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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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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都是我的錯

    蒙千瀾和枯木站在不遠處,眼底盡是不忍,卻都無可奈何。

    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須繫鈴人。

    白白想不開,他們說再多也沒用。

    但爺已不在這世上,白白這次恐怕得自己走出來。

    溫如溪白嫩的手指捏著被子,仔細一看有些微微顫抖,一雙空洞的鳳眸盯著某個東西發呆,整個人像是沒有了魂魄一樣,連動作、眼神都不給。

    顧庭驍看了心裏難受得仿若是被針紮了幾下,他舀了一碗粥放在嘴邊輕輕吹了吹,熱氣散了纔拿至溫如溪的嘴邊,溫柔得不能再溫柔的嗓音響起:“小溪,喝點粥,聽話。”

    他為數不多的耐心只留給了溫如溪,也只會給她。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溫如溪趕快好起來,變回以往那個淡定自若的她。

    溫如溪發呆了半瞬,面對顧庭驍溫柔的誘哄無動於衷。

    倏地,她暗暗揪住手指,作勢就要下床,一個趔趄,差點要從床上摔下來。

    “小溪!”顧庭驍眼疾手快地托住溫如溪的腰身,眉宇之間瀰漫擔憂,將她摁回床上,動作卻是輕柔無比。

    她這麼急切,是想去哪?

    溫如溪拍掉顧庭驍的手掌,情緒低迷,眼尾還有哭過的痕跡,一張出塵不染的臉蛋沒什麼表情,蒼白如紙的薄唇道出一句話:“我要去母親墓地看看。”

    她嗓音悲涼,沙啞得像是風颳過樹葉產生的聲音。

    顧庭驍蓋下眼皮,濃密的睫毛遮蓋住眼瞼,看不清眼底的情緒,輕輕應了一聲:“好,我帶你去,但你得吃飯,好不好?”

    憑小溪這身體條件,他是真的怕她半路就會暈倒。

    但她執意要去,他不會攔著她。

    無論他要星星還是月亮,就算豁出這條命又有什麼關係。

    他的愛一定也不亞於遲南。

    “這是條件麼?”溫如溪抬起眼皮,淡漠的眼神瞥了眼顧庭驍,即使整個身體都被被子蓋住,四肢卻還是冰涼得跟捂不熱似的,一顆心早已墜入了深淵。

    “你喝完粥,我就帶你去。”顧庭驍沒直麵回答,嗓音裹挾著商議。

    溫如溪半垂下眼瞼,沒說話,而後迅速抬頭,接過顧庭驍手裏的粥一大口一大口地吃著,像是趕著時間似的。

    “慢點吃,小溪。”顧庭驍皺緊了眉頭,卻是拿她半點辦法都沒有。

    一碗下肚,空落落的胃有了熱度,蒼白無暇的臉稍微紅潤了幾分,溫如溪機器人似的轉頭,動作麻木而遲鈍,鳳眸浸著寒意。

    那眼神像是在說可以帶她去了嗎?

    顧庭驍遂而拉上溫如溪的胳膊,看向沈彥馳,下頜線緊繃,嗓音沉沉:“阿馳,備車。”

    “是!”

    溫如溪和顧庭驍坐在後座,由沈彥馳開車,蒙千瀾和枯木也跟著一起過去,生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車上,溫如溪靜悄悄地像是個精緻的木偶,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無半點笑意,四肢百骸浸著無盡的寒冰,一雙鳳眸盯著窗外的風景看著。

    顧庭驍的瞳孔烏黑幽邃,見溫如溪一副魂不守舍的話模樣,眼含無邊無際的痛意。

    他多想小溪能像以前那般隨意調侃他?

    而不是這副失去靈魂的樣子。

    每想一下,心就跟著疼一下。

    連呼吸都是痛的。

    過了十幾分鍾,到達墓園。

    溫如溪推開門下車,步伐顫顫巍巍,腳步卻堅定地朝一個方向邁,顧庭驍跟了上去,身後還有蒙千瀾和枯木。

    溫如溪走至母親墓地面前,鳳眸纔像是有了焦距,緊緊鎖定住墓碑上那張長相溫柔的婦女,黑亮如鑽石般的瞳孔失去了光澤。

    片刻,她撲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鼻頭一酸,眼淚在眼眶內打轉,始終強忍不落下。

    “媽!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纔是那個儈子手!是我的錯,我還害死了遲南,我纔是那個千古罪人!”溫如溪嘶啞的聲音猶如烏鴉叫一樣,一聲又一聲地道歉,令人無不動容。

    正如溫萱妍所言,她就是掃把星吧!

    若不是,身邊在意的人怎麼會被她害死?

    她就是!

    她永遠都無法原諒犯下不可彌補錯誤的她!

    剛下過雨,空氣夾雜著陰溼的冷氣,溫如溪穿的單薄,但絲毫感受不到冷似的,臉色慘白如雪。

    “小溪!這不是你的錯!”顧庭驍衝上去,脫下黑色西裝外套,蓋在溫如溪的肩膀上,忙用溫熱的身軀抱著她,好似貼緊她就能夠捂熱她那顆涼透的心臟。

    他家小溪實在是經歷太多痛苦,若是可以替她承擔,他甘願承擔她的所有傷痛。

    只為換她一如初始!

    “白白,你振作起來,爺和我們都不想看到你這副模樣,你是那個意氣風發、令人聞風喪膽的獨白啊!怎麼能這麼輕易被打倒!”枯木走上前,乾澀難受地吞嚥口水,一字一句地蹦出來。

    “白白,你還有我們,我們會陪著你的!”蒙千瀾深吸了一口氣,腦海裏涌現十年前的白白。

    那時的白白爲了母親的病錢,瘋狂殺戮,手上沾染許多條鮮血,彷彿是從地獄裏走來的撒旦,毫無憐憫心。

    可後來,母親因她而死,她整個人像是沒有人氣似的活在世界上,他們和爺都不想白白生活在愧疚中。

    於是,爺提出要給她催眠,她纔會妥協答應。

    “不不不!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啊!”溫如溪根本聽不進去,身體因為傷心無比而打顫,胸腔騰起一股心悸的感覺,繼而五臟六腑都疼了起來。

    悶哼一聲,再次暈了過去,瞬間倒在顧庭驍的身上。

    “小溪!”顧庭驍眼底的擔憂和痛色鋪天蓋地,以迅雷的速度托住溫如溪的腿,一個公主抱,給她抱進車內,“阿馳,開車,回去!”

    “白白!”蒙千瀾和枯木著急,趕緊上車,也跟了上去。

    黑色邁巴赫發動油門,迅速勢離原地,留下黑色尾氣飄蕩在空氣中。

    很快到達顧氏別墅,顧庭驍抱著溫如溪急匆匆地跑到臥室,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

    顧庭驍伸出手貼在溫如溪的額頭上,見溫度正常,稍稍鬆了口氣。

    “去把家庭醫院找來,要快!”顧庭驍冷聲吩咐管家,又命令傭人打來一盆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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