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半驚魂
“噹!噹!噹!......”夜半時分,寂靜的小鎮上,突然傳來陣陣急促的銅鑼聲。
“野獸進村了,青牛山上的畜生進村了!......”被驚醒的張鉉,聽到這一聲聲呼喊,本來還有些迷糊的他,頓時身子一震,再去看他哪裏還有一絲睏意?和同樣被驚醒的大哥難以置信的對視了一眼,手忙腳亂的套上衣服,跳下炕,踏著鞋急忙往屋外衝去。
“石頭,張銘,快醒醒,快醒醒!”拉開門剛好迎上來喊他們的面色凝重的張大山。
“爹!”迎著張大山,張鉉兄弟二人異口同聲的叫了一聲。
“情況有些不對頭,張銘帶上弓箭跟我走,石頭~你和你娘留在家裏,千萬小心!”張大山把一張硬弓往張銘手中一塞,根本不給他們兄弟二人說話的機會,一轉身便急匆匆的向外走去。
“爹,我也要去!”儘管張大山那樣說,可張鉉卻覺的情況和以往沒什麼不一樣,不過是幾隻餓瘋了的野獸來給大家改善伙食,有些興奮的張鉉看著大哥和父親漸行漸遠的身影,大聲的喊道。
“胡鬧!”
“不行!”
平時萬事都由著自己的爹孃,聽到張鉉的話,臉色徒然一變,早就走到院門口的張大山突然回首,眼神極為凌冽的掃了一眼張鉉,丟下兩個字,便繼續朝院外走去。
倒是蘇鳳蓮,其雖然同樣極為堅決的否決了張鉉的提議,但因為擔心張鉉犯牛脾氣,急匆匆的來到張鉉身旁的她,一把摟住張鉉,也不知道她的力氣為什麼會突然變的這麼大,張鉉連連掙扎,都沒能從孃的懷中掙脫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爹和大哥的背影,完全融入黑暗。
“娘~,你快勒死我了!”事到如今,任然不甘心的張鉉,眼珠子一轉,立馬使出殺手鐗,反手抱住孃親開始撒嬌,爲了更逼真,舌頭吐了老長的他,也沒忘了翻白眼。
“小滑頭!”本來擔心丈夫和大兒子的蘇鳳蓮,循聲看來,頓時被作怪的張鉉給逗笑了,但此刻的她,不僅沒有放開張鉉,摟著張鉉的雙臂反而更加大了力氣,“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在胡鬧,娘可生氣了啊。”
聽到孃的話,張鉉徹底死了心,爹決定的事情,雖然別人很難令他回心轉意,但也不是沒有一點可能,可一旦娘下定決心,那絕對是一千頭牛也不能拉她回頭的,如此縱然此刻的他仍然很不甘心,但卻也只能靜靜的縮在孃的懷中,用耳朵去捕捉外面傳來的聲音,幻想著自自己此刻也在與那些畜生血戰。
喊殺聲,嚎叫聲,順著夜風傳到張鉉母子耳中,早就拿好弓箭柴刀,以備應付不時之需的他們,突然聽到門外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那一刻不管是張鉉還是蘇鳳蓮,臉色瞬間突變。
“嬸子,這一次青牛山的畜生來的兇猛,鎮長讓召集更多的人前去幫忙,我來帶石頭過去。”敲開門的王強,連踹息的時間都不敢浪費,撂下一句話,就往外走去,不過就在這時他又突然回頭道:“嬸子,叔和銘哥暫時沒事兒!我還要去通知其他人,石頭你一會兒就在王老三門口等我,等我們匯合之後一起過去。”
趙強急匆匆的走了,此刻就連原先不甘心留在家裏,想要上場過過癮的張鉉,臉色都變的無比難看,更不用說蘇鳳蓮了,但是張鉉還是要去的,爲了自己也爲了家人,哪怕就連曾是青雲門徒的王之渙,都感到局勢棘手。
告別神色不安的孃親,挎著勁弓,腰間別著柴刀的張鉉消失在了夜色中,聽著鎮外越來越激烈的喊殺聲,此刻他的心情無比的凝重。
......
“誰?”聽到有動靜傳來,早就等在王老三門外的孩子,頓時厲喝出聲,與此同時,張鉉從前面傳來的動靜可以判定,他們一定拉開了勁弓,顯然只要他一旦迴應的慢了,這些傢伙絕對會毫不遲疑的,對著他一頓猛射。
“我!”一路格外小心的張鉉,聽到前面的喊聲,一直擔心野獸會衝破圍牆闖進鎮子的他,在回聲應答的同時,也收起了早就拉滿的勁弓。
“是石頭,把弓收起來。”一起光屁股長大的玩伴,熟悉對方的程度,不比熟悉自家炕頭的程度差,張鉉一出聲,離他不遠處的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前面怎麼樣了?”
