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練氣二層
“你小子,是有什麼瞞著老夫嗎?如果有什麼難處,老夫說不定能幫上忙。”張鉉再次登門拜訪,古藍臉上閃過一抹陰鬱,不過這並沒有影響他請張鉉進屋的速度,且僅僅只有那麼一瞬間失態,他就恢復了以往的樣子,但關於張鉉搬出去住的事情,在他心中埋下的刺兒,卻沒那麼容易剔除,他雖然沒有直接說明,可張鉉還是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幾分怨氣。
“雲易多謝您的掛懷,只是雲易自覺,一時半會兒難以感氣,便不願白白浪費時間,所以就搬去了“坐忘峰”,而今天雲易確實是來找您幫忙的,《青雲訣》的修煉,我不會擱置,搬到那裏是因為那裏足夠清淨,倒是一個錘鍊皮囊的好地方,但如何煉體,小子一無所知,在這青雲外門,就數和您最熟,而且小子也深知您的辦法多,路子廣,如是想要問問您,我想要一門煉體功法,該怎麼做?”
古藍心有怨氣,張鉉也能理解,可在這件事上,他不想多說什麼,古藍幫他是有所求,既然只是一個交易,倒不如直接道明來意,且他有九成的把握,相信古藍會出手,幫他解除燃眉之急。
“煉體啊?你可知道,這是在浪費時間?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儘管跨過那一步,修仙路漫長也艱難,一步慢,可能就是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聽到張鉉的訴求,古藍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煉體功法,他也收藏了幾本,但是如果因為自己今天答應了張鉉的要求,從而使張鉉偏離了既定的軌跡,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承擔不起的責任,張鉉此刻提起煉體,古藍自認為,這是對方從黃路二人那裏聽來的,如此在這件事,他極為想要知道,黃路二人是什麼態度,要是想要修煉煉體功法,只是張鉉本人的主意,他不僅不會滿足張鉉的要求,且還要利用這個機會,提前去黃路那裏探探口風,對於這種情況,如果不是之前沒有恰當的機會,他早就去做了。
“哎~看來還是不行啊,本不想打著二位的名號,去在做什麼,可此時小子也不得不為之了。”古藍雖然在這裏說教,但是剛纔那一刻,張鉉卻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興奮,對方的身上會出現這種情況,在來這裏之前,張鉉就已經想到過,所以此時他迎著那雙看似關心,但是卻藏著濃郁的探尋意味的眼睛,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纔不情願的使出殺手鐗,“黃路兩位師叔,曾與雲易談起過,如果條件允許,可以多錘鍊錘鍊肉身,雲易雖不明所以,但卻不敢違背二位師叔的意志。”
說完話,張鉉便眼神灼灼的看向了古藍,他現在能拿出手用來說服古藍的東西,就只有這些,雖然他知道,他說的那些,就是古藍最想聽到的,但是古藍一刻不點頭,他那顆懸著的心,就一刻難以放下。
且今天他來這裏,其實也做好某種決定,要是古藍願意幫忙,便算是承了對方的人情,之前古藍的所作所為,確實也不能置之不理,但是今天所做的交易,是自己與對方所做的所有交易中,含金量最高的,對方如果答應伸出援手,那麼就對方所求之事,就竭力促成,大不了把跨過那一步的時間定在兩個月之內,藉着黃路二人必然現身的機會,把這件事告訴對方。
既然古藍這麼巴結自己,說明他對黃路二人有著足夠強烈的信心,而就他對黃路二人的瞭解,在結合著自己與他們之間的聯絡,張鉉自認為,其必然會認真考慮自己的請求,自己對黃路二人,有著很強的好感,既然已經欠了對方那麼多人情,在他們面前,替古藍求情,不過是使自己承擔的人情債,在加重一些罷了。
“既然黃師兄和路師兄都這麼說了,想比自有道理,不知道你中意什麼樣的煉體功法?如果等級不是太高,老夫這裏倒有幾本隨你挑選。”張鉉此刻眼神灼灼的看著自己,擺明了就是吃定了自己的樣子,他把張鉉會如此篤定自己會幫對方,腦補成了這是黃路二人的叮囑,那一瞬間他不怒反喜,其儘管壓制自己,不讓興奮的情緒顯露出來,但在他說話中間,就把他收藏的所有煉體功法,全部拿了出來,可見他此刻,該有多麼的激動。
“不怕您笑話,要是讓小子去選,當然是等級越高越好,但實際條件,卻不允許小子好高騖遠,呵呵~不如您幫我推薦一本?”
