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是小偷盜賊出沒的最好時候。

    也是心虛的人蠢蠢欲動的時機。

    李素梅作為一個有正經工作的車間主任。

    本來不應該在這種時間段裡出沒。

    但是陳悅在失眠之下散步到了罐頭廠。

    卻發現屬於李素梅的那間辦公室亮著燈。

    有兩個人影在裡面輕輕閃動著。

    “本來我只是想隨便走走。”

    “讓自己有睏意之後就回家休息。”

    “但是看到那兩個閃動的人影。”

    “我突然之間又是興奮的十倍。”

    陳悅眼睛在說話之間也是亮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旁邊走過的客人。

    低頭喝了一杯咖啡。

    像是害怕別人聽到他剛纔說的話。

    這是張凡第一次見到陳悅這麼小心謹慎。

    他也是恍然覺得自己花這麼大價錢。

    請她吃一頓飯，可能真的會物有所值。

    “你看到的那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吧。”

    “而且那個女人還是李素梅。”

    “如果是兩個男人或者兩個女人。”

    “那你也沒有什麼好興奮的了。”

    張凡不管那些從旁邊路過的人。

    他知道這種匆匆而過等著享受美餐的人。

    是不會在意桌邊的人在說什麼的。

    而且這種高階餐廳出入的。

    都是稍微富有一點的人。

    像這種人最知道多管閒事的後果。

    哪怕給他們聽到了一些不能讓他們聽的。

    他們也會當做不知道。

    轉頭就把聽到的東西都忘個精光。

    “沒錯，我看到的其中一個人就是李素梅。”

    “在四周都很黑暗的情況下。”

    “辦公室裏閃著的光就會更加的顯眼。”

    ”也清楚地映照出了她的臉。”

    “並且我還看見她在哭。”

    陳悅在突然警覺的情況下。

    視線也變得出奇的明亮。

    在一間辦公室裏，還是凌晨。

    一個女人站在窗邊哭。

    這對於她來說是一種非常大的視覺衝擊。

    “像他這種經歷過上次之痛的女人。”

    “應該沒有什麼能值得她哭纔對。”

    “那個男人是誰？”

    張凡比較好奇是什麼人能讓李素梅哭。

    “你為什麼直接問我那個男人是誰。”

    “而不是懷疑盧德彪？”

    “他們夫妻之間見面。”

    “不是更容易讓李素梅情緒激動嗎？”

    “你為什麼認為是其他人？”

    陳悅的眼睛裏裡也是充滿了狐疑。

    張凡問的太過乾淨利落。

    彷彿已經完全把盧德彪給排除在外。

    “當天晚上，我們纔去找過盧德彪。”

    “看得出來她對李素梅已經失望了。”

    “不會在看了她那封信，就去找她對質。”

    “而且就算要找，也會去李素梅的住處。”

    “而不是深更半夜在辦公室裏見面。”

    張凡相信盧德標的情緒已然崩潰了。

    而且他還被自己扭傷了手腕。

    在這種身心都受傷的情況下。

    他又哪裏來的精力去找李素梅。

    “你張凡的猜測，一向都會有兩個論點。”

    “你現在只說了一個。”

    “我還想要聽另外一個。”

    陳悅手撐住了下巴。

    眼睛裏的狐疑轉變成了好奇。

    “任何工廠都不會在半夜讓工人開工。”

    “李素梅也知道這個時間工廠沒有人。”

    “纔會跟那個男人在辦公室裏見面。”

    “時間又是在凌晨的深夜。”

    “可見這一場見面是提前約好的。”

    在張凡這半個多月的觀察。

    盧德彪跟李素梅已經完全沒有見過麵了。

    他不可能提前約好在這個時間段見面。

    “這次我的推測還有第三個點。”

    “如果那天晚上他們有約見。”

    “盧德彪又怎麼會買了那麼多酒。”

    “把自己灌成那個樣子。”

    本來他們夫妻的事情就已經亂如麻。

    如果還是以一種醉醺醺的狀態去談話。

    那除了不歡而散之外，沒有別的結果。

    聽了這一段分析，陳悅已經是忍不住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老實說，在我看到那男人身影的時候。”

    “我下意識以為是盧德彪來找她算賬了。”

    “你的思維反應真的很快。”

    “如果讓爸爸認識你。”

    “他肯定會想辦法把你拉到刑偵支隊。”

    “你絕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這是陳悅發自肺腑的佩服。

    在爸爸離職之後，他一直都叮囑她。

    如果發現了洞察力跟思維能力比較出色的年輕人。

    一定要推薦給他，由他引薦刑偵支隊。

    多抓一個賊，這個社會就能多一份安定。

    這些話從小到大，陳悅都沒少聽。

    但是她從來就沒有遇到過。

    比她還要聰明，甚至機敏一點的人都沒。

    “我可受不了那種條條框框的規矩。”

    “你還是另尋高明吧。”

    “我還是守著我的麪包廠。”

    “隨便做點小生意就差不多了。”

    張凡也不管他是不是開玩笑。

    反正先拒絕就對了。

    “那你猜那個男人是誰？”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應該能夠猜出一二。”

    “你不是一向都很大膽去猜的嗎？”

    “先猜幾個來給我聽聽吧。”

    陳悅一雙眼睛已經是閃出了好奇的光。

    剛纔的嚴肅蕩然無存。

    此時此刻她又變成了有些俏皮的小女孩。

    “看你這麼自信滿滿的樣子。”

    “那個男人肯定是陳卓威無疑了。”

    張凡也不用去猜，十有八九就是他。

    在那三千塊錢的交易之後。

    兩個人可以說就沒有任何交集。

    不然蘇偉國肯定能查的出來。

    在這個節骨眼上，兩個人又見面。

    無非就是因為陳安跟盧道發生的事情。

    都讓他們兩個心裏又產生了糾葛。

    “沒錯，我看到的那個人就是陳卓威。”

    “只是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

    “根本就沒有認出來。”

    “沒想到只過了短短這麼半個月的時間。”

    “他就已經憔悴得像一個山中的樵夫。”

    透過那白色的玻璃窗，陳悅清楚地看到了兩個人的臉。

    李素梅站在窗前哭。

    陳卓威上來摟住她的肩。

    皺著眉不知道在說著什麼。

    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責怪。

    “你有沒有聽到點什麼？”

    “或者他們之間有沒有其他的肢體語言。”

    張凡相信在那夜幕籠罩之下。

    陳卓威跟李素梅的舉動都發自內心。

    絕對沒發現被偷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