“情況應該很不妙,不然也輪不到我們上。”
“怎麼就只有你們?王朗人呢?他家也在這邊,強哥沒有通知他?”靠在牆角的張鉉,突然發覺少了一個本該出現在這裏的人,立刻開口問道。
“草!別提那個畜生,他不肯來!”他不提這事兒也就算了,他一提起,頃刻罵聲一片。
“怎麼回事?他想不來就不來嗎?怕死?誰不怕死?再說了他不來,你們就不會把他拖過來嗎?強哥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好說話了?”張鉉沒有理會這些傢伙的牢騷,就他對這些傢伙的瞭解,知道一定有什麼特殊的原因,不然王朗決然不可能不會不在這裏。
“那個畜生把自己的腿折斷了,真他媽的狠,以往怎麼就沒看出來呢?你方纔不在,沒有看見強哥之前的樣子,好像要吃人。”果然如他所料。
“別在提那畜生,我怕我忍不住,去把他另外一條腿都給他打斷。”不過王朗這一次,算是徹底把人給得罪死了,以往肝膽相照的小夥伴,如今連提都不想提起他。
嗷!
聽到李明的話,張鉉本打算擠兌幾句,讓這個傢伙真去揍王朗一頓,可就在此刻一聲虎吼突然劃破夜空,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轉身看向了燈火通明的方向,且所有人的臉色,此時此刻瞬間變的一片煞白,能有如此氣勢的,只能是青牛山的那頭虎妖,這頭虎妖,連鎮長都無法對付,一瞬間他們便被濃郁的絕望之情給淹沒。
“不等強哥了,我們先過去!”寂靜的如同死域般的氛圍中,突然響起張鉉的聲音,“我們早去一會兒,就能早幫上忙,那頭虎妖確實可怕,可你們覺的,如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青雲門的仙人會不知道嗎?”
“你說青雲門的仙人會來?”本來因為他的決定,驚撥出聲的其他人,此刻死死的盯著張鉉,想要從他這裏得到肯定的回答。
“青雲門的仙人一定會來!”青雲門的人會不會來,會不會在青牛鎮的人死絕之前趕來,張鉉心裏也沒底,但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給這些人一個肯定的回答,以此來鼓勁壯膽,他擔心如果穩不住人心,會鬧出什麼亂子,他心知肚明,就他們這些人,究竟是一群什麼的貨色。
“可是強哥讓我們在這裏等他!”但有人不吃他這一套,想用趙強未到的藉口拖延時間。
“你們要是害怕,我自己去。”想要騙人就先要騙過自己,他們這些孩子,說白了就是那種只要有人帶頭,就連老天爺的鬍子,都敢摟幾把下來的傢伙,對於他們的質疑,張鉉沒有去與他們爭辯,而是丟下一句話之後,轉身就朝著鎮外方向走去,“李明,別人多慫我知道,沒想到你和他們一樣慫!你怎麼不和王朗一樣,打斷自己的腿呢?”
“石頭,你不怕死,我會怕嗎?別把我和這些慫貨放在一起!還有,我說了別再提那個畜生~”
走在前面的張鉉,哪怕看不到李明的樣子,可聽到他那一聲獨特的公鴨嗓,也能想象出來,此刻這傢伙是一副什麼鬼樣子,緊跟著等他聽到好似搗地鬼一樣,轟隆轟隆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本來一副慷慨赴死的面孔上,不由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而等到聽到其他人也跟了上來,他的嘴角幾乎都咧到耳根,只可惜別人無法看到這一幕,看不到和他們整天玩耍的小夥伴,此時像極了一隻偷雞得逞的狐狸精。
“石頭,你別瞧不起人,你不怕死,我們也不怕。”
“瘦猴,你纔是慫貨。”
“我還沒娶媳婦,要是我今天死了,都怨你們!”
李明跟上來之後,其餘的孩子也立馬跟了上來,哪怕害怕的要死的他們,在後麵嚷嚷個不停,可是就算這樣,要讓他們在小夥伴面前憑空矮一頭,絕對是萬萬不可能的。
“二狗蛋,你在喊老子瘦猴,信不信老子現在就錘死你?老子說了多少遍了,要喊老子老虎~老虎~”
“哈哈~”
本是悲亢的時刻,在嬉笑間,突然間變了味兒,前往鎮外的路上的他們,好像不是去與青牛山的畜生博命,更像是要去捅馬蜂窩,怕則怕矣,可現在所怕的,卻只有擔心自己被蟄成豬頭,成了今後小夥伴們,一定的時間內用來取樂的笑柄。
......
