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的語氣平靜，神色冷淡，看不出她半點情緒起伏。

    但偏偏她說的每句話都如同刀子般紮在莊凌薇心口上，每說一句她的身體就顫抖一次。

    莊凌薇被她懟的啞口無言，想要反駁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可是她依舊不甘心。

    因為這次確實不是她冤枉的！她就是塗了鳳知瑤給的藥膏以後才變成這樣！

    況且這個女人又是哪裏冒出來的？聽她的話應當也是個宮裏的小主，可是——

    莊凌薇上下打量她，眼神著帶著幾分不屑。

    就算是小主又能如何，說白了也就是個伺候皇上的工具，能比得過晏君烈的身份？

    她的眼神盡數落入柔妃眼中，就知道這傢伙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安分，或許是壓根沒有把她放在心上。

    “好了。”皇帝出聲，“哭成這樣成何體統？你，帶她下去清洗一下再回來。”

    被指到的柔妃瞬時間心花怒放，正好她還愁沒機會整她，現在不就是機會送上門。

    柔妃身邊的宮女立馬上前將莊凌薇扶了起來，“好了帶她去後院吧。”

    說著柔妃又對著德妃行了個禮，“德妃姐姐，先借你家後院一用。”

    “隨意。”德妃笑了笑。

    待幾人來到後院，莊凌薇正準備伸手去夠水桶中的水。忽然感覺臉頰被什麼狠狠抽了一下。

    等她睜開眼卻發現眼前一片朦朧，原來方纔是那水打在她臉上所以才感覺疼。

    還不等她反應，那第二道水再次抽了過來，莊凌薇想要躲避卻被連帶著潑了一身水。

    “你幹嘛？！”莊凌薇怒道。

    “我幹嘛？你管我呢。”那宮女笑的分外猖狂，見她滿臉不服氣，直接將整盆水端起來整個倒在她頭上。

    莊凌薇一下被從頭到尾澆了個透心涼，她不可思議地瞪著那宮女，剛準備發作忽然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我說你這樣可就不對。”是柔妃。

    她還以為柔妃是來幫自己說話的，沒想到她下一句話便是，“你做的這些明顯，等會怎麼跟陛下交代？”

    “這不明擺着告訴陛下你整她了？”

    “你們是一夥的！”莊凌薇驚訝。

    柔妃淡淡一笑，“怎麼能說是一夥的那多難聽。”

    而後吩咐身旁的另一位宮女，“你去告訴陛下，說莊姑娘因為不小心打翻了水盆身上溼透，所以要帶她回宮換件衣裳。”

    “是。”

    莊凌薇就算再蠢也知道，這要是跟著去了就真是任人拿捏，她哪裏會肯。

    可是柔妃身邊的侍女卻力氣奇大，直接架起莊凌薇就往外走，順便還捂住了嘴不讓她叫喊。

    人一路被駕到柔妃宮裏纔給放下，柔妃揮揮手，“去你房裏取一件衣服來。”

    “你讓我穿宮女的衣服？”

    柔妃不屑笑了笑，“你不會是以為我想借機羞辱你吧？我還沒那麼無聊。”

    說著宮女將衣服送了過來，那材質單是看著就知道價格不菲，怎麼會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能負擔得起的。

    除非眼前的這人身份地位真的不一般。

    “你放心，我雖然不喜歡你，但也不屑於在這種下三濫的地面整你。”

    “要整我只會正大光明，懂嗎？”

    莊凌薇強忍著眼淚換好了衣裳，令她驚奇的是，身上這身比她方纔穿的那身質地還要好些。

    “既然你這解決了，那該來算算咱們得賬了。”

    柔妃上前一步，掐住了她的下巴。

    “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你這般，藉着男人就到處欺負人的。”

    “不過是認識了一個厲害點的男人就耀武揚威，你也太給女人丟臉了。”

    莊凌薇不服氣，“你這話說的不對。看樣子你應該說宮裏的哪個小主吧？這麼一來，你不也是靠著皇帝纔在這裏對我耀武揚威的？”

    柔妃一聽，如同聽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笑了起來。

    “本宮要想整你，壓根用不著這層身份。”

    “我呸！不過是個裝模作樣罷了，不就是個寵妃仗著皇帝的氣勢欺負人，還在這裏裝的那麼好，噁心誰呢？”

    “我告訴你！我就是靠著男人又怎麼樣？！大大方方承認沒有什麼丟人的！”

    “你要是敢對我怎麼樣，烈王爺不會放過你的！”

    “大膽！”柔妃身旁的宮女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柔妃娘娘面前居然敢如此放肆！”

    柔妃？莊凌薇心裏一杵，她還以為頂多是個貴人之類的，沒想到居然是妃位。

    知道柔妃的真實身份後，莊凌薇的囂張氣焰去了大半，顯得她方纔的憤怒更像是強弩之末。

    “烈王爺？那確實挺厲害的。可是，那又如何呢？”柔妃擦了擦手，抬了抬下巴。

    “走吧，不然陛下那邊肯定著急了。”

    “是。”

    待一行人再度返回德妃的住處，屋子裏的人已經開始閒聊，姿態分外放鬆，見到他們回來反倒還有些不高興。

    “你這臉。”德妃瞥了一眼，立即脫口而出。

    莊凌薇的半邊臉本就因為起紅疹密密麻麻一片紅，方纔又被宮女扇了一巴掌，這半邊臉直接腫了起來。

    又紅又腫的，看著分外駭人。

    還不等柔妃坐回去，莊凌薇當即跪在地上開始哭訴。

    “陛下求您給民女做主，這柔妃娘娘，方纔說是要民女回去換衣服，其實是故意要整我！”

    “您看我這臉，就是她身邊那個宮女給打的！”

    皇帝看了一眼，問道：“柔妃她說的可是真的？”

    “臣妾不想說謊，確實是這樣，不過要問她自己說了什麼。”

    “你方纔說了什麼惹得她不快了？”

    莊凌薇結結巴巴了一會，剛想好措辭卻被柔妃身邊的宮女搶了先。

    那宮女先她一步同樣跪了下去，說道：“陛下要責怪就責怪奴婢吧。”

    “方纔這莊姑娘口出狂言，說娘娘不過是陛下您發泄的一個工具，奴婢實在不願這汙言穢語辱了娘娘的耳朵，所以才動手的。”

    “她說的可是真的？”皇帝的語氣已然不快。

    “是、是。”莊凌薇沒了辦法，“可那也是她羞辱我在前，我沒辦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