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雙喜臨門
足足等了一天一夜,當被張鉉用陣法,擋在山澗外面的那些人發現,所謂的伽羅蟲,再也沒有出現,所以他們的心思,又重新變的活泛起來,在他們看來只要自己不去觸碰那兩具乾屍,就算還有伽羅蟲,其也不會出現,如此很默契的避開那兩具乾屍的他們,再次把視線,定在了擋在他們前面的陣法之上。
經過幾番試探,他們得出一個結論,如果想要破開此陣的話,除非暴力破除,否則只要此陣存在一天,他們便無法走進山澗,這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畢竟他們不想去面對,戰力重新恢復巔峰的張鉉。
做出決定那一刻,幾近不再掩藏他們緊墜在張鉉的身後的目地的一些修士,全都露出了本來面目,他們來這裏就是爲了圍殺張鉉,如今的張鉉,可以算作是甕中之鱉,不想放過這次機會的他們,便開始全力破陣。
“來了嗎?”陣法那頭傳來的轟隆聲,把張鉉從坐定中驚醒,他目光凌厲的朝著陣法所在方向掃了一眼,便再次重新閉上了眼睛,“只需三天,三天過後,你們都得死!”心中暗念了一句,張鉉重新坐定,這座陣法,他足足花了三顆上品靈石,且更是用了兩顆上品靈石,為這座陣法提供靈力,親自測試了這座陣法的防禦強度的他,對此陣頗有信心,繼續閉目坐定的他,有些話沒有說出,他敢言,等到三天之後,便可斬盡來犯之敵,其必然有著絕對把握,一次性吞服了那麼多丹藥,在強勁的藥力的衝擊下,他感受到了練氣九層的氣息,只要他能夠在這三天之內破境晉級,就算一般的築基修士,他也有信心把其徹底留下。
十方罩天陣,不愧敢賣出那等天價,果真如同那九州商會的掌櫃的所言,哪怕它只是一座精簡陣法,只要全力開啟,就算築基修士,想要在短時間破開它,也絕不可能。
在外面轟擊陣法的那些傢伙,幾近全力以赴了,此陣依然紋絲不動,要不是他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當他們攻擊此陣的時候,維持陣法執行的靈力也在瘋狂的消耗,這些不甘心的傢伙們,早就一走了之了。
不過儘管他們看到了破陣的希望,這座陣法那變態的防禦力,也幾近令他們為之絕望,且看到一時半會兒,破不開此陣,爲了提防張鉉,會突然從陣法中殺出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從最初時,一群人群起而攻之,分成了三波交替攻擊。
這些人就像把全部身家,壓在了賭桌上的賭徒一樣,既然已經深陷其中,便根本不甘心就此收手,且不僅不願收手,反而這些人,爲了贏的更豐厚的賭注,簡直到了快要把一切押上去的地步。
各種恢復靈力的丹藥,盡都被他們毫不猶豫的拿出來,用以恢復靈力,且於此同時,他們盯著十方罩天陣眼神,更是愈發的變的凌厲與瘋狂,心中有個聲音,在不斷的怒吼著,“只要殺了張鉉,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且靠著自我催眠的他們,想著殺了張鉉以後,會得到的種種好處,甚至都忘記了,他們這邊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要是引來青雲門的關注,該是一件多麼令人絕望的事情。
其實他們已經沒有退路,張鉉的強悍他們親眼目睹,張鉉的殺性之強,他們盡都親眼所見,今天他們參與了這場圍殺,便與張鉉有了因果牽連,他們不是不想離開,但是他們不想餘生,一直都如同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躲藏在陰暗的地洞中,不想就此以後隱姓埋名,最讓他們絕望的是,他們不想面對,來自張鉉那無休止的追殺,他們這些人之中,不是沒有孤家寡人,但是更多的,卻是心存牽掛的,他們不想因為自己今天的行為,給他們所牽掛的人,帶去無盡的災難,所以張鉉必須死!
