來這裏的目地,張鉉是什麼人,雲州修仙界,可謂是人盡皆知,尤其與張鉉同屬青雲門的他們,對張鉉的瞭解,更勝過旁人,如要他們敢慢待他們的責任,或許沒人會不去想,等到張鉉回來之後,會怎麼對待他們。
張鉉與他們相處的時候,雖然看起來人畜無害,而且更有點錢多人傻的樣子,不過事關那個“殺人王”的名號,在張鉉看來,決然沒人膽敢忘記,縱然這些人是他的同門,因為他手上所染的鮮血,也有青雲門的修士的份兒。
果然如同張鉉所料,就算他足夠苛刻,在聽到張銘的話之後,也找不到去尋那些人的麻煩的藉口,隨著張鉉的名聲越來越大,那些人真恨不得,整天住在張鉉的家裏,以報萬無一失,甚至就連那位坐守青牛鎮的築基長輩,也幾近把張家的門坎給踏破,他的上一任,從張鉉這裏的得到的機緣,根本不是秘密,他也有野心,而且他更年輕,所以如果不是,擔心過猶不及,他還真想把家搬到張府。
有他們在,那些修士自然不敢來打擾張家,而張鉉的爹孃,縱然憑子而貴,幾近成為方圓百里,最有地位的員外,可是他們依然沒有丟棄,以往的本分,不僅好善樂施,而且與人相處的時候,更沒有半分高傲,不已對方的身份高低,而分別對待,簡直是遠近聞名的大善人,幾乎到了萬家生佛的地步,誰人又敢?又會給他們氣受?
對於這種情況,張鉉自然喜兒樂見,不過在他看來,就算他的家人傲氣一些,且乖張一些,也根本不打緊,這是他的家人,別人沒有資格說三道四,也沒有資格,去指責他們,所謂幫親不幫理,不外如是。
他雖然不喜欺男霸女,不喜魚肉相鄰,可是就算自己的家人就是這樣的人,那也是他的家人,只要他活一天,就不允許別人傷害他們,誰人敢有這樣的念頭,他一定會讓對方見識見識,殺人王的手段。
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沒有做過,之前因為事情不大,他沒有把事情做絕,如果有人以為,他對屠滅滿門一事,也有所顧忌,想要挑戰他的底線,那便先要問問他手中的刀劍答不答應。
不過這樣的情況,張鉉總是不會多麼喜歡,如今張家能夠恪守本分,自然是最讓人喜歡不過的,與大哥談了一會兒心,本來想要打趣對方,詢問張銘什麼時候,給他生個侄子侄女,也讓他好逗弄逗弄小傢伙,可是被張銘反將一軍的他,卻很快敗下陣來,好似沒有聽到大哥的呼喊一樣,狼狽不堪離開中堂的張鉉,甚至連轉頭,與張銘拌嘴的勇氣都沒有,灰溜溜的跑回自己的臥室,再也不肯露頭。
不去管,看到張鉉狼狽不堪溜走的張銘,在那裏開懷大笑,像是回到了從前,能夠逗的張鉉掩面而逃,就是他一天以來最為高興的事,回到臥室的張鉉,沒有去打坐,而是坐在床上,咧著嘴笑個不停。
家,總能掃清他的疲憊和積鬱,給他帶來無盡的歡樂,他雖然修道,但是卻不信,別人所講的那一套,踏上這條路之後,就應該遠離世俗,如果投入太多的情感,等到一朝分離,極有可能跨不過,這道關口,讓心魔所趁,甚至一輩子,沉溺在過往中,大好的前途就此喪失,甚至沉淪其中的他,或許會因此再難振作,從此成為無數悲劇中的一份子。
在張鉉看來,修仙是修仙,珍惜親情是珍惜親情,完全是兩碼事,如果連爹孃都能捨棄,那還修個什麼仙?連人都不算,縱然成了仙,那就真的是仙嗎?關於家人會離去,張鉉自然不會故作不知,可他依然留戀,他雖然不想見到陰陽相隔的那一天,可是他知道自己,能夠接受那一天的到來,尤其見慣生死的他。
如此留戀親情,只是張鉉不想過早的失去自己,他見過爲了修仙,放棄的一切的人,別說幾年幾十年甚至百年等不及,他們連一刻都不願為家人停留,好似家人的存在,就是他們不能長生的絆腳石。
對這種情況,張鉉只是不贊成,且不想成為這樣的人,不過他也沒有想要改變別人的想法,就像他不想被別人改變一樣。
至於說當分別那一天來臨的時候,因為在家人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感情,會因為一時的接受不了,而被心魔所趁,張鉉倒是不會擔心分毫,不說有十二品滅世黑蓮,會為他擺平一切,單單是他自己,何時又怕過心魔了?
有那麼一次,十二品滅世黑蓮說漏嘴,提起心魔的時候,他滿嘴的不屑之意,當張鉉問他,如果有一天,有心魔欲要染他,他該如何應對,就算現在,他也記得十二品滅世黑蓮,當時的語氣。
“心魔染你?你是心魔的祖宗!除非他們瞎了眼,纔會來找你!”
如今張鉉再次,想起當時的場景,不由的輕笑了起來,他不知道十二品滅世黑蓮,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慨,但是他有種錯覺,關於十二品滅世黑蓮所說的話,有一種深信不疑的感覺,他不知道這樣的自信來自哪裏,可是他卻十分相信自己的感覺。
如此對於過於留戀紅塵,會有什麼難以挽回的後遺症,張鉉自然不需要,為其擔心分毫,再有那一天就算真的來了,他也有信心應付過去,這同樣是一種感覺,不過這種感覺,卻好似深深的埋在了他的骨子裏,哪怕海枯石爛,也不能使其動搖。
張鉉一直很自信,但是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自信過,甚至他身上的每一根寒毛,都散發著強烈到,令人難以置信的自信,這讓此刻的張鉉,看起來好似那高懸九天的太陽,迸射著萬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