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失意破產的男人，自然是落魄萬分。

    總不至於容光煥發。

    盧德彪現在是個什麼模樣。

    沒有人比李素梅會更清楚。

    她問的這句話。

    無非就是想試探張凡是不是誠實而已。

    但是這種問話的把戲。

    又怎麼可能騙得過張。

    “李小姐，我手上替人要辦的事還有很多。”

    “希望你也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不是說你車間裡的事沒有做完嗎。”

    “有什麼話，還是快點說吧。”

    張凡看了一眼咖啡廳，牆上的掛鐘。

    也表現出了一副非常急切的樣子。

    趕時間的人不止有李素梅而已。

    他也可以反客為主。

    陳悅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

    暗中也是給張凡比出了一個大拇指。

    這不露鋒芒的反擊實在是妙得很。

    如果讓她來的話。

    肯定做不到像張凡這麼巧妙。

    “這個老東西不會讓自己分文沒有。”

    “十幾年裡，一直都暗中養著一個女人。”

    “如果他非常落魄的話。”

    “可見也是被那個狐狸精給拋棄了。”

    李素梅冷笑一聲，臉上閃過了一絲鄙夷。

    這一絲神情正正好好落在張凡的眼裏。

    果然，李素梅對盧德彪已經沒有感情了。

    不然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養女人。

    怎麼可能只是鄙夷而沒有傷心難過。

    “這我倒是不知道。”

    “反正盧先生給我的數目不是很多。”

    “甚至還想跟我討價還價。”

    “他手頭也並不是很寬裕的樣子。”

    “不過這都是你們夫妻之間的私事。”

    “我怕是幫不了李小姐。”

    張凡手指開始點著桌面。

    表現出更加急切的一副樣子。

    眼神時不時就往牆上的掛鐘上看去。

    真正的問題，李素梅還沒有問出口。

    “他就沒有打算要辦一下後事？”

    “我一直等他來處理這件事。”

    “沒想到我故意不管。”

    “還真的就直接做了甩手掌櫃。”

    李素梅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冷漠。

    但是眼眶裏也浮出了一點水潤。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拼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但是任誰都看得出來。

    她現在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這些事情你應該自己去問他。”

    “我真的幫不了李小姐。”

    “如果你要說的只是這些。”

    “那我就先走了。”

    張凡可沒有興趣看一箇中年女人。

    在自己面前哭哭啼啼。

    李素梅說的這些事情也對他沒有用。

    讓旁邊的客人看見。

    可能還會以為他欺負人了。

    盧德彪跟她之間。

    本來就三言兩語說不完。

    在李素梅糾結的過程中。

    可能她也已經把自己想要問的事。

    咽回了肚子裡。

    “之前他去過一次醫院。”

    “我不知道他去做了什麼。”

    “打聽了之後發現他是去做某種鑑定了。”

    “既然你幫他傳了話。”

    “那也順便幫我傳一句。”

    “這些錢就當做是給你的勞務費。”

    李素梅把桌上的錢往張凡的方向推。

    彷彿就像是推著一堆。

    對她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紙。

    車間主任的工資可能就是三五十塊錢。

    這桌面上足足是他兩個月的工資。

    對她來說，張凡不認為是一筆小數目。

    除非李素梅除了工作之外。

    還有其他的額外經濟來源。

    “你還是把你想說的話給寫下來吧。”

    “我怕你要說的事情太過重要。”

    “漏傳了一兩個字，會導致意思不同。”

    “你們這些感情的事，我也不想摻和。”

    “盧德彪，那老小子我也惹不起。”

    張凡跟服務員要了兩張白紙跟一支筆。

    交給李素梅之後雙手插兜，身子後仰。

    看著窗外，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你既然做了給別人傳話的活。”

    “可見膽子應該很大。”

    “沒想到讓你傳幾句話都小心成這樣。”

    “盧德彪，應該就是看中你膽子小。”

    “才讓你來見我的吧。”

    李素梅輕輕冷笑，看著面前的紙筆。

    猶豫了一下，也是開始寫起來。

    附近的客人很多。

    她要說的事情也確實不太方便讓人知道。

    張凡這是保護了李素梅的隱私。

    也確實省的讓自己沾染上麻煩。

    寫好信之後，張凡用另一張紙折成信封。

    讓服務員給他一支蠟燭。

    用蠟直接把那信封給封好。

    排除掉自己會偷看的嫌疑。

    “替人送信的活只需要五塊錢就足夠了。”

    “多餘的錢我也不賺。”

    “做我這行的，也有自己的職業操守。”

    “今天我們就當沒有見過。”

    張凡把小心把信放入在自己的口袋裏。

    帶著陳悅就出了咖啡廳，遠遠離開。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回頭去看李素梅。

    就像是一個拿錢辦事，轉身就走。

    其他什麼也不管的流氓混混。

    “我還以為你會問出什麼重要的問題來。”

    “甚至直接攤牌說盧德彪是你的敵人。”

    “沒想到你把自己偽裝成了混混的身份。”

    陳悅也是上下打量了張凡一眼。

    他怎麼看都不像一個流氓混混。

    也不知道李素梅對他的偽裝會相信多少。

    “把偽裝自己是爲了以絕後患。”

    “以後李素梅不會牽扯進一個流氓混混。”

    “至於我想要的答案，已經得到了。”

    “那些準備好的問題。”

    “也就沒必要浪費時間再去問。”

    張凡的眼裏閃爍出比陽光還要明媚的光。

    他步伐輕盈就像是一隻得了甘露的靈雀。

    風輕吹來，他的眉宇正在輕揚。

    “你不會以為李素梅會把她的心裏話。”

    “寫在那封信上託付給你這陌生人吧。”

    “這可不是一個聰明人會做出來的事情。”

    陳悅看了一眼他的口袋。

    那封信裡肯定委婉的寫了一些。

    只有他們夫妻之間才懂的話。

    或許直接用一些數字作為代替。

    讓盧德彪自己去破譯。

    做商人的盧德彪肯定有屬於自己的暗語。

    得數沒跟他做了夫妻幾十年。

    不可能連這些皮毛都不懂。

    “這封信我不會開啟。”

    “會原封不動的交給盧德彪。”

    “我要的答案。”

    “早就在李素梅的言語中就已經得到了。”

    張凡挑了挑眉，狡黠看了一眼陳悅。

    抿嘴一笑，走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