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商人張凡見得多了，但是至今為止，還是猜不透這些人心裏的想法。

    尤其蘇偉國這種不是以商業利益為考慮。

    而是以女兒的安危為考量的人，更加難以猜度她究竟在想什麼。

    張凡從頭到尾都沒有對蘇琳琳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舉動。

    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把他當成了敵人。

    “陳卓威把你爸爸的名片教給我，讓我去找他肯定有原因。”

    “但是我不會按照他說的去做。”

    張凡不會根據敵人的提示而去做任何事。

    那樣做只會落入陷阱而已。

    “但是我希望你能去見一下你的父親。”

    “說一下這件事情的所有一切。”

    “不管他跟陳卓威有什麼關係。”

    “對於這件事情，他肯定有自己的看法。”

    不管怎樣，陳卓威的意圖必須要摸清楚。

    只是張凡不方便卷在這些老一輩人當中。

    本來他爸爸給他這老舊座機的電話，就已經讓他覺得奇怪了。

    或許他有必要問一下爸爸一些事情。

    “那我就先回去找爸爸。”

    “兩天後，同盟會開始我們再見面吧。”

    陳悅握著那張舊得發黃的名片，也是心裏感覺奇怪。

    陳卓威四十多歲，爸爸已經快五十了，他們兩人相差了幾乎有十歲。

    如果要做朋友的話。

    也不知道他們是有過怎麼樣的交集。

    兩人約定好之後，各自走向回家的方向。

    “爸爸，今天早上遇到的那個人。

    “我剛纔又碰見了他。”

    “不知道為什麼，他對我很熱情。”

    “好像認識我很久了，是你的老朋友嗎？”

    張凡進門就看到爸爸在陽臺聽廣播。

    他儘量用雲淡風輕的語氣提起陳卓威。

    當時爸爸看到陳卓威，臉色非常難看。

    可能不僅僅是因為工廠被封。

    就在他提起來的時候。

    看到爸爸的臉上出現了非常詫異的表情。

    “你怎麼會遇到他？”

    張凡讓自己儘量看起來輕鬆。

    “我跟朋友去提前參觀同盟會。”

    “正好他也在那個地方。”

    “本來我跟朋友是打算繞路的。”

    “但是他主動上來跟我打了招呼。”

    在爸爸這個老行家面前。

    他也不敢把謊話說的太多。

    只能是真假參半。

    張凡在那咖啡廳裡面確實遇到了陳卓威。

    也確實是他主動的上來打招呼。

    只不過地點不在同盟會而已。

    “真是造孽呀，沒想到過了二十年。”

    “該遇到的人還是會遇到。”

    “偏偏還是在麪包廠被封這個節骨眼。”

    “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報應嗎？”

    張成林的五官皺縮成了一團。

    閉著眼嘆息搖頭，整個人蒙上了一層灰。

    張凡沒想到，自己不過隨口這麼一提，就讓爸爸有了這種反應。

    他突然間也意識到，陳卓威跟爸爸在以前確實認識。

    可能他們之間發生的交集還不少。

    “爸爸，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們的麪包廠被封，跟那個人有關係嗎？”

    張凡當然知道有關係。

    但是他認為的關係，可能並不是爸爸心中想的那樣。

    “二十多年前，我跟那個人是生意夥伴。”

    張成林語聲低沉。

    這話一出，張凡感覺空氣都凝固了。

    “我們兩個窮小子在工地搬磚。”

    “給家裏寄錢後，省吃儉用攢了幾百塊錢。”

    “頭腦發熱就想著去弄個地攤來擺。”

    “自己做小老闆。”

    說起來，張成林也是笑出了聲。

    回憶起年輕時候的莽撞衝動。

    讓他心中浮現出了莫名的感慨。

    “兩個愣頭青能做什麼生意。”

    “爸爸你跟他肯定虧了個血本無歸。”

    “可能還是被騙子把錢都給騙走了吧。”

    不用多想，張凡也知道這故事的結尾。

    他在最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也差點被人騙。

    要不是有一個受害者當衆把那騙子抓住。

    可能他也血本無歸了。

    “你這小子倒是挺聰明的，但是也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你爸爸我就只能被騙子騙嗎？”

    “我們是正兒八經的做生意虧出去的。”

    “沒有你想的那些事。”

    張成林翻了個白眼，瞪了自己的兒子。

    沒有發生預想中的事情，張凡聳了聳肩。

    如果是正經做生意賠了，那也很正常。

    “那時候我們看別人販賣古董賺錢。”

    “也是用本錢拿了一點玉石的邊角料。”

    “想著能不能遇到一些不識貨的。”

    “先賺上那麼第一桶金。”

    “誰知道我們無意中收到了一塊寶玉！”

    張成林說著，語氣也是突然高亢起來。

    眼睛瞪大，彷彿還能看到那一塊寶玉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我跟他都不識貨。”

    “不知道收來的是好東西。”

    “那塊玉被我們用很便宜的價格賣了。”

    金玉古玩這種東西，張凡一竅不通。

    但是也知道這裏麵的騙局很深。

    好東西可能會被看走眼。

    差的東西倒是滿攤子都是。

    “那小子發現虧了之後，收買了一個人。”

    “想用高一點的價格，再把美玉收回來。”

    “就算再轉手也能夠賺回一筆。”

    “我當時被騙了，心裏也不甘心。”

    “就把錢都給了出去。”

    說到這裏，張成林的語氣又低沉了下來。

    臉上也是微微地透出了一點不悅。

    想要張嘴說什麼，忽然之間又是收了聲。

    “爸爸，你能不能別賣關子。”

    “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現在你沒跟那人合作，也經營了麪包廠。”

    “就稍微告訴我，讓我漲漲經驗也好啊。”

    那欲言又止的話，後面張凡知道肯定牽涉著一件大事。

    “你這混小子，這是想挖我的老底啊。”

    “不過告訴你也沒關係，都是過去的事了。”

    張成林無奈笑了笑，點了一根菸。

    “陳卓威把我們的錢都給了那個人。”

    “那人說，那個騙子警惕心非常的強。”

    “沒那麼容易把玉給賣出來。”

    “讓我們稍微等幾日。”

    “我們這一等就等了半個月。”

    拖延時間往往是騙子最常用的招數。

    張凡挑了挑眉，也是聽明白了。

    爸爸他們一定是又遇到了另外一個騙子。

    不止拿走了他們的錢。

    或許還把那塊玉也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