“爹是對的!”他們到達現場,藉着熊熊燃燒的火光,看著那早已被衝破的圍牆處,只能用幾根木頭勉強擋住的豁口,還有躺在不遠處,幾個已經沒有一絲動靜,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張鉉突然讀懂了張大山阻止他的意思,但是已經到了這一步,後退卻沒有不可能。
“他們已經死了!”當面帶不安的張鉉和那些孩子,朝著地上那些沒有動靜的人跑去的時候,在他們耳邊響起的聲音,瞬間令他如墜冰淵,現實告訴了他,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石頭!怎麼就你們幾人?強子他們呢?”
“三叔?我爹呢?我哥呢?”從那些死人的身上收回目光的張鉉,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強子在哪裏,他死死的盯著趙三,不停的祈禱,千萬不要讓他聽到令他絕望的訊息。
“他們都還好,只是、”
“爹!”聽到趙三的回答,剛鬆了一口氣的張鉉打算說些什麼時,可下一刻突然傳入耳中的一聲熟悉的哭喊,頓時讓他面色聚變。
張鉉等人緊張兮兮的圍在李明的身邊,看著悲痛欲絕的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現場除了李明的悲痛的啜泣聲,周圍靜的令人發毛。
“讓他們去給受傷的人包紮,死人有什麼好看的?”
“我爹沒死!”突然傳來的話,如一把尖刀,深深的插入了李明的胸膛,本來抱著屍體痛哭的他,猛然抬起頭大吼,看向說話那人的眼神,更好似陷入絕境的孤狼,冷的讓在場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幾步。
“小崽子,要不是看在你那死鬼老爹的份兒上,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抽你!”王六因為自己被李明嚇退惱羞成怒,臉色漲紅的他,說話間疾步走向了依然死死瞪著他的李明,看情況他是想要好好教訓教訓敢對他不敬的傢伙。
奪!
就在這時,不待趙三說話,一支箭矢就釘在了王六的前面,王六怪叫了一聲,連連後退的時候,差點摔倒在地,“你想死嗎?”重新站穩的王六,如今沒有心情在去理會李明,他那如同夜梟般的眼睛,惡狠狠的盯著再次拉滿勁弓,且牢牢對準他的張鉉。
“我們來這裏是爲了幫忙,不是給你出氣的,你最好滾遠點兒,不然、”說話的時候,眼神冰冷的張鉉揚了揚手中的弓箭,箇中意思瞎子都能看的出來。
王六是青牛鎮上的無賴,張鉉寧願相信出現在這裏的他是爲了躲避直麵兇獸,也不會認為,他是爲了保障後勤而來的,像這種人,一旦兇獸衝破圍牆闖入鎮子,對方絕對不會留在這裏死扛到底,甚至堅信不管有沒有可能,等到那個時候,對方一定會想方設法逃出青牛鎮,如此他認為剛纔那一箭沒有直接射死對方,就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李明,想報仇嗎?想報仇,就別在那裏哭哭啼啼,也別和這種癟三計較!”鎮住王六的張鉉,擋在了李明與王六之間,他擔心這個傢伙犯倔,引起沒必要的騷亂。
“張大山家的崽子,張鉉是吧?”看見張鉉如此對待自己,王六那如同夜梟般的眼中,泛起濃郁至極的怨毒之意。
但是張鉉此刻,根本沒有想要和他多說什麼的意思,本來在那裏勸慰李明的他,看到這傢伙還不離開,頓時反手再次射出一箭。
“你給老子等著,這事不會就這麼完了!”一直盯著張鉉的王六,看著飛來的一箭,頓時一個驢打滾兒,堪堪的躲過箭矢,重新爬起的他,看見張鉉再次搭箭拉弓,且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一項欺軟怕硬的他,頓時亡魂大冒,跑出了老遠,才撂下狠話,且在此期間,更是不敢有絲毫停留。
“你也懶得和這種人置氣,張鉉,鎮長讓你們來,是打算讓你們替下旁人,畢竟他們、”王六被嚇跑了,趙三才回過神兒,經過剛纔的事,他自然不會在把張鉉當孩子看待,原本的指使語氣,現在換成了商量的口吻,甚至擔心張鉉心裏不痛快,都沒有把帶有貶低意思的話說出口。
“我們聽三叔的。”趙三吞回肚子的那半截話是什麼意思,張鉉不難猜到,而且他也知道,大人們的安排是最為合適的,如此對於趙三的吩咐,他自然不會有意見,至於想說什麼的李明,他把其一把緊緊拉住,勉強算是控制住了局勢。
