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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震驚

    南禪寺。

    太后一身素衣,跪在蒲團上,掌心掛了一串佛珠,雙眼緊閉,面容肅穆。

    廂房的正前方,供了一尊佛像,尺寸很小,周圍擺了香火。

    門吱呀一聲推開了,鄭棋步子很輕地走了進來,立在太后身邊。

    “太后,今日宮中傳來訊息,說是葉風華並不適合做接替者,司星將擇日再做選擇。”

    太后閉著的雙眼猛地一睜,一抹精光在裡面炸開。

    “哦?可有說是因為什麼原因?”

    “不曾。”

    太后又緩緩合上了眼,手中的珠子撥的快了幾分,過了很久後,她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一樣,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真是得來全部費功夫,哀家還想著因為那層身份會受到牽制,沒想到啊沒想到,真是天助我也。”

    她抬手,鄭棋立即將她扶到了椅子邊。

    太后端起茶緩緩喝了一口,見著鄭棋還站在旁邊,突然開口道。

    “跪下。”

    鄭棋毫不猶豫直挺挺地跪在了她腳邊。

    太后放下了手裏的茶杯,抬手撩開了他的兜帽,微微俯身,手指一點點摩擦過橫在他臉上的那道疤痕。

    鄭棋緊緊抿著嘴唇,手指在兩側剋制地握緊成拳。

    “小棋子,你說說你在哀家身邊待了多久了。”

    “回太后,十九年。”

    “都已經這麼久了呀......記得可真是清楚。”

    太后的聲音低了幾分下去,聽起來竟是比平常要柔和上幾分。

    她手指滑過他的疤痕,最後一點點來到了他繃緊的唇角邊,摩擦著。

    “舔。”

    鄭棋一愣,身子微不可見地顫抖,然後一點點放鬆了抿緊的唇線,張口,含住了她的指尖。

    溫潤的觸感從頂端傳來,太后很是滿意地看著他。

    “真乖,做狗就該有狗的樣子。”

    鄭棋低著頭,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圈陰影。

    太后嘴角微勾,從心底油然而生一種高人一等的快感,隨後用腳踢了他一下,鄭棋很識趣地往後退了幾步。

    “去把訊息放出去吧,多找些人,就說葉風華因為水性楊花,毫不檢點,觸怒了上天,才失了做繼承者的能力。”

    “趁著這幾日多找幾個有身份的證人,哀家這次要讓她永遠也翻不了身!”

    “是。”

    鄭棋行禮,然後起身,緩緩帶上兜帽退了出去。

    太后收了手,食指上方還沾了一絲晶瑩的液體,泛着淺淡的光澤。

    太后皺眉,厭惡地在茶杯裡攪了攪,用帕子仔仔細細地擦了乾淨。

    最後她倒了杯子裡的茶水,扔了手帕,拿起佛珠,又重新跪回了蒲團前。

    閉眼張嘴,默唸著一句句的經文。

    *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攝政王府的馬車就停在了將軍府門口。

    “這麼早?”

    葉風華被丫鬟帶了出來,撩開簾子就看到了端坐在裡面的蕭明淵。

    “不早了,等到了山頭,天色也快按了。”

    葉風華剛想感嘆這麼晚的嗎,四處環顧了一圈,話頭就轉了一圈。

    “蕭戈呢?”能出遠門這麼好玩的事,蕭小霸王竟然沒有參與?

    不合常理啊。

    蕭明淵輕咳了一聲,“他今日功課還沒做完,再加上路程遙遠,本王就沒讓他來。”

    說起功課,葉風華不由地想起了那本醫書,她當時隨手翻了翻,發現上面有很多生僻字就連她都不認識,就憑蕭戈那個小土豆丁能看得懂?

    葉風華不由地調侃道,“你說堂堂王爺對一個小孩子也太苛刻了吧,就算天賦要從小培養也不能這麼喪心病狂吧,那麼繁瑣一本醫書,你就丟給他自學?”

    蕭明淵沒說話,面色古怪地看著她。

    葉風華眉心微蹙,怎麼一個兩個都是這個表情,她也沒說錯啊。

    可能是見著氣氛太尷尬了吧,蕭明淵又咳了一聲,把桌子上的糕點懟到了她面前。

    “吃點東西吧。”

    葉風華心裏想不通,瞥了一眼糕點,剛要追問幾句,馬車外的嘈雜的聲音漸漸緩了下來,瞧著應該是出城了。

    葉風華拍拍手,急忙撩開了簾子,“師傅,麻煩沿著那條路直走,然後再左轉,對一指往下走就對了,到岔路口的時候選右邊那條。”

    說完後,她又退了回來,拿起桌上的糕點嚐了一口,看錶情似乎已經忘了剛剛那件事了。

    蕭明淵面部肌肉以肉眼可見地鬆了下來,然後又咳了一聲。

    葉風華抬眸,“有病?一直咳。”

    蕭明淵:......

    憋了幾秒後,可能是車廂內太安靜了,蕭明淵剛想下意識咳嗽一聲再開口調節一下氣氛,又想到了剛剛。

    那聲咳嗽生生吞了下去,後面的語氣也因為一哽而變的生硬極了。

    “你還要去找人?”

    葉風華分了個眼白給他,“這不是廢話嗎?”

    滿臉都是你有沒有長腦子的質疑。

    蕭明淵默默扶額。

    得,沒事找事還真的是他。

    很快,馬車就停在了小院子門口。

    挽月顯然一早就開始準備了,等他們到的時候直接把藍玉扶上去就行了。

    隔著老遠挽月見看見了馬車上明晃晃的攝政王的標誌。

    蕭明淵是真的有錢,不僅是標誌,就連馬車周圍邊邊角角都鑲了一層金色,在光下閃著能亮瞎狗眼的光芒。

    生怕別人不知道攝政王府壕氣沖天。

    車廂挺大的,挽月攬著藍玉坐到了沒人的那一方。

    攝政王蕭明淵威名在外,挽月今日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接近他。

    可能是骨子裏與生俱來對皇室的誠服,又或者是蕭明淵本身氣場就很強,她默默拖著半昏迷的藍玉縮在角落裏,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蕭明淵端坐在上方,而她對面葉風華正一口一口吞著面前的小糕點,車廂裡突然安靜極了,安靜地挽月都覺得空氣似乎下一秒就要凝滯,將她生生憋死的時候,突然傳來了一道異樣的聲響。

    葉風華吃得太急一不小心噎著了。

    她抬手,一股腦地拍著蕭明淵的手臂,瘋狂示意他手邊那壺水,蕭明淵眉心緊皺,匆匆把壺遞給了她。

    葉風華仰頭對嘴喝,好不容易纔把梗在喉嚨裡的東西吞下去,身子靠在窗沿上,眼神有些放空。

    蕭明淵見著她那副模樣,輕笑出聲,聲音如春水般溫潤。

    “一千兩白銀一壺。”

    葉風華瞥了他一眼,抬腳一腳就給他踹了上去。

    “滾!”

    蕭明淵也不惱,風輕雲淡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腳印。

    挽月整個人都已經看呆了。

    這是攝政王?

    性情暴躁,別人碰他一下恨不得能斷了人手臂的攝政王?

    不苟言笑,渾身冷氣能把人凍成渣子,從來不近女色的攝政王?

    挽月覺得世界在顛倒。

    瞧著他和葉風華的相處方式,熟絡得好像不是第一天這樣了。

    挽月那呆滯而又震驚沒來及收回的目光,就那樣不經意間和蕭明淵對上了。

    嚇得她立馬垂頭,渾身哆嗦。

    完了,她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東西。

    ......會不會掉腦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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