古藍如此痛快,放下心思的張鉉頓時暗中鬆了一口氣,但是他自知自家事,本人就連大眾化的煉體功法都沒見過,哪裏有資格挑三揀四?再說了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經過這幾天的打探,就煉體一事的情況,他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修煉高等煉體功法,所消耗的資源,根本就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承擔的,修煉一本大眾化的煉體功法,一天兩頓藥膳,還能勉強堅持,要是太貪心,就以他現在的條件,當他修煉高等煉體功法的時候,資源匱乏,必然是他斃命的主要因素,畢竟只要開始修煉,就不是他說停下就能停下的。
“對煉體一事,老夫也只是知道一點皮毛,不過你要是讓老夫推薦,倒是這本《金剛不壞神功》不錯,其是一本佛門煉體功法,雖殘缺,但只要煉成第三重,也就是所謂的金剛之身,就算極品法器,也難破開你的防禦,只是這門功法修煉起來頗難,不僅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其還需要藥浴輔助,可它好在中性平和,縱然修煉起來頗為艱難,卻不會給修煉它的人,帶來任何不適。”
說到這裏,古藍還打算說些什麼,卻被張鉉出聲打斷了,張鉉不知道,另外的幾門功法如何,可聽了古藍的簡紹,他頓時便知道這本《金剛不壞神功》就是自己所需要的,看見他如此堅定的態度,古藍自然沒有意見,不過其等到張鉉要離開的時候,還是多叮囑了幾句,其中意思,大多都是讓他以修法為重,且他選了這本《金剛不壞神功》是張鉉自己的意見,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云雲。
對於這種情況,張鉉除了暗中腹誹,便連連點頭應是,從被沐風抓走那一刻算起,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從今以後,自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所做的每一件事,就只能由自己承擔責任,之前的他,幾乎很少推卸責任,如今的他,已經離開了父母親人的羽翼保護,要是連承擔自己該承擔的責任的氣度都沒有,他不認為自己以後能有多大的出息。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眨眼之際,張鉉來到浮雲山已有兩個月的時間,在這些日子裏,除發生了一些不快,倒還算充實滿意,《金剛不壞神功》堪堪入門,這在他看來,也算是不小的進步,不是他這麼容易滿足,而是修煉《金剛不壞神功》的時候,對於氣血如何執行,賺了前世的便宜的他,在讀懂神功上面的內容之後,就已經熟記於心,可是要修煉這門功法,卻讓他吃了極大的苦頭,有那麼好幾次,差點兒沒忍住半途而廢。
修煉這門功法,沒有什麼捷徑可走,從得到這門功法,做完該做的事,回到“張府”的他,便不停的撞樹、撞牆,以此刺激潛藏在身體中的藥力,達到功法中所描述的煉皮之境。
初次這麼做的時候,張鉉極為實在的,鉚足了力氣,撞在了石壁上,幸虧石壁足夠光滑,要不然像他這樣,如同一隻小牛犢似的,把自己的身子當作別人似的使喚,狠狠的撞在石壁上,就不是撞的心肺震盪,好像要裂開一樣,其要是不斷幾根肋骨,或者被戳出幾個口子,必然難以收場。
第一次吃了大虧,學聰明的他,把衝撞的物件,換成了門外的龍鬆,甚至連衝撞的力道也變小了不少,但是要想在煉體上有所成就,該吃的苦,該受的痛,自然還是不能避免的,他有股狠勁兒,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在修煉的過程中,儘管總是疼的他,冷汗直冒,撞的青一塊紫一塊,其終究還是能夠逼著自己堅持下去。
