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凌飛的眼神銳利了起來。

    以凌飛對範思的認知，以他的為人是絕對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範思跳脫是跳脫了一些，可是僅憑做人來說，道德感還是很強的，要不然也不會因為不願意搞那些擦邊球的直播在原來的傳媒公司做不下去，還被人排擠。

    “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她可是一個女孩，難道連臉面都不要了麼？”凌飛心中已經升起了一團火氣，不過理智告訴他一定要把事情的原委搞明白。

    “呵呵，臉面？臉面才能值幾個錢？”範思慘笑一聲，聽得凌飛都感覺有一些心酸。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外面有一家老牌的MCN看到小惠這麼快就爆紅了，於是私底下和她聯絡了，開出了二八的分成。”

    “於是小惠就找到了我，給我提出了二八分成的要求，可是她的這些資源都是公司拿真金白銀砸出來的，如果二八分成的話，公司什麼時候纔可以盈利？”

    “好不容易就要看到盈利的希望了，她卻告訴我要二八分賬，這一點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所以拒絕了她。”

    “可是她卻不服氣，說我黑心，人家老牌MCN天諾傳媒都可以開到二八，憑什麼我們不可以，當時我真的很生氣！”

    範思的眼睛開始迷離起來，很明顯是沉浸到了回憶裡面，臉上的表情也豐富起來，不再像剛纔一樣，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是一塊木頭。

    “可是那個天諾傳媒，一點投入都沒有，直接就可以白拿兩成的分賬，當然是沒有問題了了，我們可是持續砸錢砸了幾個月才做起來的賬號，這能比麼？”

    “可是小惠死活就是不願意聽我給她講道理，她什麼都聽不進去，始終就一句話，要麼二八分賬，要麼就放她離開，讓她去天諾。”

    “可是，如果她走了，那公司的損失怎麼辦？所以我也沒有答應放人，除非她可以償付違約金。”

    說到這裏時候，範思的表情就開始焦躁起來，很明顯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我萬萬沒有想到，她在一次直播的時候，忽然拿出來了一份抑鬱症的檢測報告，說她有抑鬱症，還說在公司一直被我不停地騷擾！”

    範思開始激動了起來：“我說了，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可是網上還是有很多人罵我，還有的人甚至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我的聯繫方式和地址，每天給我打騷擾電話，甚至給我寄刀片威脅我。”

    “可是我真的沒有，他們為什麼都不相信我！”

    最後一句是範思嘶吼出來的，似乎是要把這些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給喊出來。

    “呵呵，更可笑的是，她剛拿到抑鬱症的報告，就開始開心地直播，開心地索要打賞，哪裏能看出來抑鬱症的樣子，可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她的粉絲相信她的話，私信裡面罵我！”

    “我現在該怎麼辦？我現在該怎麼辦？”

    凌飛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是有如此不要臉的人，甚至爲了達到目的可以編造出來自己被騷擾了！

    凌飛好久沒有上過直播軟體了，他開啟搜尋了一下小惠，發現她還在每天發變裝影片和直播，而且一邊開心地要著打賞，一邊說自己有抑鬱症。

    凌飛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精分的，可以如此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地說出來這樣的話，然後還在話裡話外引誘網友去網暴範思。

    這就很過分了，本來她想吃完飯砸鍋就已經很說不過去了，可是畢竟你有選擇的權利，不想在這裏工作了換一家MCN也說得過去。

    可是你不應該爲了賴掉這違約金，就拼命抹黑老東家吧？

    還說自己有抑鬱症，不過看這樣子那個抑鬱症的檢測報告也應該是個假的，與其說小惠有抑鬱症，還不如說範思有抑鬱症更讓人信服一些。

    畢竟看範思的樣子，估計已經到了精神崩潰的邊緣了，這段時間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想到這裏，凌飛就覺得很對不起範思，怎麼說他也是曾經幫過自己，出了很大力氣的人，可是現在卻被人網暴成了這幅模樣。

    凌飛的心中也有一些慼慼然。

    當然更多的是怒火。

    這個叫做小惠的網紅，絕對不能讓她就這麼快活下去，一邊想的到好處，另外一邊還不想付出違約金，這天底下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

    凌飛看了一眼小惠短影片下面的評論，好多都在心疼小惠。

    “我們家小惠怎麼遇到這麼噁心的公司，能不能說一下這個公司的名字，我們一起避個雷。”

    “就是，祝這種噁心的公司早日倒閉。”

    “喪盡天良，這種無良的公司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都害我們小惠得了抑鬱症，你可以一定要堅強起來啊。”

    底下好多評論的，可是都在聲援小惠，讓她堅強，不要被惡勢力打倒。

    不過其中也有一些理性的聲音，比如問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報警，還要堅持直播。

    可是很快這些人就被罵到自閉下線了，說人家主播都這麼慘了，你還在質疑人家主播，到底有沒有良心啊。

    凌飛感覺就奇怪了，這麼明顯的漏洞，難道就沒有人看出來麼？還是有人故意在帶節奏？

    而小惠則在自己的短影片評論裡面賣慘，同時還發布了下一次直播的時間，並且要在直播間裡面控訴這個無良的公司。

    凌飛很生氣，在下面就問了一句，如果真有這種事情，你怎麼不報警，結果剛問出來就被主播給刪除拉黑了。

    凌飛氣得差點把手機都給摔了，也難怪範思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凌飛覺得自己做為老闆，必須做點什麼了。

    最起碼自己的員工，同時也是自己的朋友，不能就蒙受這種不明不白的委屈，他一定要這個叫做小惠的網紅付出一點代價。

    可是在此之前，他一定要把一些關鍵的證據拿在手裏。

    這個小惠做事情也很絕，事情一看就是策劃了很久，居然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破綻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