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顧及小寶，步嫣然還特地套了一輛馬車，趁著夕陽趕路，走了整整兩天兩夜，直到太陽漸漸落下山頭，才總算進了城門。

    鎮上的院子因為沒有人住，已經漸漸凋零慘敗，野草叢生，結滿了蜘蛛網，就連屋內，也有著一層厚厚的塵土。

    “阿嚏……”

    步嫣然吹了吹桌子上的塵土，被嗆得眼淚鼻涕直流。

    三人大眼瞪小眼，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忍不住嘆氣，這地方怎麼看也不像是能住人的樣子。

    無奈，步嫣然只好找到趙婉如，在趙家的廂房暫住一夜。

    “你婆母的事，我也是後面才聽說的，當時父親和我都在忙著我的婚事，也就沒太顧慮店鋪，直到後面發現，也就都晚了。”

    趙婉如臉上帶著一絲歉意，沉聲道:“我們也實在沒有想到，居然會出了這樣的事，簡直令人髮指。直到前幾日，父親還忍不住感嘆，原以為趙甄是個憨厚老實的人，沒想到居然如此狠毒，爲了銀錢害人性命。”

    步嫣然沉默不語，因為自始至終，她都對此事都抱有懷疑的態度，畢竟一個人，即便是裝的再好，也總會有蛛絲馬跡。

    而趙甄的忠厚老實，絲毫不像是裝出來的。

    “逝者已逝，你們也要節哀順變，不要太難過，畢竟，總歸還是要活下去。”

    趙婉如看她的情緒低落，以為她是還一直沉浸在婆母去世的悲痛之中，忍不住出言寬慰她。

    “其實人活一世，誰都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是沒有想到，賀老夫人居然走的如此突然。”

    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臉色也稍顯沉重。

    步嫣然從她房中出去時，心中的疑惑更重，只不過礙於小寶在屋內，所以生生忍了下去，沒有即刻說給賀衍舟聽。

    她躺在床上，中間隔著小寶，彷彿回到了之前，讓她有些恍惚，好似從未離開過。

    “這一次回來，好像什麼都沒有變，卻又好像什麼都變了，物是人非，實在讓人心中感慨。”

    聽著耳邊傳來熟悉的呼吸聲，步嫣然側頭，看著睡熟的小傢伙，刻意壓低聲音，同另一邊的男人感慨。

    賀衍舟閤眼，聽聲音卻沒有半點睏意，“是啊！京城雖然繁華，但處處充滿爾虞我詐，反倒不如這麼一個默默無名的小鎮，讓人活的肆意瀟灑。”

    他的聲音悵然，讓步嫣然忍不住有些心疼，“母親的事，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無論是誰做的，都逃不過律法的裁決。”

    “嗯。”

    知曉她這段日子說話一直小心翼翼，全是爲了照顧自己的感受，賀衍舟心頭涌現一股暖流，難得的心情愉悅，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翌日清晨，三人都起的很早，打聽了好幾個人，知道了賀老夫人墓地的大概位置。

    天氣昏昏沉沉，上空黑雲壓頂，看不到一絲亮光，簡直如同黑夜一般，讓人心頭甚是沉悶。

    “莫不是要下雪吧！”

    步嫣然抬頭望去，冷風呼嘯，吹得人臉頰生疼，她條件反射一般將小寶護在身後，為他緊了緊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