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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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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潛臺詞

    即使是趁機襲擊了敵方的匠人,干擾了他們的攻城時間,但是,在場的將領都明白,敵人的進攻是絕不可能停止的。

    果不其然,當太陽行至西方之時,城外的敵軍有了動作。

    攻和守作為反義詞,看似是遙不可及的兩端,然而將它們牽扯進來的,唯有**裸的流血廝殺,製作器械的匠人雖然被殺了不少,但是剩下的人還是將東西造了出來,只是器械簡單了些,數量有限了些。

    但是,這一起的的缺憾如果都能用人命給填上的話,那就沒什麼大的問題。

    而很顯然,這次的攻與防,就更是人命的填補。

    當攻城計程車卒在一聲令下以後,快速的朝著函谷關撲了上來。

    站在城頭上的馬超握了握手中的長槍,在他的視線裡,這些本如黑影計程車卒在慢慢的變大,甚至,自己都能看到他們手中所攜帶的武器以及身上穿的鎧甲。

    當然,最顯眼的還是被許多人架著的數架簡陋雲梯,他們在人群中猶如巨大的長蛇,朝著函谷關蜿蜒而來。

    守城這件事在前期是簡單的,只要別讓敵人靠近城牆就行,遠了就是弓箭的消耗,近了則是弩以及各種器械的聯合使用。

    當箭雨撒下來的時候,運氣好的身上的鎧甲會讓人逃過一命,運氣不好的則是被鋒利的鐵製箭頭狠狠的紮在臉上,帶起鮮血以及慘烈的嚎叫。

    當然,更倒黴的則是連慘叫的資格都沒有--被箭矢穿過喉嚨的人,能發出什麼樣的叫聲呢?不過是無力的在地上緩緩的抽搐,然後緩緩的隨著身體的血液流逝而死去。

    在這樣的戰場之上,瞬間死亡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因為你可以不用被傷痛所折磨。

    而此時的函谷關,簡陋的雲梯已經被架了起來,而勇武計程車卒已然是一馬當先,順著雲梯攀爬了上去。

    只是,面對他們的,是狠狠的從城頭上砸下來的石塊以及木塊,還有偶爾探出腦袋對著城下射出鋒利的弓箭。

    從高處掉下來,是一瞬間的事,爬的越快,爬的越高,摔下來的時候自然也死得更快。

    甚至最離譜的是,掉下去的時候身體穿過了大地上的武器,軀體攜帶著重力,狠狠的被武器貫穿的感覺,只是在腦海中停留了一剎那,然後是乾脆利落的死亡。

    雲梯搭在城牆之上,源源不斷計程車卒在朝著城牆攀爬而去,只是沒有一個人能從城牆內進去。

    最可怕的添油戰術開始了。

    這些被派上來計程車卒,就是被用來確定敵人的精力以及戰鬥力的,若是能瞬間攻上城牆,那麼對於城外的這些人來說,這將是一個最好的訊息。

    而此時的馬超正在全身關注的指揮著,因為,他麾下的人馬太過於稀少,所以,偶爾的失誤對他們來說,就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此時此刻,唯有全神貫注而已。

    不時紛飛的箭矢、被火焰燃燒的木頭,身邊倒下的屍體,麾下士卒的嚎叫,都不能讓那馬超分—點神。

    他只是冷靜的觀察著敵人的動作,吩咐著麾下,做著自己本能的應對。

    天色緩緩的暗了下去,唯有西方,已經沉落下去的太陽依舊在執著的揮灑著自己的光芒。

    對著夕陽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但是在這片夕陽之下,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心情欣賞夕陽的美麗。

    他們在奮力的搏殺,以求自己能活下來。

    當夕陽完全沉沒的時候,天色也緩緩的暗了下來,如潮水一般計程車卒遠離了這座城池。

    他們已經把許多人的性命丟在了這兒,並且看樣子,這種狀態還得持續很久。

    要麼是這座城池被攻破,要麼是他們這些攻城的人都死乾淨,事情就是這麼殘酷。

    戰場上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有人都想活下去,所有人都得殺了別人才能自己活下去。

    被命運煽動的人生,其實選擇也不是很重要,況且,這些人,選擇的權利也近乎沒有。

    天色緩緩的暗下來,架在城牆上的雲梯被狠狠的推了下來,從高處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隨著雲梯倒地的聲音傳來的,還有一個人的慘痛的哭喊。

    他是一個傷兵,應該是在戰鬥的時候身上中了箭矢,然後暈了過去。

    只是原本被推倒的雲梯正好把他從昏迷之中叫醒,當然,叫醒的代價有點大,因為,此時此刻,他正在抱著自己的腿慘烈的嚎叫。

    雲梯落下的時候正好砸在了他的腿上。

    於是,在天光慢慢變暗之時,一個人佝僂著腰部,身邊是倒下的染血大唐旗幟,天邊是聚集的烏鴉,遍地是箭矢以及各種各樣的武器。

    他在抱著自己的腿哭喊。

    "我的腿啊。我的腿。”

    "好疼啊,我怎麼動不了啊。”

    "誰來救救我啊,我還不想死,我想活著。”

    "我還沒娶過媳婦呢!"

    馬超定定的看著他,聽著他的慘叫,只是一言不發。

    而城牆之上,所有計程車卒能站立的都站了起來,靜靜地看著城牆之下,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唯有偶爾響起的一聲烏鴉或者是野狼的嚎叫,與他的聲音應和在一起。

    "給我拿把弓來。”馬超沉默了良久,開了口。

    很快,弓就被遞了過來。

    馬超緩緩的從箭壺裏抽了一隻箭出來,搭在了長弓之上。

    對準了城下的人。

    "他應該沒超過二十歲,不然還不會沒結婚。"馬超心裏想著。

    "噪。”手裏的箭不知怎麼的,就射了出去。

    只是,沒中。

    又拿了一隻箭,搭在了長弓之上。

    "下一次投胎,可得運氣好點啊。"馬超心裏又在胡思亂想。

    "寧為太平犬,莫為亂世人。”

    "噗嗤。”箭射了出去。

    穩穩的、狠狠的鑽進了他的腦袋裏麵。

    他的嚎叫也停止了。

    只是,抱著腿的姿勢沒有變化。

    天邊的烏鴉嘶鳴以及野狼的嚎叫的聲音變得更大了些。

    馬超收起了弓。

    士卒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沒有人會在乎一個死人!

    他們現在更想要面對的是:如何讓自己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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