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重瑾坐在老闆的對面，鍾二就帶著小弟們坐在溫重瑾的身後，像是老鷹叼小雞裡，雞媽媽身後的小雞仔，看的蘇妍莫名想笑。

    林老闆看著大家都盯著他的樣子，亞歷山大，只覺得頭皮發麻，他顫顫巍巍的挪了挪屁股，往後坐了點，好像這樣就多了點安全感。

    等挪完他才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位大哥想問什麼？”

    看樣子是真把溫重瑾當成是什麼幫派的老大了。

    蘇妍嘴唇抖了抖，差點沒憋住笑。

    溫重瑾眼皮跳了跳，選擇忽略這個稱呼，哪怕眼前這個人一看年紀就比他大不少。

    他直接問道：“你的農家樂從什麼時候開的，這麼多年一直開著嗎？中間換過人沒有？”

    林老闆搖頭，這問題倒是很好回答，所以他沒有猶豫就回道：“一直開著的，從十七年前就，沒有換過人，只加過人。”

    因為這期間他娶了老婆，有了家庭。

    溫重瑾點頭表示理解，便開始切入正題：“我手下調查到你對於十多年前這條路發生的一場車禍有印象，你說說。”

    這個問題溫重瑾後面坐著的人之前問過，所以林老闆也很快就答了：“嗯，我當時去進貨，走的就是那條道，剛好路過車禍現場，那叫一個慘烈，不過我路過的時候，車裏的人都被拉到醫院去了，現場只有兩輛車。”

    當時他就看到那地上的一大灘血漬，差點沒嚇得開溝裡去。

    他對於這種場合怕的很，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走過那條路，生怕自己也出意外。

    溫重瑾臉色沉了沉，語氣倒是聽不出來：“那之後呢，聽說當時有輛卡車還有一輛轎車來到了你的店裏？”

    林老闆點點頭，雖然不明白話題為什麼從車禍跳到這裏，但還是老實的講述：“對，我那時候還沒結婚，是我爸媽幫著守著，我一回來就看到兩輛車都停在外面，是那大卡車要加水。”

    因為一大一小車型的組合有點奇怪，所以他多留意了一下，不過時隔那麼多年能讓他記得清楚的並不是車型。

    溫重瑾還待問，他就已經自發的說了：“那卡車司機一臉大鬍子，跟個外國人似的，關鍵是那人不要臉，當時我這裏還有客人，他借廁所的時候走錯了衛生間，把我老婆嚇到腿軟。平時彪悍的一女青年，被嚇得直哭，我當時恨不得錘爆他的腦袋。”

    當時他和他老婆還不認識，第一次見面就是因為這大鬍子，那外國人走錯了還罵罵咧咧，一點也沒有悔改的樣子，簡直把他氣壞了。

    當時他老婆哭的兇，他腦子一熱，就衝上去跟人幹架了，結果嘛自然是沒打過，但卻因此收穫了一個老婆，所以他現在想起那個大鬍子心情都特別複雜。

    蘇妍：……

    這發展把她聽得一愣一愣的。

    夠狗血，但又該死的很符合邏輯。

    來的路上溫重瑾已經跟她說過，在農家樂調查到的東西，她想了很多種可能這農家樂老闆會記得當年的事。

    可能是當時那些人帶著血被他看見了……

    可能是這群人像強盜一樣半路餓了，所以搶劫了農家樂……

    卻萬萬沒想到人家是因為愛情。

    是她狹隘了。

    她這邊無語，溫重瑾也好不到哪去，他張了張口，突然忘了接下來該問什麼。

    好在這老闆比較上道，講完他的愛情，又繼續說大鬍子。

    ’“那大鬍子大概一米九的個子，那肌肉鼓鼓的，我當時被錘的起不來床好幾天，不過我記得他兩眼睛中間有刀痕，就差一點劃到眼睛了，我也被刀劃過，所以知道那就是刀劃出來的，似乎是故意劃的，很整齊，恰好避開了兩眼，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而且那大鬍子的一隻腳還有點瘸，不然我可能要被他打死了。那小車裏的人一直沒有出來，就大鬍子一個。後面小車的副駕駛車窗搖下來，裡面有個聲音叫大鬍子回去，讓他別惹事……”

    溫重瑾眼神一凝，臉上出現一抹急色：“那你看到裡面的人了？”

    林老闆點點頭：“看到了一眼，那人一個小平頭，我記得唯一的特徵就是眼睛太小了，艾瑪我閉上眼都比他的大，別的我就沒看見了。”

    蘇妍在一邊聽著林老闆這說辭，只記得他真是個妙人，講件這麼嚴肅的事，差點沒把她逗笑兩次。

    但林老闆對面的溫重瑾目光卻暗了下去，因為他隱約有點印象，總覺得林老闆這形容人的說辭在記憶中誰似乎也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