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真實
只覺得剎那間,彷彿一盆冷水直接迎頭而下,冷冷的撲在她身上,這分明不過是剛剛開春的季節,反而讓她覺得宛如置身在寒冬臘月。
她顫抖著伸出手,輕柔的撫摸著柳花言的面龐,嘴唇哆嗦。
“恩人,你剛剛喊我什麼?”
柳花言雖然醉的不輕,但愣是能聽清楚蘇荷的話,還能對答如流,好像就是在故意氣蘇荷一樣。
“翠兒啊?怎麼了?還在介意上次本公子弄你弄的太狠的事情嗎?乖,下次不會了,翠兒這麼可愛懂得疼人,公子我客舍不得弄傷翠兒,今日喝的酒有些多了,本公子想要歇息了,翠兒乖乖的,不要鬧我,知道嗎?公子我可是喜歡懂事一點的姑娘,胡攪蠻纏的可不惹人喜歡。”
蘇荷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是嗎?那蘇荷算是知道疼人的還是胡攪蠻纏的?在恩人眼裏,蘇荷到底算是什麼?”
蘇荷說著,忍不住無聲的啜泣。
她素來都知道柳花言身邊的女子很多,可是之前她都一直勸自己,柳花言對那些女人都是一個樣子,只有對她纔是真心的,纔是不一樣的,可是事到如今,她順利的成功的嫁給了恩人,本以為如此就會幸福的過完下半生,不必再憂心操勞,只需要照顧好恩人,陪伴恩人左右足以。
可是上天彷彿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讓她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恩人,我是誰?”
她再次這樣問著,柳花言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突然一把甩開蘇荷的手,眼睛眯著,有些生氣。
“翠兒我再說一遍,不要胡鬧!”
這下蘇荷內心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柳花言是清醒著的,可是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要這樣給她難堪?給她警告?為什麼呢?
她真的不明白。
“恩人,為什麼呢?”
她神情悲傷,手上尖銳的指甲卻因為主人控制不住內心的恨意直接掐進了柳花言胳膊肉裡,柳花言疼的痛撥出聲,反手一個巴掌甩在蘇荷臉上,饒是蘇荷再怎麼心狠,也終究是一個女子,力氣本就不如男子,這一個巴掌更是打的她直接從床上摔落在地上。
可是,這都比不上她的心疼。
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
柳花言揉揉腦袋,強迫已經有些暈眩的意識清醒過來,看也沒看地上的蘇荷一看,冷聲開口。
“蘇荷,我以為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
蘇荷坐在地上,呆愣愣的點頭,“是呢,恩人給過蘇荷很多次機會呢。”
“哼!所以你最好不要不知好歹,若是今晚你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好好睡上一夜,我也可以當做無知娶了你這麼一個糟心妻子,若是你不識好歹,就別掛我不客氣!”
蘇荷突然回頭。
“不客氣?我爲了你不惜成爲了花魁,在青樓裡為你守身如玉,爲了你接近別的男人甚至不顧自己的貞潔,爲了你狠心拋棄我的姐姐!我從來不求你回饋給我些什麼,可是你憑什麼,有什麼資格這樣侮辱我!”
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出聲。
鳳冠霞帔,滿目喜字,入目卻格外滑稽狼狽,她就像是一個不自知的小丑,被人牽引著一步步成為別人的笑柄,還沾沾自得洋洋得意。
簡直可笑!
柳花言見蘇荷這模樣早有預料,嘲笑道,“你看看你自己,哪裏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活像是一個妒婦!娶妻要娶賢,而你呢?你配嗎?”
“什麼花魁?不過是你喜歡受到別的男人的追捧,喜歡高高在上彷彿一切都在你手中的假象,什麼為我守身如玉,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你心裏不清楚嗎?皇帝身邊好待嗎?她給你的權利金錢能彌補你空虛寂寞的心嗎?至於你姐姐,呵呵!更好笑了!”
“你姐姐不遠萬里尋你而來,可是你內心不僅沒有絲毫的感激或者是想念,反而跟著我的思路一起去陷害她,把她活生生推入火坑,你覺得,到底那個冷心冷情,沒心沒肺的人,是誰呢?是我嗎?”
“可是我已經盡力了呢,如果不是我,你就只是一個喪失了家庭,孤苦無依的小女孩罷了,對了,甚至還是成爲了那個變態老爺家的小寵物,是我,給了你面子,給了你尊嚴,給了你活下去的權利,你回報我,不是應該的嗎?”
“我爲了給你作勢,耗費了那麼大的財力物力建造了青樓,讓你成爲了遠近聞名的花魁,就指望著你哪一天能派上用場,可是你看看,我十多年來,唯獨交代給你一件事,你就給我搞砸了,你怎麼說呢?嗯?”
柳花言有些話真的是不吐不快,他分明已經設計好了所有,一切都擺在這個愚蠢的女人頭上!他之前是看重蘇荷的狠心,可是這份狠心反傷到他自己,他可就是一點都不喜歡了!
“還有,你忘記你身體裡有什麼了嗎?牽絲蠱呢,你怎麼安心帶著這樣的東西陪我睡覺?你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呢?是不是想要控制我,想要我為你所用,只獨寵你一個人呢?”
“啪!”
蘇荷突然用盡全身力氣一巴掌打在柳花言臉上,眼淚款款落下。
“你無恥!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都是我蘇荷瞎了眼!”
柳花言原本被扇了一巴掌,內心的怒火巨大,現在停了蘇荷的話,突然笑了。
“是嗎?我告訴你,就算你眼睛不瞎,你也依舊會這麼做,會選擇討好我,你知道為什麼嗎?”
柳花言惡劣一笑。
“因為你就是這樣的人啊蘇荷,你有多麼自私自利,有多麼無情薄涼,我可是都知道呢,不然為什麼素來喜好美人的我拒絕你,就是怕某一天,你這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最後,他冷冷吐出一句。
“你今日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我可不是那等爲了美人臉面都不顧忌的人,你既然敢下我的面子,那麼蘇荷,你要知道,你現在就是一個廢掉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