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絕殺宮
鳳知瑤是在一陣陣說話聲中驚醒的。
等她睜開眼,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現在的狀況,便感覺到身上一陣刺痛。
想要去檢查身體,卻發現自己整個人根本沒辦法動彈。
兩隻手分開用鐵鏈拴著,整個人靠著手的支撐力纔沒軟在地上,但同樣由於不能坐下,整個身子顫抖個不停。
她半個身子被淹沒在一處水池裏,隨著她的掙扎,水花不停拍打在身上。
平日毫無威脅力的水花此刻卻如同尖刺一下又一下紮在身上。
“鳳姑娘可還好?”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鳳知瑤猛地一抬頭,視線朦朧處,是林墨清那張臉。
她笑的猙獰,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得意。
“我就知道是你。”鳳知瑤喘著粗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林墨清笑著晃晃手指,“你別誤會,我不是想要你的命。我只是——”
“想給你點教訓!”她的臉色霎時間如魔鬼般猙獰可怖,手起鞭落。
鳳知瑤右手臂的衣裳瞬間化作碎片飄落在水面上。
“哈哈哈。”林墨清笑的張狂,“終於、你終於是落到我手上了。”
“歡迎來到絕殺宮,我們的丞相府大小姐。”
“如何?”見晏君烈返回來,吳子宇急忙問道。
晏君烈搖搖頭,“尚且不知道對方的來路,看他們的穿著打扮也是普通的夜行衣,看不出真正的身份。”
“他們既沒有綁架我,也沒有帶走你。反而是帶走就鳳姑娘。”吳子宇若有所思。
“如此一來,是不是可以縮小範圍?”
“或者說,是跟丞相府有仇的人?”
晏君烈認真想了許久,依舊是沒有得到答案,他走到一旁,氣急一拳砸在樹幹上。
也就是此時他忽然看見樹幹上的痕跡,是一道鞭痕。
“這個鞭痕……”突然他猛地抬頭,轉向對吳子宇說道:“是絕殺宮!”
兵營中,吳子宇一路跟在晏君烈身後,還是沒忍住勸道:“要不再想想別的辦法?”
晏君烈沉默一會,搖搖頭,“這個方法更快且更有效率。”
“可是爲了一個鳳姑娘就調動士兵,成功解救出來還好,若是沒成功傳出去有多難聽你不是不知道。”
對於百姓來說,安居樂業纔是正道。
太平盛世時人們願意歌頌上位者的愛情,願意為他們的牽絆感動。
可是現在正是戰爭一觸即發之際,爲了一己私利調動士兵,一旦對方攻過來沒能守住,晏君烈恐怕得成為千古罪人。
這些道理晏君烈並非不懂,只是他也清楚絕殺宮的厲害。
絕殺宮自大興國建國就存在,可以說是一支世代連綿不絕的江湖組織,絕非是他一人就能解決的存在。
他起先的想法也簡單。
這裏正好是邊界,本就駐紮著許多兵營,他調動一部分人過去,只要短時間內快去快回,便不會有太大影響。
“再者說,如果你們皇帝知道,後果你自己清楚。”
不透過皇帝允許,私自調動士兵,無論是哪個朝代哪個國家,都能被視作是造反。
更別說還是晏君烈這種爲了自己的“私利”。
“你不用勸,我已經想好了。”晏君烈目光堅定。
“我只需要他們跟著我到絕殺宮門口,解決掉門口的守衛就讓他們離開。”
“如果中途出事,我全權負責。”
已經是被綁架來的第二天,自此林墨清上次出現後,她已經一天沒有再過來。
然而鳳知瑤身上的傷口卻是越來越嚴重。
林墨清下手極狠,鞭子落過之處皆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由於沒有及時處理的緣故,加上一直泡在水裏,有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
“嘖嘖嘖,真沒想到我有一天能再見到你這麼狼狽的樣子。”
早在王府她就想這麼整治鳳知瑤,可惜到底是在王府裡,爲了她的形象她不能這麼做。
可是現在,機會就在眼前,林墨清簡直心裏高興的要發狂。
“你還真是準時到。”鳳知瑤抬起頭,斜視她一眼,冷笑。
林墨清最恨就是鳳知瑤用這種眼神看著她,一下讓她想起晏君烈對自己態度的轉變。
“你給我閉嘴!”林墨清氣急敗壞抬手就是一鞭子,不解氣又反覆抽打了兩三鞭。
鮮血一滴一滴滴落在水面上,明明身體疼的半點力氣沒有,但爲了面子,鳳知瑤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驚撥出聲。
不知怎麼的,這一刻她眼前忽然閃過晏君烈的身影。
她突然有些懷念他那時而冷漠時而不正經又時而直男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話語。
“雖然不想告訴你,但是看在你快要死了這麼可憐的份上,那我就好心告訴你。”
“其實你在王府裡遇到的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一瞬間,腦海中閃過曾經在王府的點滴,包括被冤枉被嘲笑被辱罵,一樁又一樁。
而無論是哪件事,都少不了一個人的身影——林墨清。
“還記得你掉進水裏那次嗎?知道為什麼明明掉進去的是你,而師兄責罰的還是你嗎?”
林墨清輕聲低語道:“因為在你之後,我自己也跳下去,然後說你找我麻煩咱兩才一起掉進去。”
“你真是惡毒。”鳳知瑤冷漠道。
“對,我就是惡毒又如何?”林墨清得意洋洋笑道,“不然你以為王爺為什麼會那麼討厭你?”
“如果只是因為你強迫他娶親,他不理你就是,王府家大業大,養個王妃還是養得起的。”
“他之所以那麼恨你,甚至縱容下人欺壓你,是因為我啊。”
分明是極為恥辱的事,林墨清卻說的好像她做了件大好事一般。
“因為我在他面前說你討厭他,只不過是爲了羞辱他才故意嫁過來。”
“所以之後你覺得你再裝著賢良淑德的樣子,他會覺得你是真愛呢?還是故意噁心他呢?”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難怪原主身份尊貴卻被欺負成那樣,難怪晏君烈沒有看在丞相府的面上對她照顧。
一切都突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