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潑婦的嘴,殺人的刀!
“亭長!”
“苟爺,別睡了,出事了。”
驢蛋敲門半天沒人應,索性翻牆進到院裏。
趴在老亭長臥室窗戶根,扯著嗓子喊。
苟亭長夢中驚坐起,罵罵咧咧:“那個驢日的喊我?”
他推窗看著驢蛋,破口大罵:“你個兔崽子,是不是皮癢欠抽了?”
驢蛋慌忙擺手:“別生氣啊,柳山叔家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吧。”
苟亭長驟然變色:“糟了!”
他隨意披上衣服,撒腿就往外跑。
“苟爺,您慢點跑,別摔斷狗腿。”驢蛋對著苟亭長背影,好心提醒。
“信不信我抽死你。”
苟亭長頭也不回,邊跑邊罵。
驢蛋樂呵呵的撓撓頭,嘀咕道:“抽我,你能追得上才行啊!”
柳家,柳山低頭坐在門檻上,沉默不語。
張翠花摟著巧兒,站在他身後,無聲哭泣。
把柳家圍得水洩不通的村民,看著眼前這一家人,也是沉默不語。
氣氛顯得很焦灼,所有人為難起來。
他們已經確定,森羅鬼王那個夢,是最後的通牒。
村民們不想死,可也做不出逼迫巧兒嫁給邪祟的骯髒事。
所以,眾人皆是唉聲嘆氣。
沉默著,不知所措,盡皆愁眉苦臉。
誰知,忽然一道罵聲,打破了這份沉默。
村民們循聲望去,看到一臉刻薄相的婦人,蠻橫的推搡開人群,擠到前面。
“你們都啞巴了?都想給柳家陪葬是不是?”
婦人咬牙切齒的叫嚷著,恨鐵不成鋼的怒視著眾人。
眾人紛紛抬眼盯著她,囁嚅著嘴唇,無言以對。
“別鬧,趕緊給我退回來。”
這時,身形乾瘦的排骨男走上前,試圖拉扯女人退後。
很顯然,排骨男不想當出頭鳥,以免被人戳脊梁骨。
出雲村雖窮,但村民們都很淳樸善良。
並非如他人所言那般,窮山而水出刁民。
“滾開,別煩老孃。”
排骨男怕老婆在村裏是出了名的,人稱耙耳朵。
說話的夫人,是他媳婦刁玉,是村裏出名的捍夫。
刁玉嫌棄的拍開耙耳朵的手,惡狠狠道:“你想死就滾回家去,老孃還沒活夠呢!”
耙耳朵被罵的不敢還嘴,滿臉悻悻然,退到人群裡。
刁玉回頭咬牙切齒盯著柳巧兒,尖酸刻薄道:“哼,長得跟狐狸精似的,把鬼都勾來了,識趣的自己穿好嫁衣,別讓老孃動手,否者,我不介意讓村裏的老少爺們過過眼癮。”
或是覺得還不解氣,刁玉陰惻惻的巴拉不停:“你這種狐媚子,活著就是禍害,爲了全村人的性命,你最好老實認命。”
刁玉惡毒無情的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狠狠紮在柳巧兒,本就驚懼的心臟上。
張翠花頓時怒了:“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她說著話,便朝著刁玉衝上去。
眼看衝突爆發,村民們連忙拉開她們。
刁玉被人拉著,依舊喋喋不休嚷嚷道:“老孃怕你啊!你閨女是勾人的狐狸精,你也不是好東西,鬼知道你給柳山戴了多少綠帽子。”
“你……”
張翠花氣得淚眼朦朧,渾身顫抖。
柳山終於壓不住火氣,被人如此羞辱,他寧願去死。
“老子打死你。”
柳山怒吼著抄起牆角的鋤頭。
眾人慌忙又拉著他,生怕弄出人命,勸道:“冷靜,別衝動啊!”
刁玉嚇得不輕,不過見柳山被人拉住後,再度叉腰叫嚷:“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
“放屁!”
柳山氣得滿臉漲紅,奮力掙扎著,欲擺脫眾人的拉扯。
“都給我住手。”
眼看混亂不堪之時,苟亭長緊趕慢趕,氣喘吁吁跑來。
他上氣不接下氣,喊了聲險些沒背過氣去。
“亭長來了,都讓開。”
不知是誰喊了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主動讓開條通道,被擋在後麵的苟亭長走到院中。
“柳山,你這是幹嘛?”
苟亭長看著雙眼猩紅的柳山,急得直跺腳。
他指著柳山鼻子,沒好氣道:“殺人是要砍頭的,你死了,讓翠花和巧兒怎麼活?”
柳山聽到這話,胸膛劇烈起伏,深深撥出幾口濁氣,強壓內心憤怒。
“沒準把不得你砍頭,你婆娘好多勾幾個男人呢!”
刁玉刻薄的話幽幽香氣。
“賤婦,閉上你的破嘴。”
苟亭長猛地轉頭怒喝。
刁玉被嚇得激靈靈打個寒顫,悻悻笑了笑,沒敢再多言。
“刁玉,你是不是想勾男人,可是男人都嫌你長得醜,你就到處造謠。”忽然人羣后響起道蔫壞的聲音:“村裏的王跛子,正好娶不到媳婦,沒準他勉為其難讓你勾。”
循聲看去,正是剛纔通知苟亭長的驢蛋。
王跛子卻是不樂意:“驢蛋,你狗日別胡咧咧,老子娶不到媳婦,那是眼光高。”
眾人聞言,皆是鬨堂大笑,沒人給刁玉面子。
“刁玉,你到處造謠,小心死了下拔舌地獄。”
“鄉里鄉親的,你怎麼能說出這麼惡毒的話呢!”
“做人別這麼尖酸刻薄,你是殺人不用刀啊!”
驢蛋開頭調侃,那些看不慣刁玉的人,都對她指指點點起來。
刁玉被就被驢蛋氣得險些沒背過氣去,聽到眾人都指責自己,立馬不爽了。
她叉腰跳腳:“等晚上,全村人跟著陪葬的時候,我看你們好裝不裝好人。”
聽到這話,所有人頓時沉默。
苟亭長把村民們的神色盡收眼底,怕他們說出無情的話。
掃視眾人,朗聲道:“我已經請了法力高深的劉公子,有他在,絕對不會有事。”
“劉公子?”
大家面面相覷,又不是和尚道士,能有多厲害。
苟亭長對柳山問道:“劉公子呢?”
柳山轉頭看了眼柳巧兒的閨房,正與說話。
穿戴整齊的劉騰,已經從屋裏走出來。
“挺熱鬧啊!”
劉騰看了眼眾人,淡淡笑道。
他並非剛睡醒,而是在房間裡,打坐修行,不過外面發生的事,他都盡收眼底。
“劉公子。”
苟亭長和柳山一家,無不恭恭敬敬跟他打招呼。
“嗯。”劉騰微微點頭,算是迴應。
村民們的目光,齊刷刷匯聚在劉騰身上。
許多人神色間,都帶著懷疑和不信任。
這麼年輕,真的能如苟亭長所言那般,解決如此棘手的事。
劉騰看上去確實有股仙風道骨的氣息,但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
若是劉騰變成白髮蒼蒼的傲視,懷裏再抱著拂塵,估計大家都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