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夫人雖然心狠手辣的，但是她畢竟是他夜君臨的母親，如果自己的母親總是這樣處心積慮地想除掉自己心愛的女人，為此不惜犧牲無辜人的性命，那……

    她知道夜君臨也是無法接受的。

    唉……商洛不禁在心裏嘆口氣。

    汽車不停地前行，二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了夜家豪宅。

    商洛凝神站立。他和她不約而同地看向夜家老宅的恢弘，她似乎可以聽到他心裏的嘆息聲。

    他是在做一個決定嗎？

    夜君臨再次緊緊地拉著商洛的手，她跟著他走進洛公館。

    一個下人走過來，很驚喜地看著夜君臨：“少爺回來了？”

    她幾乎是很歡欣鼓舞的。

    她很高興地向裡面喊著。

    “夫人在家吧？”夜君臨冷冷地說。

    “在，在，夫人在水晶花園呢，這陣子，夫人很少出去的。”那傭人高興地說。

    “好。”夜君臨拉著商洛的手直接進入別墅，卻看見那美麗的花園中，夜夫人正在修建一大盆豔麗的花。

    她依然雍容華貴，風姿優雅，很認真很認真的樣子。

    商洛驚訝地發現，她雖然依然還是很美麗迷人，一派貴婦樣子，但是很少見地戴上一幅老花鏡，好像恢復了一個老人應該有的疲憊脆弱形態。

    她真的有點老了，她也戴上老花鏡了。

    商洛嘆口氣，在心裏。

    “夫人，我們少爺回來了。”那個叫畢嫂的傭人很恭敬地說。

    商洛看到夜夫人很開心地抬起頭來，那發光的眼睛看向夜君臨，她看到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對兒子深深的疼愛，作為母親，她畢竟是對兒子有感情的。只是那份深情一閃而逝。

    當她再看向她的時候，她看到夜夫人的眼睛裏浮現起了濃濃的嫌棄和冷漠，她哼了一聲，看也懶得看她一眼的樣子。

    他還是很討厭商洛，不，是極端的討厭商洛。

    這是商洛不能改變的事實。

    “回來了？還以為你都不認識家門了。”夜夫人摘下老花鏡，冷冷地說。

    她依然是那個威風八面的貴婦人。

    “媽，是你做的吧？”夜君臨直接說。

    “嗯？什麼是我做的？”夜夫人愣了一下。

    “僱傭流氓在高速公路上砸洛洛保姆車的車窗玻璃嚇唬她；僱人假裝酒駕想撞死藤月？是你做的吧？”夜君臨冷冷地說。

    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商洛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夜夫人的眼睛。

    她在觀察他。

    不過，讓她奇怪的是，夜夫人的眼睛瞪的很大，一副很茫然的眼光閃過。

    雖然只是一閃而逝，但是她依然敏感地捕捉到了。

    如果是她做的，她不應該這麼……

    商洛皺著眉頭。

    “媽，是你做的嗎？你想讓洛洛流產，是吧？媽，你的心，現在怎麼這麼狠毒？你不喜歡洛洛，也犯不上用這種招數吧？那些無辜的人，你怎麼下得去手？”夜君臨冷冷地說。

    夜夫人的胸脯一起一伏，她狠狠地將手中修剪花的剪子砸在地上，那剪子狠狠地插在地上，好像插在商洛身上一般。

    “夜君臨，你是在審問你老媽嗎？你現在真是能了，真是太厲害了，你為什麼不直接帶警察來落實我的罪名？瞧你被這個女人給迷的，簡直自己的老媽都不重要了。氣死人，沒錯，告訴你，都是我做的，我就是討厭這個女人，我就是想弄死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肚子裡懷的孩子我也不喜歡，他就不配做我的孫子，我弄掉它怎麼了？你去報警，報警啊！”夜夫人囂張地叫起來，“趕緊把你老媽送到監獄裏去，你可真孝順。快去啊，用不用我幫你打110報警電話？你現在真是能耐大發了。”

    “媽，”夜君臨冷冷地說。“媽，洛洛當我妻子是當定了，如果真是媽你做的，我勸你不要再做這種事兒，要是警察最後查出來，我也保不住你，你也不要以為這麼做了，我就可以聽你的，去娶林楚楚，這是不可能的，無論你怎麼做，我也只認洛洛做我的妻子，她肚子裡的孩子纔是我的孩子。其他的人，我夜君臨一概不認！”

    他的聲音那樣堅定，同時，他緊緊地握著商洛的手。

    商洛感覺到心裏一陣感動涌出來。

    “媽，不要再錯下去了，不要用這種卑鄙的方式，這是犯罪，你覺得那些慘死的人不會在午夜夢迴時候找你嗎？”夜君臨冷冷地說，“要是真的是警方查到了你，我可不想讓你的後半生在監獄裏度過。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嗎？”

    他狠狠地聊下這句話，然後一把摟過商洛，轉身就走。

    商洛聽見夜夫人在他們身後大聲咆哮：“翻天了，怎麼有這樣的不孝子啊，真是太氣人了，就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你把我送進監獄裏去啊，你去報警啊，真是氣死我了。你乾脆不要認我做你媽媽算了。”

    商洛轉過頭來，看見夜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這個雍容華貴的夫人好像瞬間老了幾歲似的。

    商洛還想再看，夜君臨已經將她拉離開了夜家別墅。

    將她重新塞進汽車中，她看見夜君臨不停地劇烈呼吸著，他眼睛看著前方，不說一句話。

    商洛想了想，應該自己說話了。

    “君臨哥，你覺得這事兒是你媽媽做的嗎？”上路問。

    夜君臨不說話，只是輕輕滴迷了一下眼睛，然後，沉默了一會兒，他輕聲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商洛輕聲說，“我覺得不是她，直覺！”

    夜君臨轉頭看著商洛：“你覺得不是她？”

    “是的，”商洛點頭輕聲說，“在你剛纔質問她的時候，我一直盯著她的眼睛，我感覺她很茫然，她似乎不知道這回事，而且這種眼光不像是裝的。一個人的眼睛可以暴露出一個人的靈魂，我從她的眼睛裏看出，感覺不是她。她完全是第一次聽見這事兒的樣子。”

    夜君臨輕輕地靠在椅背上，輕聲說：“洛洛，你和我的感覺一樣，不是因為他是我的母親我就包庇她，而是我感覺，真的不是她。但願我們想的不錯，但願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