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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受傷

    說著秦仲就撲通一聲給柳雲葭給跪下了,但他心中仍是想不明白,雖說一葉樓的主人是安和侯府的小姐確實算得上是機密,但是那人可是她的夫君呀?

    柳雲葭本來心中就很是氣惱,見秦仲跪她,更是煩躁,聲音都帶著火,“我又沒有責怪你,有什麼好跪得?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人精我都鬥不過他們,趕緊起來,給好好給我看著這個傢伙!”

    說完,柳雲葭便轉身徑直去了檔案庫,其實一葉樓的事情早晚也是要告訴齊慕殊的,讓他知道確實是不要緊的。

    但這件事是柳雲葭主動告訴的,還是被齊慕殊自己查出來的,那問題可就大了,這關乎著尊嚴和勝負的問題。

    而現如今,齊慕殊竟然還在事先預告的情況下明明白白地演了她一遭,這讓柳雲葭輸得那叫一個一塌糊塗呀!讓她怎麼能不氣?

    她這幾層馬甲,她自己左捂右捂還是被齊慕殊一件件的扒沒了,那挫敗感簡直無法形容。

    柳雲葭到檔案庫的時候,裡面只點了兩盞燈,因而有些昏暗,兩個小廝坐在一旁的案几旁邊看守著,齊慕殊則斜靠在那玄鐵的籠子裡,仰頭望著頂上,似乎在想些什麼。

    雖然只有一個模糊的側影,而且他還帶著檀折的人皮面具,但是柳雲葭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齊慕殊,就那個側臉的弧度,就那個邪氣中帶著一絲陰鬱的氣質,多麼的具有辨識度?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怎麼能把他當成檀折?

    見到柳雲葭,那兩個小廝立馬站起來迎接,齊慕殊動都沒動一下,老早他就聽到了腳步聲,知道她來了。

    柳雲葭衝那兩個小廝擺擺手,打斷了他們的行禮,直接讓他們出去,順便把門給關上。

    直到聽到外面的機關門關上了,柳雲葭才慢慢地走到齊慕殊的身邊,她抱著手臂眯起眼睛仔細地看了看齊慕殊臉上的人皮面具,別說,還挺像,跟阿晴的手藝有的一拼。

    柳雲葭輕哼了一聲,“怎麼着,王爺還捨不得把這人皮面具拿下來呢?扮檀折扮上癮了?我說王爺昨天怎麼對檀折那麼寬容呢,原來是在這裏等著我呢?王爺真是好計策呀!爲了打探一葉樓的訊息都直接親自上陣了,怎麼王爺您就偏偏對一葉樓這麼感興趣呢?現在的合作還不夠?非得吞併了您纔開心?”

    聽了柳雲葭的好一通陰陽怪氣地質問,齊慕殊終於是動了動,他低下頭輕輕地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摘掉,然後極緩慢極緩慢地望向柳雲葭。

    沒有了人皮面具的遮掩,那股子陰鬱的氣質盡數的散發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柳雲葭竟然還隱隱地覺察出了一絲哀傷,她的滿腔怒火,突然就沒有了那麼組的底氣。

    “我不是對一葉樓感興趣,我只是對你,柳雲葭感興趣。”齊慕殊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好聽,但此刻不帶有其他的任何一絲情緒,聽起來卻是那樣的冰冷。

    隔著一道鐵柵欄,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好像被無限遠的拉伸開,看著齊慕殊那平靜無波的雙眸,柳雲葭卻感覺到了深不見底地悲傷。

    齊慕殊就那樣靜靜地望著柳雲葭,“那一日,我深受重傷,你說,再也不瞞我了,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我是那樣的信任你,甚至你告訴我你是從異世來的那樣荒誕的話,我都相信了你!”

    說這話時,齊慕殊從手上摘下柳雲葭那一日給他帶上的指環,從那一日起,齊慕殊便從未將那指環摘下過,一直都帶著。

    不知為何,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的神色,柳雲葭隱隱地心慌了起來。

    “我那樣的信任你,可你呢?柳雲葭,你知道現在都還在期滿我。我為何對一葉樓感興趣?我承認,一開始是因為我覺得一葉樓很有本事,可以為我所用,可後來跟一葉樓達成合作之後,我就沒有理由再去調查一個合作伙伴了,這是江湖規矩。我查它,不過是因為你跟這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雖然沒有像紀朝之那樣明確地知道些什麼,但是從一些蛛絲馬跡之中齊慕殊也隱隱猜到,柳雲葭在一葉樓是很有地位的,她的樓主之位怕不是像她自己說的那樣,有名無實。

    說著活著,齊慕殊忽然笑了起來,“我以為你堂堂一個侯府小姐是迫於無奈所以纔跟這樣的一個江湖組織沾上了關係,我想的,不過是要保護你,讓你變回那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可我是萬萬沒有想到,你這位千金小姐不僅僅是安和侯府的千金小姐,還是一葉樓的千金小姐呢!”

