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突然來了興趣。

    “像是個小孩？指的是，行為和說話方式都比較像是小孩子嗎？”

    大娘點點頭，很是無奈。

    “對啊，一開始四五歲的時候，還挺正常的，甚至比起一般的小女孩還要愛笑，會說話，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被丈夫休掉，家裏人都挺喜歡我女兒的，可是過了兩三年，就發現了端倪，她好像是定格在了那個年紀一樣，依舊是那般模樣，只有身子骨拉開了。”

    “那個時候我前任相公的妻妾就說我是個不詳的災星，我女兒會給他們帶來厄運，謠言這麼一說，說的多了假的也變成了真的，他們一有個什麼事情不利落，就覺得是我女兒引起的，可是天可見的！她就是一個心智五六歲的小女孩啊，她怎麼能有這本事。”

    大娘忍不住啜泣起來，從懷裏拿出來一方手帕，擦著眼角的淚水。

    雖然大娘看著和善，樣貌也不錯，但終究是大了，再加上自己在外努力打拼風餐露宿的，並不想人家家裏養的風韻猶存的貴婦，反而眼角添上了密密麻麻的細紋，可是比起那些整天除了吃飽穿暖之外就是爭寵的女人一點都沒有好感，反而是覺得這樣的女子更加令人敬佩。

    “我那個時候都在想啊，如果我女兒真的有那剋死他們的能力就好了，省的他們嘴碎，一群大老爺們兒自己解決不了事情不說，還全部落在一個小女孩身上，真的是。”

    “後來，你也應該知道，那些老一輩的都比較相信這些東西，於是就逼著我之前那相公休了我，他當時的表情是不情願的，可是我卻是能看出來她鬆了一口氣的模樣，當時我看著我的心都冷了。”

    看著大娘陷入了極度悲傷中，胡亥突然有些後悔提起來這個話題。

    只能盡力安慰道，“大娘，您先別哭，這樣吧，我這兒有許多特別厲害的大夫，若是您想的話，可以帶女兒來我這裏一趟，讓大夫們給看看，說不準能治好呢，您說呢？”

    大娘沒有吭氣，但是顯然覺得沒有什麼希望。

    胡亥雖然聰明一世，他可以和歹人逞兇鬥狠，可以和笑面虎打太極，也可以虛情假意迷惑對方，但是實在沒有點亮這種安慰人的技能啊，尤其還是這種讓人尊敬的長輩。

    “要不，大娘您再仔細想想這其中有沒有什麼差錯？”

    大娘從悲傷中抬起頭，眼角還掛著淚珠。

    “差錯？什麼差錯？”

    胡亥解釋。

    “就是說，您看您身體健康，您之前的相公應該也身體不錯，怎麼女兒就突然生病了呢？在生病之前她有沒有什麼預兆？”

    大娘怎麼說也是從後宅裡面走出來的人，一聽胡亥的話立馬想明白了什麼，整個人的氣質瞬間發生了翻天地覆的變化。

    如果說她之前還是一個可憐的，祈求她女兒好起來的卑微母親，她現在就是一個英勇奮起，準備要給欺負自己家崽子的惡人報仇的母狼。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在背後使了手段？”

    她仔細回想之前的情況，突然明悟。

    “對！我記起來，在大妞兒被發現異常之前，確實生了好長一陣子的病，當時我正回孃家，聽到了大妞兒掉進河裏的訊息就匆匆回來了，之後就是好長一陣子的發燒，人醒了也昏昏沉沉的不知世事，呆呆地坐在床邊也不說話，後來還是夫人幫忙請了一個大夫開了藥，吃了之後倒是會說話了，也恢復了之前的機靈勁兒，我當時還特別感謝大夫人。”

    說到這裏，大娘已經單獨認定了什麼，心裏恨的滴血。

    “我就知道！那羣后宅裡的女人都是母老虎！怎麼會有真心疼愛我的女兒的！”

    “大娘您別激動，等明日您就帶著女兒來我這裏讓大夫給她看看，好麼？一切事情等大夫看過之後再下定論，現在先不要聲張，畢竟如果您說的是真的，保不準那大夫人要再次陷害你，如若是假的，我們這樣胡亂說也不太好。”

    大娘恢復了理智，認同的點頭。

    “你真的只是一個商人嗎？”

    她很是懷疑，畢竟眼前這人當真把斯文儒雅刻在了骨子裏，還有一種抹不去的瀟灑風度，彷彿這個世間沒有什麼能入他的眼。

    胡亥笑了笑，“只要大娘想，我就真的只是一屆商人。”

    他賣了個關子，大娘也不想計較這些，只知道眼前這個人是她的恩人，就足夠了。

    “這樣吧，你也別一直大娘大娘的叫了，我叫冥丹，你可以叫我一聲丹娘。”

    胡亥從善如流，“好的，丹娘。”

    丹娘欣慰的點點頭，“你真的是個好孩子，誰能嫁給你，那當真是她畢生的福氣。”

    “丹娘說笑了，姻緣自由天定，強求不來的。”

    丹娘聽著釋然，“也是。”

    “那你說的商城的事情，我就答應你了，只要能讓大妞兒的情況好起來，別說是商城這等賺錢的地方了，就算是龍潭虎穴我都要給他闖一闖！”

    胡亥拍手應和，“好！我果真是沒有看錯人！”

    臨走前，胡亥留下了一個地址，是宮外一所別院，很早之前是一個王爺的府邸，只是過去許久無人住了，他暫時還不想暴露身份，就先住在那裏吧。

    回了宮，急匆匆叫來人修繕了一下那破舊的王爺府邸，順便把牌匾換成了“兩袖清風”四個大字。

    一邊許魚看著忍不住吐了吐舌頭。

    “陛下，這天下最富有的恐怕就是您了，結果您開個府邸掛個牌子還寫著兩袖清風，那豈不是在嘲諷別人嗎？”

    胡亥笑著搖頭，“非也非也！兩袖清風是說我不貪，並不是沒有錢，知道嗎？”

    小月忍不住笑出了聲，扯了下許魚的胳膊。

    “好啦！陛下喜歡掛什麼就掛什麼吧，只是陛下該不會從現在起就要住在這裏了吧？那我們姐妹二人可怎麼辦呢？獨守空閨嗎？”

    胡亥笑著把人攬過來。

    “朕怎麼捨得讓你們獨守空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