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結怨
從鬼書生那裏得道的訊息,這屍陰宗外門首座,其修為不過築基初期,如要不是關係夠硬,這一肥差,卻也輪不到他的頭上,其唯一拿出手的,只有一具勢力相當於築基初期的煉屍,這才能勉強,讓他保住這個位置,這也是他為什麼,要不計一切代價培養鬼書生的原因。
其實他怎麼有膽在青雲門腹地養鬼,如要沒有屍陰宗在背後支援,就算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樣做,至於說,如今接到鬼書生的求救訊號之後,竟敢前來,卻也是迫不得已,他幾近把今後的一切都壓在了鬼書生的身上了,如要鬼書生死在張鉉手中,且不說他幾十年的心血白白耗費,單單爲了鬼書生境界,而欠下的外債,就能要了他半條命,何況,這雞鳴村,更不允許有半點意外發生,否則就算那些債主不找他的麻煩,他身後站在的那位大人物,也決然不會讓他多活一天。
雞鳴村暴露,且還是屍陰宗外門首座一手操辦,這件事一旦擺在明面上,青雲門一定會像屍陰宗要個說法,而如今不是開戰的時候,屍陰宗想要平了此事,不僅僅需要補償青雲門,而且爲了給青雲門一個交代,讓此人去背黑鍋,絕對再為恰當不過。
關於這一切,此人自然想的明明白白,從他開始著手操辦此事的時候,就已經想通了一旦此事暴露的後果,如此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來,且必須在青雲門的大人物到來之前,殺光見證這一幕的所有人,把一切痕跡都打掃乾淨,礙於如今的局勢,他或許能夠讓青雲門吃個啞巴虧。
這種結果於此人而言,是最差的結果,但卻也是最好的結果,只要有機會活下去,一切都還有可能,因此他怎麼敢不盡力?但是幾十年的心血,因為張鉉的原因,白白耗費,且更是喪失了建功立業的機會,他怎麼可能不恨張鉉?其對張鉉的恨意,已經到了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程度。
一名老牌築基修士的全力出手,外加一具無懼生死的築基煉屍的猛烈攻擊,就算是一名築基中期修士,也需要掂量掂量,但是面對此種情況,卻很難從張鉉的臉上看到害怕與擔憂。
在其他人看到屍陰宗外門首座,以及那具築基煉屍,撲向張鉉的時候,他們早已沒有了,平了雞鳴村的喜悅,沒有了因為看到詫叱風雲的鬼書生,被張鉉如同小雞子一樣,捏在手裏的震撼,有的只有無盡的恐懼。
他們想要逃,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做出頭鳥,青雲門的其他人,想要上去給張鉉幫忙,但因為遏制不住,內心的恐懼,只能如同鵪鶉一樣,站在一邊瑟瑟發抖。之前在張鉉出現之後,不管他麼存著什麼樣的心思,此刻盡都心有靈犀的變成了同樣的訴求,他們在那裏暗自祈禱,祈禱張鉉能夠多撐一會兒,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撐到青雲門的大人物到來的那一刻。
至於說,張鉉會不會殺死屍陰宗外門首座,就算是張鉉的同門,也不是多麼看好他,雖然死在張鉉手上的築基修士也有不少,但是張鉉所憑藉的,是玄級符篆,如今看到張鉉,想要靠手中的齊眉棍,去對付屍陰宗外門首座和那具築基煉屍,他們的內心,頓時充滿了絕望。
其他人怎麼想,此刻的張鉉無暇理會,一棍掄出,再次擊歪了喪門釘之後,他便迎著那具,已經近在眼前的煉屍撲了過去,秉著呼吸,以防吸入屍毒的他,狠狠一棍砸在了,想要把他插成篩子的屍爪之上的那一剎那,張鉉就如同世俗中的武者一樣,一個鐵山靠,與那具煉屍撞在了一起。
看到這一幕,其餘的人的眼神,驟然突變,屍陰宗外門首座那陰戾的目光,頓時射出一道刺眼的精芒,他知道張鉉法體雙修,但是他不認為,張鉉的肉身強度,能夠比那具好似金剛打造的煉屍還要結實,沒有停手,且更準備放大招的他,便命令那具煉屍,不惜一切代價的抱住張鉉,等他給張鉉來一個一劍穿心,而本來就對張鉉,沒報多大期望的其他人,看到張鉉如此不智,其盡都瞬間變的面如死灰,畢竟張鉉一死,在場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只能是被屠戮的份兒了。
得到指令的煉屍,凶煞的嘶吼了一聲,然後便朝張鉉抱了過來,同時此刻的它,更是沒有半分猶豫的,把所有的屍氣,朝著張鉉噴了過去,如同野獸的本能,他從張鉉的身上,感受到了強烈的威脅之意,他雖然靈智不高,但是他知道,一旦自己稍微大意,說不定下一刻,就會死在張鉉的手中。
“來得好!”感受到煉屍的用意,張鉉不僅不怒,反而變的滿臉盡是喜色,他既然想要檢驗自己的戰力,如今有這麼好的機會擺在面前,他如何不會好好珍惜?好似一隻憤怒的蠻牛一樣,撞開想要抱住他的煉屍的那一剎那,張鉉猛然大大喝了一聲,然後便一拳,砸在了那具煉屍的胸膛之上。
