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識破
蔚安辰抬起頭來,露出脖頸處駭人的紅痕來。
他一邊說一邊刻意又抬了抬頭,好讓鳳知瑤看的更清楚些。
果然鳳知瑤一看到紅痕,脾氣又上來,她直接將人扶起來說道:“我不知道你究竟什麼意思,如果可以我希望向他道歉。”
說罷扶著人頭也不回離開,留下晏君烈一人留在原地氣得幾乎要吐血。
此刻他是又難受又自責,難受的是鳳知瑤的不信任,自責在於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幕似曾相識。
曾經林墨清在他面前裝綠茶時,自己也是這般維護著,絲毫不顧忌鳳知瑤的感受。
現在他可算是切身體會到當時鳳知瑤究竟是什麼感覺。
是報應吧,肯定是報應,他突然很想笑,又搖搖頭心裏越發難受。
“我說。”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過頭,是劉嘉軒。
“我都聽說,你也不必太自責。這種事確實是沒辦法的,畢竟在沒有證據之前想讓人相信是很難的。”
他極力安慰晏君烈,幾乎是挖空腦子裏所有能用的安慰人的話。
“我明白,本身就是我的問題,太沖動太魯莽。”
其實晏君烈此刻也有些埋怨,埋怨為什麼她總是不願意相信自己,不肯聽自己的話。
但是這份埋怨再付被愧疚所掩蓋。
“其實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那個蔚安辰。”
“你也覺得眼熟?”晏君烈一怔,急忙問道。
“沒錯,他的臉倒還好,但是他的一些動作和身形,確實似曾相識。”
“原來你們都這麼覺得。”說話的是溫韓,他拎著個醫箱,嘲諷似的睨了晏君烈一眼。
“讓你脾氣收斂點不聽,這下可麻煩。”
“別說風涼話。”劉嘉軒急忙勸道:“咱們先進去商量,既然都覺得他眼熟,那肯定是在哪裏見過沒錯的。”
三人來到中堂,席地而坐。
“你們有沒有印象是在哪裏見過?”晏君烈問道,“如果能排除出地點,說不定能知道是誰。”
“沒印象。”劉嘉軒搖頭,“我也是剛來大興國沒多久,就算是遇到也可能是在大街上。但是他給我的熟悉感太深,我總覺得在燕國就見過。”
“難不成就是你們燕國的人?”
“要真是如此,我就不會坐在這裏跟你們商量。”劉嘉軒無奈說道。
“你們有沒有發現,我們說來說去都是說他眼熟,但又不是說那張臉,所以有沒有可能——”溫韓一臉認真說道:“他那張臉其實是假的。”
“人皮面具?”晏君烈皺皺眉頭,反應極快。
“你說的有道理。”劉嘉軒恍然大悟,“所以我們覺得他身型眼熟,臉卻沒有印象。”
“沒錯。”溫韓肯定點頭,無意間他瞥見晏君烈正在發呆,再三觀察後疑慮道:“他好像跟你有點像。”
“跟我?”晏君烈不可置疑。
“確實,就是你剛纔的表情,眉眼間當真是似曾相識。”
“仔細想想好像是有一點,但又不是一模一樣。那他照著你的樣子來,又不做的一模一樣,能圖個什麼呢?”
“騙取知瑤的信任。”溫韓一字一句。
“你想,如果一個人跟你認識的人相似,是不是相處時不經意間就會將其代入對方。”
“興許他是希望知瑤在看見他的時候,能想起你。”
“只要他的初步目的達到,之後再想做什麼都方便的多。你看他現在不就完全騙取了知瑤的信任。”
“不愧是溫太醫,腦子轉的就是快。”劉嘉軒感慨。
“有可能是人皮面具,也有可能是易容——等等?!”劉嘉軒一愣,“你們可知道有個邊遠小國,臨國?”
晏君烈皺緊眉頭想了想,“好像確實有,不過國家比較小,平時也鮮少惹事,存在感確實不強。”
“沒錯,幾乎沒有國家同它開過戰,自然也沒將其放在眼裏過。”
“照你的意思,這同臨國又有什麼關係?”溫韓並未去過臨國,自然是一無所知。
“你們有所不知。曾經燕國的巫蠱之術比現在還要盛行百倍,一些巫蠱師爲了讓自己更厲害,會雲遊四海瞭解不同國家。”
“其中臨國早些年同燕國交往密切,便是因為他們盛行的易容術。”
“巫蠱師行走江湖需要自保,其中易容便是一項高深的學問,於是不少燕國巫蠱師會去臨國學習。”
“只是後來巫蠱之術沒有那麼盛行,兩國來往自然沒那麼密切。別的不說,起碼我便沒太聽說過臨國的事。”
“據說是因為最早的臨國子民生的極醜,他們希望能變得更好看些。他們的易容術,能讓一個醜男人瞬間變作謙謙君子。”
“原來如此。”溫韓若有所思,“假設蔚安辰是臨國人,那麼就說得通。”
“他仿製一張與你相似卻又並非一模一樣的人皮面具,藉此與知瑤朝夕相處,一步步騙取信任。”
“一旦一兩人建立起信任。他想再做些什麼會方便的多。”
“你看,這第一步已經很成功,他們兩個的關係已經被挑撥。”劉嘉軒聳聳肩,頗感無奈。
“我去找人調查。”晏君烈站起身,毫不廢話。
將江淮喊進來後,她直接道:“你找人去打聽有關臨國的事,最近是否有臨國人入京,或者說之前有沒有過小動作。”
“他們應當會隱姓埋名,所以查的時候務必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江淮離開後,劉嘉軒看了看說道:“現在臨國那邊有人在查,但是你跟鳳姑娘怎麼辦?吵架了可不得和好。”
“再說吧,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以免又惹得她心煩。”
“感情這東西果然可怕,稍不留神就是萬丈深淵。”劉嘉軒搖頭感慨。
溫韓聽著故意回懟道:“既然如此,你直接對你父親說你喜歡男人,多省事,一勞永逸。”
“別,到時他準得罵我。”
他們兩人爲了活躍氣氛,你來我往,偏偏晏君烈卻是半點開玩笑的心思沒有,咧了咧嘴勉強算是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