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楚辭聽著這個詞很熟悉。

    在都統府的時候，楚辭就曾聽到裴瀾蒼月喊都統夫人為阿母！

    這個詞在獻竺國的語境中，是十分親暱的叫法。

    裴瀾蒼月為何如此親近的稱呼自己的養母？

    就因為都統府收養了她？

    這未免有些過於牽強。

    “裴瀾姑娘。”

    楚辭看向裴瀾晴日，沉吟道，“你父親是一等尚公，文采自然斐然。”

    “那不知你的學識如何？”

    裴瀾晴日看了楚辭一眼，淡淡回答道，“尚可。”

    楚辭輕笑一聲，接著問道，“那關於獻竺國的歷史你又瞭解多少？”

    獻竺國由古獻國分裂出來，歷經了數百年的時間走向了滅亡。

    不論是古獻國的分裂，還是獻竺國的滅亡，這其中都有龍炎帝國參與其中。

    在獻竺國的歷史文獻中，對於龍炎帝國的描述全都是諸如‘強大的惡龍’、‘惡魔’、‘宿世之敵’等等這類的形容詞。

    裴瀾晴日身為一等尚公之女，自小便有才學，長大後更有才女之稱。

    關於古獻國和獻竺國的歷史也是知之甚詳。

    耳薰目染之下，對於龍炎帝國先天上便沒有什麼好感。

    故此聽到楚辭詢問獻竺國的歷史時，裴瀾晴日的內心是充滿了憤怒的。

    “獻竺國的歷史便是龍炎帝國施加於獻竺國身上的屈辱史！”

    “裴瀾晴日此生必不敢忘！”

    楚辭無語的看向裴瀾晴日。

    這話是怎麼說的？

    感情龍炎帝國就像是一個惡漢，獻竺國就是被惡漢反覆蹂躪的小白菜？

    “裴瀾姑娘，我覺得你對於龍炎帝國有偏見。”

    裴瀾晴日瞥了楚辭一眼，淡淡說道，“那不是偏見，而是仇恨！”

    “家國仇恨，史書上寫的明明白白！”

    楚辭微微仰頭，示意閻若雨給自己捏捏腦袋。

    十根纖纖玉手沒入了楚辭濃密的頭髮，在頭皮上輕柔的點按了起來。

    呼！

    一個字，舒服！

    楚辭不禁有些懷疑，這個容貌普通，身材卻是極好的閻若雨當真不是自己的魅魔女僕麼？

    目光看向眼神中還流露著憤怒的裴瀾晴日，楚辭輕笑了一聲。

    “裴瀾姑娘，有句話不知你有沒有聽過。”

    “盡信書不如無書。”

    “歷史都是史官書寫的，不可避免的帶上了個人色彩。”

    “況且兩國交戰，又能說誰對誰錯？”

    裴瀾晴日絲毫不為所動，冷聲說道，“我只知道讀史使人明志！”

    “在古獻國的歷史文獻中，明確書寫著是龍炎帝國率先發起了對古獻國的戰爭！”

    “所以一切災難的源頭，都是龍炎帝國！”

    楚辭聞言不禁摸了摸鼻子。

    這段歷史楚辭知道，確實是龍炎帝國發起了對古獻國的戰爭。

    然後就把古獻國一直壓著打。

    兩國之間的戰爭歷經了近千年，終於以獻竺國的徹底破滅而結束。

    裴瀾晴日見楚辭沉默不語，不禁冷哼了一聲。

    “你還有何話說？”

    楚辭微微搖頭，出聲詢問道，“裴瀾姑娘，如你所說。”

    “確實是龍炎帝國率先發起了國戰。”

    “那你知道龍炎帝國為什麼要發動戰爭麼？”

    裴瀾晴日張口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是···”

    裴瀾晴日的聲音戛然而止，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驟然收縮！

    楚辭微微坐直了身軀，目光深沉的看向裴瀾晴日，“是什麼？！”

    裴瀾晴日腦袋瞬間清醒，眼神略帶驚恐的看向楚辭。

    “這是古獻國的隱秘，我怎麼知道！”

    楚辭嘴角微翹，輕笑著說道，“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說？”

    裴瀾晴日沉默不語。

    到現在裴瀾晴日終於明白楚辭一直在給自己下套！

    呵！

    沒有上套麼？

    楚辭輕笑了一聲，“既然裴瀾姑娘不說，那就讓我說！”

    “千年前，龍炎帝國發動了對古獻國的戰爭。”

    “戰爭歷經千年，古獻國先後分裂為獻蒼國和獻竺國兩國。”

    “百年前獻蒼國滅亡，五年前獻竺國也走向沒落。”

    停頓了片刻，楚辭看向臉色變幻不定的裴瀾晴日。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古獻國的一卷換魂秘術！”

    “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裴瀾姑娘？”

    裴瀾晴日身軀一震，整個人愣住了。

    好半晌，裴瀾晴日纔回過神來。

    “既然是秘術，那肯定是不傳之秘，我又如何得知？”

    裴瀾晴日直接搪塞了一句。

    楚辭輕笑一聲，說道，“裴瀾姑娘熟讀歷史，自然知曉古獻國曆代國王的資訊。”

    “千年以前，古獻國曆代國王都會活出兩世，難道裴瀾姑娘就不好奇麼？”

    裴瀾晴日沉默以對。

    楚辭不以為意，繼續說道，“獻竺國傳承自古獻國，難保不會藏有換魂秘術。”

    停頓片刻，楚辭目光灼灼的看向裴瀾晴日。

    “五年前，獻竺國最後一任國王離奇暴斃！”

    “他是真的死了，還是動用了換魂秘術，重活一世？”

    裴瀾晴日一張小臉頃刻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究竟想問什麼？！”

    裴瀾晴日抬眼看向楚辭，眼神中閃爍著憤怒、恐懼的光芒。

    “王上病逝，王室成員全部被冷血的獻王處死！”

    “獻竺國已經成爲了歷史中的塵埃！”

    “你還想調查什麼案子？”

    “難道非要將我獻竺國萬萬同胞全部處死你才甘心麼？！”

    裴瀾晴日聲嘶俱裂，字字泣血。

    楚辭輕輕揮手，身後按摩的閻若雨和紅蓮二人停下，退到一旁。

    楚辭站起身，看向瀕臨崩潰的裴瀾晴日說道，“裴瀾姑娘誤會，我只是隨便問問。”

    “還要委屈裴瀾姑娘在此處多待些時日，待案情水落石出自會釋放裴瀾姑娘。”

    說完，楚辭轉頭看向閻若雨和紅蓮二女。

    “看好她，別讓她離開。”

    閻若雨微微點頭，嘴角帶著一抹微笑，“公子放心，妾身自會照料好裴瀾姑娘。”

    楚辭點頭說道，“好，今天就到這，你們也早點休息吧。”

    說完，楚辭帶著冷如雪離開了客房。

    “公子等等。”

    客房外，閻若雨喊住了楚辭。

    “何事？”

    楚辭停住腳步，目光看向閻若雨。

    冷如雪也神色警惕的看著閻若雨，心中暗道這女人不會是要自曝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