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強行搜刮
段懿曾依舊搖頭:“我都跟殿下說什麼了?”
“沒什麼。”李西子話到嘴邊立馬改口:“你說捨不得我,讓我留下來陪你。”
段懿曾臉上的表情十分迷惑,好像相信又好像不相信,他覺得李西子臉上的表情並不像她說的那樣。
“你有多長時間沒喝過酒了?”李西子突然改口這麼問了一句。
段懿曾下意識開口說:“之前從未喝過。”
“從未喝過?”她抿唇:“第一次喝酒就喝這麼多?”
段懿曾站起來,有點拘束的撓撓頭說:“在殿下面前失態了。”
“沒關係,就是本宮陪了你一晚上,睡也沒睡好,現在急需趕緊回去補個覺,你醒了自己去找點兒東西吃,本宮就不奉陪了。”
段懿曾沒有阻攔李西子,看著她怔怔的說:“好。”
自己昨天陪了他一晚上,他居然一句話也沒有,她說要走他也讓自己就這麼走了,可見他心裏壓根兒就沒有自己,他之前說的話也不過都是爲了接近自己取悅自己獲得自己信任說的謊話罷了。
突然意識到真相的李西子心裏很難過,但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失望的轉身離開。
出去之後丫鬟看她情緒有點不對,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就是扶著門框才勉強站穩。
“殿下......”
“沒事。”李西子擺擺手。
她現在雖然失望,但是還沒有完全死心,至少現在段懿曾並沒有表現出任何想對她下手的意思。
她想,或許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段懿曾對她多少也是有些感情的,不然早就已經對她下手了。
可是她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萬一之前他沒有這麼做只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呢?
她一個人靜下來想了很久,心裏想著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段懿曾喝醉了,自己可能還不知道這件事,他既然打算瞞著自己這麼久,再結合最近這幾天他早出晚歸的,李西子覺得她跟段懿曾之間的緣分大概也就要結束了。
段懿曾昨天把自己喝多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他許多年前喝過酒,可從來都沒有把自己喝醉過,第一次喝醉,雖然李西子說什麼都沒發生,可他心裏總隱隱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
他今天仍舊要出門,出門之前他問了門口守衛,守衛說公主今天沒有出門。
段懿曾覺得有些奇怪,雖然不確定李西子今天沒有出門是因為有事耽擱了,還是因為自己,但這並不能成為阻礙他出門的原因。
段懿曾出門後來到了昨天同人約定見面的地點,這是個人少且隱蔽的酒館,兩人見了面,那人率先開口提問:“你昨天同我說的都是真的?”
段懿曾點點頭:“絕無半句虛言。”
那人指尖敲打著桌面,想了想,搖搖頭:“沒有證據你讓我怎麼相信你真的認識他?”
“昨天來不及同將軍多說,今天特意帶來了信物。”段懿曾拿出一枚玉佩遞給他:“這個將軍應該認識吧?”
被稱作將軍的人看著段懿曾手中的玉佩瞬間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接過玉佩翻來覆去的看:“果真是他的。”
“我怎麼會欺騙將軍呢?”
“那你說當年他......他是怎麼死的?”
那是一段段懿曾最不願意想起來的回憶,每次想起來都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段懿曾出身於一個富貴人家,他是家中最小的兒子,錦衣玉食,從小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得是人人豔羨的日子。
那是他人生中最風光也最迷茫的一段日子。
人一旦什麼都得到了,什麼都不缺,物質無限豐富了,精神就會覺得空虛。
他整日裏花天酒地,身邊群鶯環伺,所有人都以為他是開心的,他也覺得自己應該是開心的,可是身邊越是這樣熱鬧,平靜下來的時候他就越是覺得孤獨。
直到汝南叛亂,因為叛亂需要招兵買馬,所以城中富商們都被聚集在一起,名義上是說想要做生意需要他們予以一定的支援,其實就是強行搜刮。
可能一開始因為叛軍首領好言相說,眾人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就有人站出來反對,這第一個就是身為城中首富的段懿曾的父親。
段懿曾真名並不叫段懿曾,他是姓段,但真名為段則安,叛軍首領要他們每個人都拿出至少十萬兩黃金,這十萬兩黃金段家是拿得出來,但是段懿曾的父親並不想拿。
他們這些商人,有權有勢,但是有的人也有傲骨,明知道這些人是叛軍,從他們身上搜刮來的錢財是爲了對抗朝廷,他們當然不能交了。
剩下的就算有些畏懼刀劍的,沒什麼傲骨的,但因為有人站出來反對,出於商人唯利是圖的本性,自然也會跟反對的人站在同一陣營。
一般這種時候就是需要殺雞儆猴的時候,叛軍首領環視一圈,決定拿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段懿曾的父親開刀。
他先是抓走了段懿曾的哥哥,然後當著他父親的麵,抬手揮刀砍下了他哥哥的頭顱。
一般人哪裏經歷過這種陣仗,他爹當場就被嚇暈了過去,之後那叛軍首領讓人把段懿曾的父親用水潑醒,然後提著他大哥的腦袋走到他父親面前,還是那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用閒話家常的語氣問他:“格局呢你說?你要是!早早答應了你兒子也不會死了,白瞎了一條人命,你兒子都是你害死的,知道你們做生意的個個兒都是守財奴,可你這樣做相當於害了他一輩子,你後悔嗎?”
後悔!當然後悔!他後悔自己本事不夠不能救下自己的兒子,可是這個時候想讓他同意也沒那麼容易,畢竟弒子之痛仍舊曆歷在目,這是血海深仇,如果這個時候他同意了,那兒子不就白白死了嗎?
段懿曾的父親狠狠吐了叛軍首領一口,昂起頭顱,是誓死不從的姿態。
那叛軍首領看他這麼硬氣,當然也就不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