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好是中午，員工們休息吃飯的時間。

    貴人族鞋廠附近的一家小飯館當中，何先民正在跟兩個剛剛從廠子裡出來的兩個主管吃了飯，喝了點小酒。

    何先民拿出一盒軟中華出來，拿出兩根遞給這兩人。

    “兄弟，來抽根菸！”

    三個人就坐在一起抽菸！

    這兩個主管是這幾天何先民在鞋廠外面隨便勾搭來的。

    還是跟楊向全那次同樣的辦法。

    行走江湖全靠騙！

    但這一次，沒用上次那個理由，何先民把自己打扮成分銷商的樣子，過來探查情況。

    也不是什麼正級，就是兩個副級主管。

    就是這家廠子裡待的時間久了，混上來的。

    酒也喝了，煙也抽了，這兩人估計現在腦子差不多也懵了！

    何先民知道自己差不多也該動手了！

    “兄弟，我剛纔看你們廠子整天進進出出這麼多貨車，生意這麼火紅，是不是工資很高啊？”何先民謹慎的問道。

    誰知那兩個副主管冷笑一聲，說道：“高個屁高，你別看我倆是副主管，但跟普通工人沒啥區別，每天工作十個小時，一個月也就八百塊錢的工資，就這，連休假都沒有！”

    “我跟你說，你別看我們這廠子掙錢的，但掙的錢跟我們廠長都沒什麼關係，他也是給人打工的！”

    何先民表現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道：“兄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知道足恆吧？我是兩年前進的這家鞋廠，你說巧不巧，正好趕上足恆要收購這家廠子，我還是幸運的，沒把我開除，一直混到現在，其實吧，現在你看這廠子還叫貴人族，但實際上早就叫足恆了！”

    “最近我還聽廠子裡有人說，足恆的老闆好想又看上了一家鞋廠，叫什麼晨曦鞋廠，我跟你說，現在我們廠子裡生產的鞋就是仿製晨曦鞋廠的。”

    隨即兩個人就開始不喋不休的說了起來。

    何先民卻皺起了眉頭，腦袋裏瞬間豁然開朗。

    之前聽到這個貴人族鞋廠的時候，他就覺得熟悉，像是在哪聽過。

    原來是足恆以前動手的時候收購了的！

    當時燕真鞋廠還在，他還是個副主管的時候，就經常聽廠子裡的人談論這些，自己也會加入其中八卦一下。

    那現在發生的這一切都想的通了，實際上是足恆在後麵搞鬼！

    這事得儘快給蘇廠長彙報才行！

    “兩位兄弟，我這還有事，我就先走了啊，錢我已經付過了，你們到時候直接走就行。”何先民顧不上他們滿嘴的牢騷，抬腿就走。

    到了指定地點，何先民帶來的那幾個員工也都已經等候多時了。

    簡單的交換了一下情報，他們打探到的，跟何先民一模一樣。

    幾人立馬攔下一輛計程車就離開了。

    ……

    蘇晨這邊，他也沒閒著。

    何先民走後，他就成立了一個市場調研部，在工人裡找了幾個機靈的員工，暫時由自己帶隊去市場上調查情況。

    一個早上，蘇晨讓他們把自己喬裝打扮一下，在燕京的各大鞋店轉悠。

    “老闆，這些鞋子長得一樣，怎麼一個賣三十五，一個賣四十？”蘇晨走進一家鞋店，就在旁邊看著那幾名店裏的顧客買鞋也沒有說話。

    老闆也正在磕著瓜子，掖著腦袋看了一眼，道：“那是兩個鞋廠的，貴人族的賣三十五，晨曦的賣四十！”

    “哦，那我拿一雙貴人族的吧。”甚至那名顧客思考都沒思考，就直接下了決定。

    從始至終，蘇晨一局話也沒說。

    這種情況，他今天在很多鞋店都碰到了，也發現了一些問題。

    貴人族的鞋跟他們晨曦鞋廠的鞋相比起來，除了顏色和生產廠家所用的品牌不同之外，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這已經屬於高仿品了。

    而且貴人族的也比他們便宜五塊錢。

    這個年代的人們並不正視什麼正品仿品，只要便宜，還能長得極為相似，哪怕是生產廠家不同，他們也會選擇更加的便宜的一種。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晨曦鞋廠的鞋會滯銷的原因。

    想到這裏，蘇晨就朝著那家鞋店走了進去。

    ……

    “老闆，你好，我是燕京大學的學生，來這裏做社會調查的，我能採訪採訪你嗎？”

    蘇晨站著門口，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本子和筆，也戴著一副眼鏡，面帶笑容，看起來有點斯文。

    老闆抬頭看了一眼蘇晨，並沒有認出來他。

    但聽蘇晨說自己是大學生，老闆臉上有了點笑容：“大學生做社會調查？行，你進來吧。”

    這個年代，不管是幹什麼的，對大學生都非常友好。

    “你想知道點什麼？”老闆放下手中的瓜子，走上前來問道。

    蘇晨直接問道：“老闆，我之前在門口也觀察了一會兒，看到你門口擺放的那兩個廠家的鞋子，就是想問問這兩雙鞋子目前在您店裏的銷量如何？”

    “嗨，我以為是什麼呢。”老闆隨意的擺了擺手，說道：“我給你說，這要是放在之前，這新鞋子剛出來的那段時間，就晨曦鞋廠的那個老闆不是在你們大學搞了個什麼比賽嗎，那銷量是相當的火爆，我每週都進兩百雙，不到五天就能賣完，而且還經常有人問我啥時候進貨呢，那時候，鞋子賣到50都有人買！”

    “但現在不行了，你看晨曦鞋廠的鞋，我今天都降到四十都沒人買，我後面的倉庫裡到現在還堆放了二百來雙賣不出去！”

    “反而是那家貴人族的，現在還賣的不錯，而且兩個廠子的鞋子製作的皮質什麼的都一樣，現在賣的最多的還是貴人族啊！”

    蘇晨點了點頭，隨後又問道：“那為什麼不繼續給晨曦鞋廠的鞋子繼續降價了呢？”

    老闆白了蘇晨一眼，說道：“怎麼降？晨曦鞋廠的鞋我光進價都要三十呢，要是繼續那我還賺什麼？乾脆送人不就好了？”

    “你看看人家貴人鳥的鞋子，我一雙二十五塊錢進貨，賣三十五，我一天還能賣個十塊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