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西子就知道他這個樣子還是想要錢，可還沒等她張嘴，段懿曾先開口了：“你想要多少錢？”

    萬甯道知道段懿曾有錢，沒想到他還這麼大方，再看看李西子現在身上穿的戴的，竟然是比她之前還要華麗名貴，看來段懿曾對她很好，現在段懿曾還要爲了她豪擲千金，她還真是嫁了個如意郎君啊！

    不過他就是不想讓這個背叛了他的女人好過，不想讓段懿曾好過，於是靠著馬車，扯著嘴唇似笑非笑說：“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對她怎麼樣她心裏是最清楚的，我想問段公子一句話。”

    李西子不想讓段懿曾再繼續跟萬甯糾纏，但是萬甯這樣，段懿曾也來勁了：“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

    “段公子覺得這世間真情何價？”

    段懿曾未加思索便回答：“真情無價！”

    “好，既然斷公子也覺得真情無價，那我跟西西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覺得她應當補償給我多少錢划算呢？”

    段懿曾回頭望向李西子。

    李西子正要開口，卻被段懿曾打斷：“那我也問你一句話，你覺得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是金錢可以衡量的嗎？”

    “原本是無法用金錢來衡量的，可是她背叛了我，她傷害了我的感情，我的心支離破碎，我每日活得渾渾噩噩日夜顛倒，這筆賬應該怎麼算！”

    段懿曾緊緊握住李西子的手又問他：“你口口聲聲說愛西西，可是你讓她跟你私奔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們的未來，有沒有想過你們之後要靠什麼生活？”

    萬甯很討厭被人問到這個問題，因為總覺得被人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會顯得自己很無能。

    “既然這個問題你回答不上來，那我就再問你一個問題。”

    段懿曾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咄咄逼人：“你自從家道中落以來，花的都是誰的錢？”

    “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你這幾年應該一直都是靠西西給你錢才能活得下去吧？你現在不是捨不得她捨不得這段感情，而是因為她不在了，從今往後再也沒人給你錢花了纔對吧？”

    萬甯猛的抬頭看向段懿曾，他張嘴就想反駁，可是話到嘴邊又什麼都說不出口了。

    因為段懿曾說的對，他離不開李西子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確實是離不開李西子的錢，但是段懿曾並不能就因為這個否定他對李西子的感情，他也捨不得李西子，這麼多年拉他也是爲了李西子付出過的，他的感情並不是一文不值的。

    “你放不下的不是她，是你心中的不甘罷了，你心心念念想要的也不是她，只是想不勞而獲也有富裕的生活而已，你捫心自問，你總是跟他說等你以後考取功名了掙了錢了就好了，可是你真的對自己這麼有信心，認為自己一定能中功名嗎？”

    段懿曾毫不留情的拆穿他：“你什麼都不是，你只是在給她製造幻想好讓她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罷了，上次你在茶館糾纏她那就是最後一次了。”

    段懿曾從身上掏出幾張銀票，想了想最後乾脆把整個錢袋都給了他：“你若是真的想讓她在跟你分開之後看得起你，想出人頭地，馬上這些錢之後就不要再去賭了，你不覺得你現在像個乞丐一樣嗎？”

    萬甯盯著面前的錢袋，久久沒有伸出手去接。

    他現在的確像是個乞丐。

    這之前不管身處何種境地，不管自己有多落魄，他都始終保持著自己的風骨，那些有可能會折損他身份的事他從來不會去做，更別說有朝一日像今天這樣，像個乞丐一樣，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藉口去要錢。

    段懿曾手舉的酸了，見他還沒有要接的意思，手一鬆錢袋便落在了地上：“想清楚了就拿著，以後不要再來糾纏她，若是再有一次被我發現，我的手段你也是明白的，你也不想後半輩子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吧？”

    這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再明白一點說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

    夜風涼，段懿曾受了風忍不住又咳嗽起來，李西子最後看了眼萬甯，把車簾放下吩咐車伕：“我們走吧。”

    他們走後萬甯盯著那個用金線繡了君子竹的錢袋發呆，他打心眼兒裡看不上段懿曾的做派，一個病秧子而已，若不是生在了這樣的家裏，恐怕早就已經死了，而他也不過就是靠著家裏纔會走到哪兒都會被人尊稱一句公子，倘若今天落魄的人是他，只怕他連街邊落魄的乞丐都不如！

    可是唾棄歸唾棄，這些錢現在可是他的救命錢，他不能因為跟自己賭氣，就不要這些錢。

    最後他還是把錢袋撿了起來。

    不愧是段家公子，出手就是闊綽，出門身上隨隨便便就帶著幾千兩的銀票。

    他把這些銀票揣在懷裏，思來想去，他覺得方纔段懿曾跟她說的好像也不無道理，真的想讓人能夠看得起他，這筆錢他必須得拿來做點兒正事。

    回去的路上李西子一直在關注段懿曾的情緒，總感覺他好像在生氣又好像沒有那麼生氣，是一種連她也說不出來的感覺。

    段懿曾察覺到了李西子的視線問她：“你看什麼？”

    李西子趕緊收回視線搖搖頭說：“沒什麼。”

    “過來。”段懿曾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李西子坐過去，但卻低著頭不敢說話。

    “怎麼了這幅樣子，你怕我？”

    “沒有。”想了想又糾正：“我是怕你生氣。”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你們之間的事情你已經跟我解釋清楚了，而且是他糾纏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你真的覺得我做的很好？”

    “當然了。”

    李西子這才感覺心裏輕鬆一點兒，也肯主動貼著他了：“你不生氣就好，你要是生氣了我還要想辦法哄你呢，哄男人我確實沒經驗也不擅長。”

    段懿曾笑了：“我就這麼難哄？還是在你眼裏我就這麼容易生氣？”

    “不是不是，是我以為......”

    “好了。”段懿曾摟著她的肩膀：“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