但是當他開始煉體之後,所發生的另外一件事,卻一度成爲了他,想放棄修煉《金剛不壞神功》的攔路虎,因為消耗過大,其自然飯量大增,在加上藥膳堂的那裏,是他極為不願多停留的地方,因此吃的又快有多的他,就得了幾個令他極為惱火的綽號,“餓死鬼”、“災民”這雖然極為刺耳兒,可別人說他是頭豬,他就有些忍不了了,雖然吃飯時候的他,和豬進食的時候沒什麼兩樣,但別人這麼說他,其依舊讓他很是耿耿於懷,甚至都開始盤謀著,什麼時候,殺幾隻最惹他心煩厭惡的“雞”,以此來震懾其他同樣惹人厭惡的“猴子”。
在經歷了將近四十多天的折磨,張鉉終於踏入了煉皮之境,如此一下子膨脹了不少的他,覺的自己有了捍衛尊嚴的能力,當今天又有人,說他是豬的時候,其差那麼一點就沒有忍住想要出手教訓對方的衝動,可對方身高馬大,且已經上山兩年,雖然自覺以有一定戰力的張鉉,還是有些不確定,能否幹倒對方,因此當藥膳房執事,出言冷喝之時,他便順坡下驢,暫時放過了對方。
可是等他回到“張府”,想起之前因為自己收手之後,那個極為噁心的傢伙所露出的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越想越氣的他,終於下定決心,要邁出那一步,雜役弟子雖然也是青雲門徒,可是一個最不起眼的外門弟子,只憑自身實力,也能站在最強的那名雜役弟子頭上撒尿,且對方還的滿口贊言,千恩萬謝,說什麼這是師兄抬舉,不然都沒有機會飽飲**。
“不管你是別人的狗,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主意,你都不該招惹我,按理說你應該從青牛鎮來人那裏打聽過我的情況了,可你卻越來越過分,等我把你打成豬頭,也怨不得我了,哼!我不欺負別人,可是當我照著梁老三射出那一箭之後,整個青年鎮,便在也沒有誰,敢欺負我。”盤膝坐在由松枝搭成的床上,張鉉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一個方向,恍如他的目光可以穿透虛空,看到那個即將要被他教訓的人,此時自言自語的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有節奏的躁動個不停。
“所謂仙者,身如大藏,演五行,隱陰陽,凡亙古長存者,唯有至清至濁!”
《青雲訣》開篇,是天鴻老祖關於“仙”的概述,關於此等介紹,張鉉本身並不難讀出其中真意,但是當他初一接觸這一概述的時候,卻頓生一種好似極為贊成此話的感覺,好像這天鴻老祖所言,極為符合他的心意,今日在背誦此概述,這種感覺又來了,雖說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可就這種情況依舊令他有種難以言明之感,想說自己太看得起自己,敢與天鴻老祖比肩,卻開不了口,但因為天鴻老祖的這段概述,儘讓他有種和對方神交已久的感覺,哪怕他不承認,其依舊堅定的存在著,倒憑空給他添了幾分難以祛除的困惑。
“呼~”不過張鉉如同以往一樣,哪怕這種感覺極為強烈,但他再次強行令自己把其忽略,今夜不同往日,哪怕功法該怎樣執行,已經牢記於心,沒有成功感氣之前,一切都算不的數,現在成功感氣,纔是最重要的,至於其它?以後有的是機會去深究。
盤膝而坐的張鉉,不緊不慢的屏除著心中的雜念,讓自己的狀態,無限接近空明,等到某一刻,原本坐的筆直,如同雕像一樣的他,突然雙手結印,且隨著手印的不斷變化,他更是臆想著,有靈氣順著既定的軌跡,不斷的涌入丹田,且灌入丹田的靈氣再次順著既定的軌跡,從丹田溢位,直到完成一個周天。
時間慢慢的流逝著,在此期間,張鉉的心思完全放在功法運轉之上,這也導致他無緣看見,等他完成了三個周天之後,他的周圍,便開始有熒光洋溢的場景,如同身處夢幻之中,若不是他感覺到了,有微涼的感覺,從體表傳來,接著原本空無一物的經脈中,一下子像是經歷了天降甘露,平地起水,涓涓溪水緩緩流淌,而下一刻,便匯聚成一條小河,隨著功法引導,直奔早已**難耐的丹田而去。
