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衍舟攥住了小女人的手，眼中帶著一抹濃濃的擔憂神色，“我陪你一起！”

    他心頭的顧慮，步嫣然一清二楚，無非是擔心步丞相會責難自己。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將男人的手，從自己的胳膊處拂下去，輕聲道：“無需擔心，無論父親再怎麼生氣，我們終究是血親，他總不會殺了我吧？”

    看得出小女人的笑容略帶勉強，心中的擔憂並沒有消散，不過，賀衍舟並沒有堅持，而是目送著她跨出門。

    門外——

    步丞相矗立在院中的松樹底下，看得出身體健碩。不過因為年紀的問題，脊背已有些微微彎曲，滿頭烏髮中，也依稀能夠瞧見幾根銀絲。

    “你可知錯？”

    她的腳步還沒有站定，便聽到耳邊傳來的斥責聲。

    “從一進門，母親和四妹就一直口出惡言，而且還企圖栽贓嫁禍，冤枉我偷盜，父親不去責怪她們，反倒將我叫出來斥責，女兒不知道自己有何錯？”

    步嫣然微微蹙眉，臉上閃過一絲冷色，看著對面男人滿臉怒氣的樣子，只覺心中有些好笑，“難道，只因爲我不是從正房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嗎？”

    原本應該是極為幽怨的一句話，可在她的嘴裏說出來，沒有埋怨的意思，反而多了幾分諷刺。

    步丞相看著面前女兒凌厲的目光，迎上去的時候，居然有些莫名的心虛。

    他不自覺的顛了兩下袖子，方纔找回了方纔的憤怒和威嚴，厲聲道：“你母親和妹妹雖然有錯，但總歸是你的長輩和親人，你怎麼能當著下人的麵，如此不知分寸，找人搜你妹妹的身子呢！”

    “父親怕是昏了頭吧？”

    聽著他黑白不分的話，步嫣然覺著荒唐又好笑。

    她嘴角的諷刺之色越發濃烈，毫不留情的反駁道：“明明是母親提出來搜我的身子！那時，父親為何不斥責母親不知分寸，如今換做我，就變成了不止分錯嗎？”

    她的一番話，讓步丞相有些紅了臉，呼吸急促的指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最後只能換成另一個話題糾纏，企圖用這樣的方式來打壓她，挽回自己的面子。

    “即便如此，那你身為賀衍舟的夫人，不知道規勸夫君，居然還讓他爲了你的事情，得罪滿朝的文武，簡直是不動綱常，不知所謂！”

    他一想到自己手下得力的曹睿被貶流放，目光中的冷意便越發濃，看向步嫣然的眸子也越發冰冷起來。

    其實今日，白氏所做的事情，皆是他的授意，意在打壓一下賀衍舟的氣勢。

    卻沒有想到，那母女倆居然如此蠢鈍，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朝堂的事情，女兒一概不知，實在不清楚父親說的是什麼意思？”

    步嫣然聽了他的話，眼底露出一絲迷茫的神色。

    而步丞相盯著她的表情良久，見那雙眸子清澈真誠，絲毫不像是作假，不由也皺了皺眉頭，但是一想到曹睿所說的話，瞬時，目光漸漸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