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奶奶要跳樓了
怕是豬油蒙了心!!!
在葉秋秋的記憶裡面,二伯孃王桂芝的嘴巴跟刀子一樣,見誰都恨不得刺兩句,尤其是自己是個丫頭片子,在葉家卻是被個個寶貝著,更是她的眼中釘,心中刺。
沈秋萍摸了摸秋秋的臉,張口溫溫柔柔的懟了回去,“二嫂,你家東寶不是前不久已經擦過了嗎?這身上長了蝨子也長不了這麼快的!”
頓了頓,提起已經下地的葉東來,“東來也是你兒子,你也多少疼著點,你要是給東來擦身子,我二話不說就給你,但是給東寶擦過了,自然要讓出來的!”
王桂芝生了倆兒子,大兒子葉東來,二兒子葉東寶,葉家的人都知道,王桂芝偏心小兒子,對待大兒子不管不問的,不僅如此,對待大兒子還厭惡的緊。
這下,沈秋萍提起葉東來,就相當於戳了王桂芝的肺管子。
王桂芝氣的在廚房內直哼哼,恨不得把碗給摔了,又不敢大聲張揚,怕把隔壁耳房睡著的老太太給吵醒了,她敢鬧騰,老太太太當場就敢把她給趕出門,
王桂芝心裏窩著火,做事起來也是摔摔打打的,偏偏今兒的又輪到她當值洗碗,她心裏有著氣,注意力就沒在碗上,一不下心被粗瓷碗上的嚯口子給割到了手指。
莊稼戶人家的碗,多個嚯口子繼續用,那都是正常的事情,所以洗碗的時候,更要小心注意,別劃傷了手。
只是王桂芝這劃的有些狠,畢竟是出氣使了發泄勁兒的,當場疼的她直抽抽,罵罵咧咧,“倒黴的災星,一回來就把黴運給帶回來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紅旗生產大隊就多了一個流言出來,那林家的林杏是命裡極貴的,是個罕見的大福星,擱在誰家就旺誰,而葉家的閨女,卻是個命裏帶衰的災星,擱在誰家誰倒黴。
原本不過是私底下的流傳的話,但是不知道怎麼的,就越演越烈起來。
甚至連王桂芝都聽說了去,只是這話她卻是不敢當著老太太他們的麵說的,她敢說,老太太當場能拿著禿瓢掃把她給揍的三天下不來床。
不過,王桂芝對待這件事情是十足的相信,因為每次遇見那災星,她都沒碰上過好事。
她嘴裏罵罵咧咧的也越發厲害了。
廚房的事情,秋秋他們並不知道。
這會她和沈秋萍一塊去了西屋,葉建國是葉家三房,分在西屋,住過西屋的人都曉得,這種西曬的光,能把人給熱死了。
炕上躺著的秋秋的弟弟,東東,今年十歲,小傢伙瘦瘦小小的一個,撅著黑乎乎的小肚皮,躺在床上熱的直哼哼。
聽到動靜,他咕嚕一下爬了起來,看到來人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終於回來了!”
小孩兒和秋秋的關係特別好,晌午秋秋要和林杏去麥田送水的時候,他哭著要跟出去。
只是林杏說有小孩兒不方便,再加上秋秋也心疼的弟弟身體不好,出門熱著過了病氣兒,就把小傢伙給留在屋內,她走的時候,小孩兒還哭鼻子嚷嚷,在也不和姐姐好了。
只是,這纔多久,不到兩個時辰,秋秋一回來,小孩兒就把先前的事情忘的乾乾淨淨的,咧著豁牙的小嘴兒,一口一個姐姐,親熱的不像話。
東東是早產兒,打小就身體不好,是個藥罐子,個頭也比同齡人也瘦小不少,秋秋比他大四歲,抱著他的時候,卻是輕而易舉的,輕飄飄的,沒點重量。
東東到了秋秋懷裏,高興的咯咯笑,他攤開小手,手心裏躺著咬了一半快要化掉的麥芽糖,上面還沾著明晃晃的牙印和口水,他稀罕的咕咚咕咚咽口水,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大方的不得了,“姐,給你!”
秋秋眼眶一熱,她笑著把咬了一半的麥芽糖給推了回去,不由分說的塞到了東東嘴裏,她輕聲哄著,“藥那麼苦,下次別給姐留糖了,你自給兒吃!”
東東身體不好,一直都是藥罐子,基本天天都要喝藥的,西藥喝不起,實在是太貴了,所以都是找的隊裡面的赤腳大夫拿的藥方子,自己上山挖了藥草,回來熬的。
熬出來的藥汁苦的不得了,小傢伙每次苦的眉頭都皺在了一塊,恨不得哭的嗷嗷叫。
但是沈秋萍卻和他約定,只要喝三天藥不哭不鬧,就獎勵一顆麥芽糖,小傢伙勇敢的不像話,真的!連續三天哪怕是在苦,都忍著一次都沒哭。
好不容易攢到了一顆麥芽糖,他自給兒吃了一半,剩下的一直藏在手心裏麵,怕是連沈秋萍都不知道的。
東東嘴裏一甜,先是一喜,接著又哭喪著臉,急急的往外吐,卻被秋秋給按著了嘴,逼著他給嚥了進去。
麥芽糖本來就小,還是吃了一半又化了不少的,到了嘴裏麵,咕咚一聲嚥了下去,徹底沒了,東東不開心,悄悄的貼在秋秋的耳邊低聲保證著,“姐,下次的麥芽糖我一定、一定一點都不吃,全給你留著!”
他保證三天不哭,等第四天的時候攢一塊使勁兒哭。
秋秋上輩子是一個人,病懨懨的一個人,哪怕是到死的時候,也是孤孤單單。
這輩子不一樣,不管是葉建國,又或者是沈秋萍,還有面前豆丁大的小傢伙,他們一個個的都對自己好的不像話。
秋秋喉嚨一梗,有些酸澀,抬手捏了捏東東瘦的沒有二兩肉的臉頰,低聲保證,“以後姐掙錢了給你買巧克力吃!”
“巧克力是啥?”東東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
“就是吃起來苦苦的,越嚼越香的糖!”
“苦苦的是藥,纔不是糖!”東東噘著嘴,奶聲奶氣的嫌棄道,“姐姐笨,藥和糖都分不清!”
秋秋也不惱,她輕輕的笑了笑,摟著東東的額頭親了親,“嗯,姐姐笨,沒有東東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