“那我帶你們過去。”看著又變的乖巧的張鉉,對剛纔發生的事,恍如做夢般的趙三,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他看向張鉉的眼神,明顯比之前更為鄭重,尤其等他看到,周邊的孩子,尤其是失去父親的李明,也沒有和張鉉鬧意見,像是預設張鉉替他們做主的行為,一時間他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句話,“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我不要去那裏,我要去那裏!”或許是受到了張鉉的影響,瀕臨崩潰的李明,此刻終於穩住了神,但是就當趙三帶著他們前往臨時搭建的醫治場所走去的時候,先前默不出聲的他,突然開口。
“你想去,我沒意見。”張鉉的話,讓包括李明在內的人都愣住了,“不過,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讓五嬸怎麼辦?讓二丫怎麼辦?你現在是家裏唯一的男人。”
“我、”
“我知道你想報仇,我也想去殺那些畜生,不過現在還不是我們上去的時候,和我們一起等著,揹着叔和我們一起走,好嗎?到時候我們和你一起去給五叔報仇。”雙眼通紅的李明只說了一個字,就被張鉉打斷,且說話中間,他用力的拍了拍李明的胳膊,那一刻死撐著的李明,望著張鉉那真誠且堅定的眼神,只能死死的咬著嘴唇,纔沒有嚎啕大哭出聲。
前往醫治場所的張鉉等人,一路上沒人說過一句話,這樣的氣氛顯得無比壓抑,好似那麼一瞬間,所有的人都長大了,在這憤怒到極點的時刻,在這悲痛到極點的時刻,他們學會了隱忍,每個人都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勁弓、利刃,默默的積蓄著力量,等待著那一刻的來臨。
氣氛是會傳染的,等張鉉他們到場的時候,本來還有人想要打趣幾句,但都被他們身邊的人及時拉住,精簡的交流,快速的交割,張鉉等人靜靜的看著這些,就像他們看著這些,或許不一會兒就會被送回來,或者再也回不來的人離開一樣,一直靜默無言。
......
被送到臨時醫護場的人,很少有完整的,但那些沒有缺少某個部位的人,其實傷的更重,他們甚至連一絲痛苦的呻吟都無力發出。
“止血,先給他們包紮!”看著血肉模糊的慘狀,身子顫慄不已的張鉉,回過神兒後,只是丟下一句話,便拿起繃帶,走向其中一名,被撕掉一條胳膊,胸口更是被爪了幾道口子,就差開腸破肚,昏死在那裏的傷者,其實張鉉都不能確定,這人的命還能不能保住,但是他還是想要做些什麼,不然他擔心自己忍不住,丟下這裏不管,置身衝向血戰的地方。
“是你們啊?都是我們這些傢伙沒用,這裏不該是你們來的地方,咳咳~”張鉉開始包紮傷口的時候,原本昏死過去的王斌,突然醒了過來。
“叔!你一定會好起來!”聽到這樣的話,張鉉鼻子突然一酸,眼淚頓時奪眶而出,這一刻他覺的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慌亂中說的鬼話,他覺的連他自己都騙不到。
“呵~咳咳、”
“叔?叔?”眼睜睜的看著王斌死在眼前,張鉉感覺自己的胸膛就要炸裂了,他竭力的按捺著衝向戰場的衝動,緊緊的摟著王斌的屍體,不斷的勸慰著自己,這裏還有需要他的人,好似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冷靜下來。
嗷!
令人絕望的嚎叫再次傳來,循聲望去的張鉉和其他人一樣,呆滯的看著,如同洪流的野獸再次衝破圍牆,守在缺口處的人,面對這些畜生,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或被拍飛,或被撲到,衝進圍牆的野獸如同蝗蟲過境,掘地三尺,片甲不留。
“我已經通知青雲門,你們一定要頂住,至於這頭畜生,就交給我吧!”眾人驚慌失措之際,突然有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絕望中的眾人彷彿看到了生命的曙光,看著本無法戰勝虎妖的他,毅然義無反顧的擋在了虎妖的前面,原本呆滯的眾人,此刻好像走在夜路上,就要迷失方向之際,突然看到遠方的燈火,不管是奮起餘勇,還是受到了王之渙的影響,方纔就在那裏拼命的他們,連生死盡都不顧了。
“我們這些人活不成了,別在這裏浪費時間,回家或者上去幫忙。”躺在這裏的傷者,大概是看透了生死,比起其他人,他們有著難以言說的鎮定。
“想要回家的,最好趁早,我不會走,今晚要是擋不它們,鎮上的人都會死。”想要說些什麼的張鉉,看著這些人的堅定目光,最後還是遵從了那些人的意願,然後等他對著這些傷者深深的鞠了一躬,丟下一句話,便衝向了戰場,要是放在其它時候,他絕對不允許有人退出,可如今事關生死,他不覺的自己有資格去決定別人的命運,他能做的,只能如同那些拼命的人一樣,爲了親人、家園死命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