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確定。”

    阿紙十分篤定的點頭，她白天不敢出來，等法力恢復得差不多了之後就趕緊來找主人了。

    “行，那我先休息一會兒，如果有什麼異常情況，你立刻叫醒我。”

    顧嬌嬌將頭轉了過去，閉上眼睛安靜的躺著。

    現在如何攻略付凌運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她得先活下來。

    翌日，太陽早早的就爬了起來。

    與被陰雲籠罩的付府不同，江上可謂是陽光明媚，顧嬌嬌已經許久沒見過這麼晴朗的天氣了，一時間心情都好了不少。

    就是苦了阿紙，縮成小小的一團縮在顧嬌嬌的影子裡，避免自己照得灰飛煙滅。

    有了阿紙這個活導航，顧嬌嬌總算有了確切的方向，她只在中午日頭最毒辣的時候休息了一會兒，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划船。

    傍晚時，她總算上了岸，簡單處理了一下手掌心被磨出的泡，找到集市，終於吃了頓飽飯。

    太難了，她喝水都快喝吐了。

    吃飽喝足，顧嬌嬌把身家性命放到客棧裡藏好，然後懷裏揣著剛從老闆那裏換的銀子出門了。

    她打算買匹馬，等明天回去路上騎。

    只是附近靠海，生活的也大多是漁民，賣船賣網的不少，賣馬的著實不多見。

    好不容易看到一匹馬，但似乎已經被人捷足先登。

    一個瘦高男人背對著她正在和老闆討價還價，衣服上打了不少補丁，腰帶更是繫着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他的聲音倒是清亮好聽，與落魄的形象完全不符。

    “老闆，你這馬瘦瘦小小的，一天跑三百里都玄乎，還敢獅子大開口要三十兩，你這心也忒黑了吧！現在官方一匹上等馬也就五兩銀子左右，你怎麼不去搶呢？”

    “老子就這個價，你愛買不買，不買就滾！”

    五大三粗的老闆大概是被纏得煩了，一把將男人推開。

    顧嬌嬌看到對方朝自己倒來，利落的往旁邊一閃，男人狼狽的坐到地上，站起來呲牙咧嘴的揉著屁股。

    他瞥向顧嬌嬌，目光下移在她鼓囊囊的胸前多停留了幾秒鐘，沒說什麼，繼續去跟老闆糾纏。

    “區區三十兩而已，我不缺銀子，就是你這馬太瘦了，要是那些健壯如牛的，給你五十兩又如何？”

    與此同時，阿紙弱弱的聲音傳進顧嬌嬌耳朵裡。

    “主人，他是發現我了嗎……”

    剛纔那一眼，她彷彿感覺到一股涼風直襲自己的腦門，太嚇鬼了！

    顧嬌嬌輕嘖，“要不然你換個地方藏？”

    “那還是不了。”

    阿紙弱弱的回了一句，不說話了。

    她現在附魂在一個銀元寶上面，躺在主人懷裏香香軟軟的多舒服啊，為什麼要換。

    任憑男人如何說，老闆都要死了牙不鬆口，顧嬌嬌趁機不可失，問老闆能不能把馬賣給自己。

    老闆聽到顧嬌嬌想買馬，瞬間變了臉色，笑得比花兒還要燦爛。

    “姑娘，你想買馬？”

    “三十兩就可以把它買下來嗎？”

    顧嬌嬌指著那匹明顯比正常馬要小上一圈的棕紅色馬駒，這裏距離福來縣太遠了，要是隻靠雙腿，她猴年馬月才能走回去。

    因此就算知道老闆想坑人，她也只能閉著眼睛跳進去。

    “姑娘，我先來的，你這樣搶別人東西，不厚道吧。”

    男人抱著手臂，斜著眼看顧嬌嬌，語氣相當不愉悅。

    顧嬌嬌還沒開口，老闆就迫不及待的把他推搡開，“老子不賣給你！趕緊滾，別耽誤我做生意！”

    “你看，人家老闆都這麼說了。”

    顧嬌嬌攤開手掌表示無奈，她知道自己這樣挺討嫌的，可相比於走斷腿，一個陌生人的討厭與否就太微不足道了。

    “現在得意，小心等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男人陰陽怪氣的丟下句話，耐人尋味的看了眼老闆，抱著手臂離開了。

    老闆樂呵呵道：“姑娘，實不相瞞，我家裏還有兩匹健壯的馬，就是剛纔那人太煩了，我不想賣給他……”

    “不用了，我買它就好。”

    顧嬌嬌搖頭，人生地不熟的，她心得多大啊纔會跟一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回家。

    老闆看出顧嬌嬌的疑慮，連聲道：“我不多收你錢，三十兩，你看中哪個就牽哪個走。”

    “我就喜歡這個。”

    顧嬌嬌直接攥住韁繩，掏出來三十兩銀子遞給老闆。

    老闆將銀子接到手裏，看起來卻並不怎麼高興。

    回去的路上，顧嬌嬌又碰到了先前那個男人，她本打算裝作沒看見，那人卻擠了過來，自顧的說著話。

    “行啊，挺聰明的，沒蠢到那一步。”

    “我跟你不熟。”

    顧嬌嬌語氣冷淡，那個老闆居心不良，這個男人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

    謝知寧摸了摸下巴，輕笑，“是不熟，可是你壞了我的好事，打算這麼賠？”

    顧嬌嬌懶得理會這人的胡言亂語，眼睛只看向前方。

    謝知寧語氣輕飄飄，“既然你害我沒能收了那隻厲鬼，不如就把你懷裏的賠給我吧。”

    “什麼鬼不鬼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顧嬌嬌面不改色，她用力握緊韁繩，腳下的步子加快了幾分。

    她纔不管那個老闆是人是鬼，打阿紙的主意就是不行！

    “若是再跟她一起廝混，說你能活三年兩載都是多的，現在迷途知返還來得及。”

    謝知寧緊跟不捨，他七歲開始捉鬼，什麼樣的沒見過，方纔一眼就看出這個女子損失了不少陽氣。

    阿紙縮在元寶裡瑟瑟發抖。

    跟主人廝混的明明是鬼大人，為什麼都算到她頭上了！

    好委屈。

    顧嬌嬌停下步子，皺著眉頭看喋喋不休的男人，“你要是再糾纏我，我就喊非禮了。”

    “你喊唄，反正大傢伙都看著呢，我可沒碰你一根手指頭，”謝知寧作無所謂狀，“我謝知寧從不走空，要麼，你配合我把剛纔那個惡鬼收了，要麼把你的給我，你選吧。”

    “你是謝知寧？靖州謝家的那個？”顧嬌嬌表情一言難盡。

    這世界還能再小一點嗎，收了付凌運的氣運子，怎麼就讓自己給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