此刻,張鉉顧不得欣喜,因為黃路二人說過,感氣成功之後,想要跨過那一步,成為一名名副其實的修仙者,需注意幾個關隘,稍微大意,極有可能前功盡棄,但是直到那條小河,涌入了丹田,河水再次溢位,完美的完成了一個周天,時刻準備著,應對突發事件的他,也沒有遇到一個,黃路二人所說的關隘,尤其是最為難過的心關,對於這件事,他的心中充滿了疑惑。
不過此刻不是該關心這些的時候,既然感氣成功,且濃郁的靈氣,更是輕易的衝破了重重個關隘,沒花費多少時間,就完成了一個周天,他便依著黃路二人所言,爲了穩固境界開始努力。
隨著一個接一個周天順利完成,涌入張鉉經脈的靈氣,變的越來越濃郁,如此要不是他牢牢記著黃路二人說過的話,一夜感氣成功的他,當成功邁入練氣二層,絕對不會停下前進的步伐。
今夜如此順利,張鉉極為興奮,連放棄猛衝直撞,都沒有心生半點遺憾,此刻的他閉著眼睛,在那裏感受成為修仙者的感覺,其眼中的濃郁的笑意,便從其浮現的那一刻起,就沒有變淡的趨勢。
此刻的他,對自己的情況萬分滿意,但他卻不知道,他此刻的表現,差點沒有把悄聲而來的青雲老祖,驚的扯掉最為讓他喜愛的鬍鬚,張鉉兩個月感氣成功,這不算什麼,但是感氣成功之後,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令青雲老祖心生,如果不是忌憚站在張鉉背後的人,絕對會不管不顧的,把張鉉瞧個底朝天的衝動,哪有這樣的人?初次感氣,到突破練氣二層,就沒有遇到一處關隘,心關更是無影無蹤,要不是青雲老祖還算鎮定,他都絕對會對以往的修煉時光,生出強烈的質疑。
這樣的情況,連那些生有單一靈根的頂級天才都不具備,因此就算青雲老祖,竭力的遏制自己不要瞎想,但他還是忍不住懷疑,張鉉是否是什麼天仙轉世!?且如果不是他敢肯定,張鉉不是奪舍後的沐風,其實此刻的他,更樂意把張鉉一掌拍死,讓對方前往早就該去的地方。而也正因為如此,他看向張鉉的眼神,便變的越來幽邃,此刻的他,就算是對他最瞭解的人在場,都絕對看不懂他在想什麼,此刻的他,纔是作為雲州修仙界的三大巨頭之一的人物該有的模樣。
張鉉睜開眼的那一刻,青雲老祖同時隱去真身,如此輕鬆的成為一名修仙者的張鉉,在那裏又蹦又跳,他在那裏靜靜的看著;張鉉在那裏自言自語,計劃著明天將要如何收拾那個惹他不高興的傢伙,青雲老祖還在那裏靜靜的看著;興奮完,清洗過後,張鉉便即可睡下,青雲老祖依然在那裏靜靜的看著,直到張鉉徹底熟睡,忍了好久終於沒有動手的青雲老祖,深深看了一眼張鉉後,才帶著滿心的疑惑和鄭重徹底離開。
可不管是張鉉還是青雲老祖,在此期間誰也不知道,盤踞在張鉉丹田中的十二品滅世黑蓮,有那麼好幾次,差點沒忍住想要蠱惑青雲老祖的貪婪之念的衝動,如若不然,他一旦那麼做了,整個青雲門極有可能會因為他的原因,徹底陷入混亂,而云州修仙界,也會因為青雲門的混亂,變的征戰不休,至此作為此事的關鍵人物張鉉,便定然會從一個無名小卒,一躍成為轟動雲州修仙界的風雲人物,這樣的話,張鉉哪裏還有機會追求什麼逍遙?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就算站在世界之巔,也必然與逍遙無緣。
當然沒有付諸行動的十二品滅世黑蓮,不是因為那麼做了,導致張鉉會遇到的某種處境,才絕了出手的念頭,他沒有動手的真正原因,是此刻的張鉉,還不能令他滿意,如果張鉉只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但今天在張鉉突破的時候,他從張鉉的身上看到了莫大的潛力,所謂好飯不怕晚,他已經等了太久太久,再多等一些時日,也無關緊要,何況等到他認為最佳出手的時刻到來之後,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張鉉定能彌補,此時對他的虧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