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老顧,你要陰緣不要33
付凌運沒想到顧嬌嬌會說出這樣的話,整個人如遭雷擊。
他魂不附體的站在那裏,紅著眼眶,似乎隨時要哭出來。
顧嬌嬌狠狠心,面不改色接著道:“他可沒說非要讓我選一個的話,你逼我做決定,就不怕我怨上你一氣之下選擇他嗎?”
付凌運臉色忽變,覺得那人可惡到了極點。
他明明也想獨佔嬌嬌,卻讓自己來做惡人。
“過來。”
顧嬌嬌招手,付凌運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腳就已經抬腿邁了過去。
坐在巨大的陰影裡,顧嬌嬌仰頭與付凌運對視,眼睛霧沉沉的,幾乎沒有光亮。
“傻瓜,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們兩個本就是是一體,為何非要執著的否認彼此呢?”
“不是。”
付凌運固執的否認,他是獨立的存在,怎麼可能為他人的附庸。
他直直的盯著顧嬌嬌,執著於一個答案。
“如果我和他有一個會消失,你希望誰能留下來?”
“你們誰都不會消失。”
顧嬌嬌同樣堅持,她雖然不清楚人格融合要經過什麼樣的過程,反正首先要讓他們敞開心扉接納彼此。
如果這兩個人格始終互相排斥,他們是絕對無法合二為一的。
付凌運的眼神慢慢被失望佔據,他苦笑一聲,轉過身,一言不發的往外走。
顧嬌嬌皺著眉頭詢問,“你去哪?”
付凌運沒有回答,身形消失在無邊的夜色中。
顧嬌嬌心裏清楚,如果付凌運存心想躲,絕不會輕易讓自己找到他,便沒有追出去,撐著面頰鬱悶的嘆氣。
“主人,為什麼你和鬼大人剛纔講的話,我聽不懂啊。”
阿紙疑惑的開口,什麼非要選一個,什麼二分之一,這裏也沒有其他人了啊。
顧嬌嬌將銀子撿起來放到桌上,用手百無聊賴的撥弄著,“沒什麼,反正也不關你的事。”
“可是我感覺你和鬼大人都很不開心的樣子。”
“正常,天底下哪有小兩口不吵兩句嘴的,你別多想。”
顧嬌嬌說著打了個呵欠,今天在外面兜兜轉轉了那麼久,她感覺有點困了。
讓阿紙在書房裏好生待著,顧嬌嬌自覺跑去隔壁付凌運的寢屋,躺床上後不久就陷入了夢鄉。
付凌運隱身回來時,就看到顧嬌嬌沒心沒肺的睡顏。
他悄無聲息在床邊坐下,伸手描摹她的眉眼,指尖帶著幾不可見的顫抖。
父親已經故去,如果連她都不願意承認他的存在,那自己流連在這世間究竟還有什麼意義?
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啊……
俯身在女子的額頭落下一個輕盈的吻,付凌運走出離開了寢屋,他從書房的樑上取下來一本書,拿著它往正門的方向走。
阿紙見情況不對,趕緊從銀子上脫身,去叫醒顧嬌嬌。
百姓們早已散去,只餘一眾衙門裏的捕頭,拎著燈籠為這些大師照明。
一陣陰風吹過,上百盞燈籠竟同時熄滅,眾人驚呼時,大門緩緩開啟,一道月牙白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道士握緊手中桃木劍,怒斥,“你這作惡多端的鬼魅,終於現身了,貧道今天就要收了你為民除害!”
隨著道士一聲令下,捕快們立即端著事先準備好的黑狗血朝付凌運潑了過去。
付凌運袖子一揮,黑狗血便像是遇到了屏障似的折返回去,將那群捕快潑了個狗血淋頭。
道士臉色大變,拿起筆用硃砂在紙上快速畫着,他嘴裏念念有聲,那符咒便直直的朝付凌運飛過去。
付凌運看了眼貼在自己身上的符咒,直接將它們摘下來面無表情的撕碎。
“雲源。”
雲源聽付凌運口吐自己的名字,示意道士住手。
“施主,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若再為禍人間,怕是要墮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付凌運並沒有雲源的話嚇到,反而輕笑出生。
“只要你自戕,我便將這東西交給你們的人處理,如何?”
現場有點本事的人一眼就認出了付凌運手中拿的正是他的寄身物,大家面面相覷後不禁同時看向雲源。
他們不知這惡鬼與雲源之間究竟有什麼仇怨,不過如果犧牲一個人就可以換來整個福來縣的平靜,這無疑是筆相當划算的買賣。
雲源捏緊手中佛珠,沉默片刻後雙手合十唸了句南無阿彌陀佛
“若是老衲的性命能夠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中,這無疑是老衲的功德。”
雲源剛說完,付凌運就將一把匕首扔到他面前。
一旁的沙彌看見匕首閃著寒光的鋒芒,焦急道:
“師父,這很有可能是惡鬼使得陰謀詭計,您千萬不要受他矇蔽!”
雲源輕輕搖了搖頭,將那匕首撿了起來,“還望施主言而有信。”
付凌運扯了扯嘴角,面色由始至終沒有任何撥動。
報了焚骨之仇,他也就沒什麼遺憾了。
就在雲源將匕首抵到脖子上時,顧嬌嬌忽然出現,一把將付凌運拉回門後,砰的一聲甩上門。
她奪過書,揚手在付凌運臉上狠狠打了一巴掌,胸膛劇烈的起伏著。
“你憑什麼擅自決定這具身體的存亡?你不想活,有沒有問過他的意見?”
顧嬌嬌是一路跑過來的,頭髮早亂得不成樣,配上她瞪圓的雙眼,乍一看像極了瘋婆子。
付凌運摸了摸被顧嬌嬌打的地方,眼眶裏聚集起水花。
他抱住顧嬌嬌,將臉埋進她頸窩。
“你不要我。”
顧嬌嬌滿肚子的火氣被付凌運這句帶著哭腔的話盡數澆熄,她攥了攥手裏的書,語氣比剛纔緩和了一些。
“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
“你想讓我把身體讓給他。”
他睜開眼睛時看到她坐在自己懷裏,他們兩個在不久前一定如膠似漆。
“我沒這麼說,是你自己瞎想的。”
顧嬌嬌乾脆利落的否認,她有時候真的很想說一句佩服,付凌運的腦補能力是真的強。
“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付凌運。”
付凌運的聲音越來越低,裡面流露出濃濃的委屈。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纔是那個外來者,如果不是對幼時的事情沒有任何記憶,他又怎麼會將曹氏當成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