“小雜種,你竟敢無視本座?找死!”一拳沒有洞穿這具煉屍,僅僅只是砸塌陷了一大塊,張鉉也稍感意外,不過下一刻,他那有些意外的目光頓時,驟然射出一道,無比驚喜的光芒,打算硬抗屍陰宗外面首座的那一記厲鬼指路的他,更是沒有迴應,屍陰宗外門首座的叫囂,而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撲向了那具,被他轟飛之後,嘶吼著繼續撲上來的煉屍。
一束陰冷的黑芒,擊中了張鉉的後輩,其沒有破開張鉉的防禦,但是那股陰毒的氣機,卻穿透了他的表皮,竄入了他的身體之中,這讓張鉉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且僅僅那麼一瞬間,他的臉色,都開始變的有些發青,顯然是中了毒的跡象。
當屍毒放肆的,在他身軀中肆虐的時候,繼續朝著煉屍撲過去的他,不由的打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好在他反應夠快,不然先機一失,或許陰溝裏翻船,尤其五臟六腑中,傳來陣陣絞痛,更是令他的額頭上,滲滿了黃豆上的冷汗,且臉上的青色,更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變的愈發濃郁,張鉉不由的嘶吼了一聲,要不是他夠堅韌,便不只是一聲極為壓抑的嘶吼了,絕對會慘叫出聲。
但是就算這樣,他也沒有回頭的意思,此時正是乘勝追擊的好機會,那具煉屍生生受了一拳,覺不好過,不想給那具煉屍,緩氣的機會的他,把對屍陰宗外門首座的殺意,幾近一股腦的發泄在那具煉屍身上的他,再次出拳的時候,就算那具煉屍的靈智並沒有多高,可感受到這一拳的氣勢的它,本來嗜血的雙眼中,也難得閃過一抹驚慌。
“怕了?想跑?晚了!”本來兇焰滔天的煉屍,在感受到這一拳的威脅的那一剎那,無法止住撲向張鉉的腳步的它,硬是硬生生的一擰身子,想要避開張鉉,但是張鉉怎麼會給它逃跑的機會?只見嘴角掀起一抹濃郁譏諷,且夾雜這濃濃的殘忍之意的張鉉,先是咧開嘴一笑,然後就像宣判似的,吐出了幾個冰冷的字眼之後,便再次對著那具煉屍獰聲一笑:“腹地!”
避無可避的煉屍,雖然滿眼盡是驚恐,但是在它的主人的嚴令下,同樣被激起兇性的它,便再次嘶吼了一聲,朝著張鉉撲了過來,不僅是它,就算它的主人,都不能確定,開始拼命的它,能否重創張鉉,或許纏住張鉉,可是除了一往無前,他們確實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但是這一切,在張鉉看來,好像與他根本無關一樣,現在他幾近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一拳之上,他這一拳,可以說是他能夠動用的最強招式,在沒有致命威脅的情況下,他只想見證,這一拳轟出去,究竟能夠造成多大的破壞。
一拳轟在那具煉屍的胸口,本來張鉉還以為,他會把這具煉屍給轟飛出去,可是實際上,當他的拳頭與那具煉屍剛剛一接觸,只聽響起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在去看,他的拳頭,早就如同打在一塊薄冰上面,洞穿了這具煉屍的胸膛。心臟被張鉉一拳擊碎,那具還未即刻斃命的煉屍,發出了一聲,異常淒厲的嘶吼。
且本來蓄力,想要再次擊傷張鉉的屍陰宗外門首座,因為本命煉屍,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同時被打斷施法,遭受雙重反噬的他,頓時噴出一口腥臭的逆血,他難以置信的望著一幕的發生,等其後立馬回過神來,且因為張鉉毀了他的一切,不由滿腔蓄滿了滔天怒火的他,便命令那具煉屍自爆,打算廢物利用,以求能夠給張鉉帶去沉重的打擊。
可是張鉉怎麼會給他這個機會?看著那眼中的兇焰,漸漸暗淡的煉屍,在那麼一剎那,好似迴光返照似的,頓時出現死灰復燃跡象的同時,剎那之間,便想到了什麼的他,眼中閃過一抹極為凌厲的光芒的同時,更是大吼了一聲,然後就把那具氣息驟然變的極為狂躁的煉屍,用力甩了出去,本著一舉兩得的他,打算藉此機會,讓那屍陰宗外門首座自嘗苦果。
屍陰宗外門首座,沒有想到張鉉的反應速度如此之快,當他看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的煉屍,朝他砸了過來的一瞬間,其再也無暇去管什麼,怪叫了一聲,幾近用盡全力的,朝著煉屍被甩過來的方向逃去。
本來生死相搏的二人,做出共同的動作,其餘的那些人,剎那之間,就被從之前的震撼之中,驚醒了過來,且等他們看到,那具煉屍急速膨脹的情況之後,不難想到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同時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在那具煉屍自爆之中活下來的他,頓時變的鬼叫連篇,盡都恨不得爹孃能夠多生幾條腿似的,炸了鍋似的,朝著遠離那具被張鉉甩在半空中的煉屍方向四散而逃。
轟!