這些是他們一直堅持的動力,雖然冥冥之中,有種感覺,這樣做的自己,根本就是愚蠢到了極點,但是沒有選擇的他們,只能堅持著,比起患得患失,他們更希望有奇蹟出現,在某一刻,破開了擋在了他們身前的龜殼。
外面這惡人,不知疲倦的攻打著這陣法,而張鉉除了最初朝那邊望了一眼,就一直歸於沉寂,磅礴且桀驁的藥力,在他的疏導下,漸漸變的溫順,之前所受的傷,在濃郁的藥力的滋養下,漸漸有了復原的趨勢。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十方罩天陣依然沒有被攻破,但是那些人,卻依然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而陣法這頭的張鉉,同樣盤膝結印閉目打坐,不過此刻的他,比起之前,已經大有不同。
半妖與那金雞嶺老修,在他身上所留下的恐怖傷口,早已全部結痂,斷裂的骨頭,不知什麼時候,也盡都連在了一起,此刻張鉉的臉色,已經恢復了一些紅潤,不過最為惹眼的,卻是他身上的氣息,雖然高低不斷起伏著,但是沒一次波動之後,其修為卻明顯有所提升。
剛剛突破不久的張鉉,想要跨入練氣九層,本來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但是這次經歷這場截殺,卻給他創造了一個,打破常識的機會,之前那一戰,使他的經脈,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創傷,這是一場災難,但是這也是一場機緣。
張鉉想要突破的桎梏,就像那攔截江河的大堤,如果僅僅是水流去衝擊,很難把大堤摧毀,但是如同歷經一場大地震,那牢不可破的大堤的根基,必然會有所動搖,此刻如有不講道理的洪流,從西滾滾而來,那麼破開大堤,便不再沒有可能。
之前半妖與銅人打砸在張鉉身上的巨力,就是動搖大堤根基的地震,而那不講道理的洪流,便是他所吞下的海量丹藥,僅僅憑藉這些,張鉉便有資格,去試著衝破桎梏,而本來突破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瓶頸的他,此刻選擇突破,一切可謂是水到渠成。
又一天過去了,陣法外面的那些傢伙,依然不知疲倦的攻打著陣法,而陣法裡面的張鉉,此刻的氣息,卻不再是高低不定,完全呈現一種狂飆式的上升,他修為的突破,不像別人一樣,需要去把握那一縷鍥機,他的突破,更像是往瓶子裡裝水,只管一直往裏面倒,等裝滿了,水自然會溢位瓶口。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深夜,張鉉那一直狂升的氣息,才漸漸穩定了下來,此刻的他看起來一片祥和,臉色正常的紅潤,之前所結的疤,不知什麼時候,更是全部脫落,此時的看起來不像是在閉關突破,更像是鑽在母親的懷中酣睡的垂髯小兒。
這樣的他,與外面那不斷響起的轟隆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這兩種完全相反的動靜,所承托出來的畫面,卻極為美麗,動靜相接,如果道心頭通明的修士,看到這樣的畫面,說不定能夠從中悟出一些什麼。
不過不管是張鉉,還是陣法外面的那些人,卻根本無暇去理會這些,張鉉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外面的那些人,不管是全力破陣,還是不想浪費半點時間,抓緊休息,好持續接下來的攻擊,其人都沒有心思,放在別的地方。
但是總有人見不得美好的一直維持下去,就在張鉉與外面的那些人,與時間賽跑的時候,本來靜默的青山,此刻卻打破了這份平靜,這座青山中,一直籠罩著,經久不散的毒障,不是它們能夠抵擋的住時間的洗禮,而是它們一直,都在執行著某個意志的命令。
不知何時隕落在這座不顯眼的青山中的,佛法造詣很高的修士,並沒有完全死亡,他之前沒有出現,完全是因為,想要維持這種狀態的他,根本殊為不易,每動用一點力量,都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甚至都有可能,讓他多年的謀劃,徹底淪為泡影。
他之前的時候,只是把發生在這裏的事情,當成用來解悶的戲碼,但是等他發現張鉉的情況之後,一切都變了,起初的時候,他還不能確定,張鉉帶給他的感覺,究竟是真是假,但是等到張鉉,距離練氣九層,只剩臨門的那一腳的時候,他終於確定了張鉉特殊在什麼地方。