    “我如今擅自闖入了一葉樓的禁地,你要如何處置我呢?小姐?”

    齊慕殊明明是笑著說這句話的,但這一身小姐卻讓柳雲葭頓時渾身都寒意四起,她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來,剛剛路上時的滿腔怒火此刻已消失殆盡,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的不知所措。

    齊慕殊雖然挺拔的站著,雖然在笑,但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裏卻沒有一絲的光澤,渾身都散發著一股破碎受傷的感覺,讓柳雲葭的心不自覺地抽痛。

    幾個深深地呼吸之後,柳雲葭才終於成功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再開口,已經沒有了剛剛的那般咄咄逼人,但仍然還是不甘示弱,“你是堂堂王爺,我能怎麼處置你?”

    “你可以殺了我,反正現在外面都以為我生死未卜,殺了我,也沒有人會起疑,而你就可以向你原先預想的一樣,不必再擔心受怕皇上針對於你,逍遙自在的養一堆面首。”

    明明這些話是柳雲葭昨天晚上自己說出口的,但是現在聽齊慕殊那樣雲淡風輕的敘述了一遍,柳雲葭竟然開始生氣了。

    “不許笑!”柳雲葭氣鼓鼓地衝齊慕殊喊。

    齊慕殊原本很是受傷,但是卻強打精神,被柳雲葭這麼一喊,他倒是愣住了。

    柳雲葭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生氣,她平時是很冷靜很能控制自己脾氣的一個人,但是一面對齊慕殊,她的情緒波動就非常的大,她不知道是為什麼,也控制不了自己。

    在齊慕殊一時錯愕的眼神中,柳雲葭直接開啟了那籠子的開關,將齊慕殊給放了出來。

    見那鐵柵欄從眼前緩緩升起,齊慕殊越發的緩不過神來了,看著他那難得的發愣的樣子,柳雲葭不知道為什麼越發的覺得心如亂麻,於是徑直走過去,直接一把抱住他,張開血盆大口學著他平時咬自己的樣子,一口咬在了他的耳朵上。

    但平時齊慕殊咬柳雲葭那是情調,都是輕輕地撕扯,柳雲葭這一下卻是嚇了狠勁地咬,縱然齊慕殊皮厚也是疼得腦袋直髮蒙,趕緊把柳雲葭拉開,疼得直皺眉頭,“你幹嘛?”

    這麼狠狠一咬,柳雲葭也是解氣了,於是直接掛在他的脖子上,理直氣壯地說,“我平日裏說了那麼多的話你一句都記不住,倒是把我氣你說要養面首的話給記得一清二楚?”

    雖然要養一院子的面首是柳雲葭奮鬥的初衷之一,但是她敢對天發誓,自打下定決心非齊慕殊莫屬之後她就把這份心思給收了起來,卻沒想到開玩笑地說出來卻被齊慕殊記在心裏來編排他了。

    齊慕殊原本沉浸在柳雲葭欺瞞他未與他說真話的傷痛之中,剛剛,那籠子落下來的時候,齊慕殊真的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晦暗了。

    自從他險些死在了回鶻山之後,他就把對人的信任都收起來了,就連太后,他都時時提防著一手,對紀朝之也是猜忌了整整三年,把他調查拿捏的徹徹底底之後,纔有了現在的關係。

    只有柳雲葭,他分明知道她的身後有極其複雜的關係存在,不論是一葉樓還是她的身世,他都堅定了選擇了她。

    可是結果呢?看起來兩情相悅,可其實他根本不清楚她的心裏在想什麼?

    好久好久,都沒有過這樣沉痛的心情了。

    可齊慕殊還沒來得及把這份沉痛給發泄出來,就被柳雲葭這一連串的動作給盡數打斷了,看著像往常一樣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小丫頭,齊慕殊微微愣了一下,然後便不自覺地接著她的話頭往下說,“你說得每一句話我都記得,只是這一句記得尤為清晰,柳雲葭,我曾經以為我已經很瞭解你了,但是我現在才發現其實我一點都不瞭解你,一點都不。”

    近距離的看著齊慕殊的眼睛,能夠更清晰地看到那雙黑亮的眸子裡面刺客空落落的,齊慕殊此刻的樣子像極了一隻身受重傷但卻倔強的默默舔舐傷口的獨狼。

    說實在的,柳雲葭有一些些地心疼了,被自己心愛的人欺瞞真的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柳雲葭實在是太知道這一點了,所以,齊慕殊嚐嚐這種感覺也是應該的!

    柳雲葭勾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望向齊慕殊,歪著腦袋問他,“哦?這樣嗎?那難道王爺就沒有任何期滿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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