一聲巨響,掀起了強烈的勁風,讓地處自爆範圍中的砂石,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朝著四周飛濺開來,腥臭的碎肉,幾近鋪滿了,被炸出來的,那個將近三丈大小的土坑。
且不管是張鉉,還是其他人,哪怕他們反應速度夠快,也沒有避開這次自爆的波及,個個盡都如同一隻只破麻袋一般,在被強勁的氣流掀起之後,哪怕張鉉和那位屍陰宗外門首座,也盡都被甩出了幾丈之遠,其他人的情況,自然更尤為糟糕。
重重砸在地上的張鉉,有種五臟六腑,都被震碎的感覺,等到噴出一口逆血,那幾近快要被憋死的他,才得以喘過氣來,而那屍陰宗外門首座,比起他更為不堪,狠狠砸在地上的他,因為不知道斷了幾根骨頭的他,早已變成一個血人,且本命煉屍自爆,那縷寄在煉屍識海中的靈魂,被當場撕裂的一瞬間,他更是被別人,一刀斬在了識海之中,那種快要裂開的感覺,令他慘嚎不斷,差點都當場昏厥過去。
至於其他人,他們的反應速度,雖然不慢,但是由於實力不足,被掀起後,又狠狠砸在地上的他們,因為全身上下,都傳來了難以抵抗的劇痛,他們都以為自己,被當場摔碎了呢,尤其等他們看到自己,已經變成一個血人之後,這樣的感覺,更是變的無比強烈。
不過那些實力更不足的傢伙們,雖然更為悽慘,但是比起別人,他們倒成了,現場最為幸福的幾人,狠狠砸在地上的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體會那種,讓他們恨不得,當場死去的疼痛感,早已昏厥的他們,就算天塌地陷,比起別人而言,也會走的安詳很多。
“青雲門張鉉,本座記住你了,再見面,定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要命的疼痛感,摧殘著每個人的意志,但是張鉉和那屍陰宗外門首座,可沒有時間,去一心“享受”這種感覺,他們不分前後的爬起身來,想要把對方置於死地的他們,不願意錯過這一天賜良機,不過那屍陰宗外門首座,比起張鉉的意志力,就要差了很多,外加上他根本耽擱不起半點時間,所以等到他看見,沒有機會殺死張鉉的時候,滿腔充斥著強烈的不甘心的他,留下一句怨毒的後話,發出了一聲如同杜絕啼血般的嘶吼,就拖著幾近碎裂的身子,朝著遠方奔逃而去。
張鉉真的不想放過此人,但是中了屍毒的他,想要前去追擊,根本就是有心無力,畢竟能活,他也不想拿命去搏,因此只能滿眼不甘的看著那屍陰宗老魔逃之夭夭,屍毒快要攻入心脈的他,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考慮其他,當場便強行坐起身來,忍著難以忍受的疼痛感,沉下心神,一心一意的去壓制屍毒,就此刻的他,哪怕天塌地陷,也再難去顧忌。
同時當張鉉沉下心神的前一刻,也不覺暗呼僥倖,如果要是那屍陰老魔不是那麼惜命,他都難以預料,自己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此刻的他,雖然還能勉強一戰,但是等到那時,他或許能夠僥倖殺了屍陰宗老魔,但是他知道,等到那時,他必然沒有多餘的力量,去壓制屍毒,他雖然不願意接受,但是他曉得,那一刻的自己,屍毒攻心之後,根本避不開的死亡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