積蓄著力量,還想重生的他,一直都看不上,別人的肉體,他想要重生,依舊還想成就之前的他,且經歷了之前的失敗,他更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之處,只要彌補了種種不足,重生的他,必然能夠超越之前的他,所以之前多次,可以奪舍的機會,盡都被他放過。
但是等他發現了張鉉的特殊之處之後,其人便變的不再淡定,他之前不去奪舍,只因他接受不了,不完美的重生,可是張鉉突破的時候,根本沒有瓶頸的秘境,被他看破以後,這對他來說,根本就是一個難以抵擋的誘惑。
所以等到張鉉即將踏入練氣九層的那一瞬間,他出手了,放棄了多年的堅持,選擇了更有可能,讓他一飛沖天的機會。同時他之所以,會在此刻選擇出手,完全是因為,他想要打斷張鉉,他選中了這具軀體,自然不想讓張鉉糟蹋,他要完美,要突破只能是他,做足準備之後才能突破,而不是張鉉這樣,會留下一些,需要以後花費更大的代價去彌補,才能祛除這次突破留下來的瑕疵的突破。
一張巨臉,悄無聲息的在毒障中凝結,且眨眼之間,就縮小到了正常大小,此時這張臉的五官,不再像之前那樣模糊,一張滿臉溝壑,眼窩深陷,且臉上更是慈悲與陰戾共存的老臉,看起來是那樣的詭異。
此時的他極為貪婪的盯著張鉉,頃刻下一瞬間,這張臉便脫離了毒障,以極快的速度,撲到了張鉉的跟前,然後等其剛落在張鉉的額頭上的時候,其就那樣毫無阻礙的融了進去。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事,卻令他的那顆熾熱的心,瞬間涼到了極點,鑽入張鉉識海的他,以為自己想要吞噬張鉉的真靈,根本猶如探囊取物,但是等他鑽進張鉉識海的那一剎那,入眼的卻是,一道亮讓他睜不開眼,且銳利的讓他絕望到了極點的劍氣之後,他的心中頓時涌起了驚天巨浪,滿腔悔恨,更是差點沖垮了他的心智。
逃!
當他驚醒過來,看到那好似可以斬滅一切的劍氣之後,心中所想的,就是逃離張鉉的識海,且不計一切代價的逃離張鉉的識海,這道劍氣,他根本無力抗衡,如果被這道劍氣斬中,他註定寂滅。
可是一切卻已經來不及,當他剛剛生出從張鉉的識海逃離的念頭的時候,那道劍氣卻已經來到了他的跟前,發現這種情況之後,這位不知苟活了多久的老妖怪,此刻雙眼充滿了無盡的恐懼,他想要求饒,他想要反抗,但是這飛來的一劍,速度快的根本不講任何道理。
一點寒芒點在了他的眉心,而後張鉉的腦海中,便響起了一道,清脆的破裂聲,這位的元神,當被那道劍氣刺中眉心之後,下一瞬間,以他的眉心為中心,他的元神,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精純的靈魂之力,他想要阻止,卻根本無力改變結局,心中涌動著滔天的不甘之情的他,滿臉盡是怨毒,無力阻止滅絕的他,心中涌出無盡的恨意,他想要詛咒張鉉,可是那一劍實在是太銳利,實在是來的快,他除了接受死亡,根本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的讓張鉉,簡直不敢信想這是真的,當那位不知苟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被那一劍斬滅之後,他滿心後怕的他,剛要感慨一些什麼,可是隨著磅礴的靈魂之力的澆灌,本來已經只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練氣九層的他,卻根本沒有時間,在去關心其他。
此刻張鉉的身上氣息,頓時以幾何倍數的暴漲起來,不到半刻鐘,他身上就散發出了,練氣九層的修士,該有的壓迫感,且隨著靈力不斷繼續加強,等到濃郁到了一定程度,要不是明顯能夠感受到他的境界,依然停留在練氣期,恐怕說他是一位,即將跨入築基中期的修士,都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但是此刻張鉉的修為變化,卻不是張鉉最為關注的他,等到那位老妖怪的靈魂之力,被他不斷同化,其靈識境界,卻更是飛速猛增,知道某一刻達到他所能承受的極點的時候,他的靈識境界,卻已經不弱於築基後期該有的境界,這讓張鉉在感到震驚之餘,其臉上更是漸漸涌出難以言語的興奮之意,儘管他竭力的剋制著自己,但是嘴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微微翹起的他,最終還是沒有忍住,而放聲大笑起來,空曠的山澗,很快就被他的笑聲給填滿,且久經不絕的笑聲,更又衝破蒼穹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