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把這些影片發出來？”白朵的聲音發顫，整個人都在抖。

    不用龍一一說，小魚也知道，對於白朵來說，那一段日子是她最灰暗的日子。

    雖然霍思遠沒有對她造成什麼實際的傷害，但那些羞辱和陰影，是時刻伴隨著她的。

    也正是因為那一段過去，不管後來她和程風怎麼互相糾纏，互相折磨，不管霍思遠怎麼對她好，她都沒辦法接受霍思遠。

    小魚看著白朵，一陣恍惚，似乎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她也曾經流著淚質問為什麼……

    結果是什麼來著……

    沒有人回答她，沒有人能回答她。

    小魚撥出一口氣，看著白朵，第一次面對她心平氣和：“我沒有。”

    “你沒有？不是你是誰？”白朵眼淚洶涌而出，“影片是你拍的，每一個都是你拍的！你不是答應爸爸刪除了嗎？你刪了嗎？”

    當然沒有，顧月還打算繼續拿這些影片威脅白朵呢，怎麼可能刪除。

    白朵情緒激動，衝上來搶走了小魚的手機。小魚並沒有反抗，她已經將自己對氣運之子和氣運之女的容忍度調到了滿級。

    顧月的手機密碼是程風的生日，白朵輕鬆開啟，果然在相簿裡找到了這幾個影片。

    她崩潰大哭，用力把小魚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手機四分五裂，白朵的情緒也進一步失控：“你根本不懂！你什麼都不懂！”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用什麼威脅我！”

    “虧我還以為我們要和好了！”

    白朵語無倫次，眼淚好像不要錢一樣流著，吼了幾句後轉身跑出了教室。

    小魚無奈，衝程風：“追啊！愣著。”活該你追不到姑娘。

    程風這才反應過來，拔腿衝出教室，追白朵去了。

    教室中的人被白朵這一通歇斯底里給嚇到了，畢竟白朵的人設可從來都是溫柔善良，甜到掉牙。

    反而是小魚面無表情，異常淡定，蹲下來將手機碎片撿了起來。

    “小魚，我要被白朵嚇死了！她不是聖母系女主嗎！”龍一一心有餘悸。

    小魚沒有回話。

    “南望舒不是那個南望舒，白朵不是那個白朵，小魚，你說我們會不會進錯世界，拿錯劇本了？”

    “應該不會。”龍一一自問自答，“雖然我神力不高，但是接收世界資訊的能力還是不差的，不可能有問題。”

    小魚將手機丟進垃圾桶：“劇情有所改變，他們發生變化，也算正常吧。”

    龍一一懵圈：“這個世界的程式是設定好的，劇情也是既定劇情，唯一的變數就是南望舒的反派力變強了，導致世界崩壞。”

    小魚頓了頓：“有什麼關係？只要結局是好的，不就行了？”

    “可是你之前不還費盡心思去試探南望舒是不是劇情裡的南望舒嗎？現在白朵也不是劇情裡的白朵，你是不是也很高興呀？”

    “她是不是，關我屁事。”小魚無語，什麼時候她的形象成了悲天憫人的大善人了？

    在乎南望舒不過是爲了贖罪罷了，白朵怎麼樣，程風怎麼樣，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正這樣想著，就聽見南望舒的聲音：“小魚！”

    小魚回頭，就看見南望舒氣喘吁吁地跑來，滿臉焦急：“你沒事吧？”

    沒來由的，小魚心裏一暖：“我能有什麼事。”

    “我聽說了。”南望舒小心翼翼地整理措辭，“白朵上熱搜的事情。”

    小魚點頭：“你也覺得是我乾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南望舒直起身子，凝視著小魚，他的目光堅定，“但是我相信你。”

    相信嗎？

    小魚微微一愣。

    她也曾被信任過，僱傭兵出任務的時候，她的搭檔必須無條件信任她，纔能有無與倫比的默契。

    可是那是用無數鮮血和死亡才磨練出的信任，除此之外，再沒有別人說過相信二字。

    她也曾以為自己根本不需要信任，可是聽到南望舒這麼說，她還是恍惚了一瞬。

    “那我不能辜負你的信任了。”小魚回神，露出笑來。

    顧月長相明媚，是人群中亮眼的存在，而小魚這般笑起來，簡直光彩奪目，一下子讓南望舒挪不開視線，只能痴楞楞地說：“好。”

    ……

    “開了嗎？”課間休息時，學校的廣播突然傳出了小魚的聲音。

    隨即是南望舒的聲音：“已經開了，可以說了。”

    學校裡的學生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就聽見小魚開口：“我是顧月，對於今天熱搜的事情，我想做一個澄清。請大家拿出手機，搜尋顧氏直播間，加入我的直播。”

    “我將當著所有人的麵，自證清白。”

    學校瞬間炸開鍋來，大家紛紛拿出手機，搜索到小魚的直播間，點進去一看，裡面已經有了上萬人。

    有心人已經上微博搜尋了一番，發現顧月的賬號轉發了那條曝光微博，加了tag，放上了直播賬號，並且說了同樣的話：

    我將當著所有人的麵，自證清白。

    有眼尖的已經看到那條微博被顧氏集團的官方號轉發，直播間裡也有一個名叫“顧氏集團”的號。

    正是因此，直播間的人數一直持續高漲，所有關注這件事的人都加入了直播間。

    一傳十十傳百，直播間的人數在短短几分鐘內突破了十萬。

    直播間有兩個視窗，一個是攝像頭，正對著小魚的臉，能看到她面前擺放了一臺電腦。

    而另一個視窗則是電腦的投屏，螢幕上就顯示著那條曝光微博的id。

    小魚抬頭，面向鏡頭，開口：“希望大家能在觀看的過程中錄製螢幕，將接下來的影片儲存起來。”

    說完，她低下頭去，纖細修長的十指開始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

    螢幕介面也發生了改變，一串串程式碼在螢幕上飛速閃過，隨著小魚的手速越來越快，那些程式碼也越來越多。

    “找到了。”小魚沉靜的聲音響起，“IP地址是在……這裏。”

    小魚揚了揚眉毛：“希望這個人能現在站出來自己承認，否則，接下來的事就不是你能承擔得起的了。”

    “我給你三分鐘。”說完，小魚靠在椅背上，悠閒地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表。

    南望舒舉著手機，看著攝像頭裏的小魚，眼中露出笑意來。

    她這樣遊刃有餘的樣子，實在太美了。

    “三分鐘到了，看來這個人不願意承認，那我們繼續吧。”

    說完，小魚放下茶杯，直起身子，繼續敲擊鍵盤。

    彈幕有懂電腦的炸了鍋：“她是在黑那臺發微博的電腦！”

    “那臺電腦的防火牆不是一般的軟體，似乎是定製款！”

    “沒錯，威力很高，如果不能突破它，就會被它反攻擊，下載病毒！”

    “怪不得那個人不願意出面，原來是留有後手。”

    “顧月能行嗎？找出IP地址不是什麼厲害事，黑這種電腦纔是難上加難！”

    小魚翻飛的手指沒有停下，她面無表情，這種工作她上一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他們認為的難度極大的防火牆，對於小魚來說，不過是一個練手的玩意兒。

    要知道她上一世，可是單槍匹馬黑進了某國政務大樓，讓整棟樓的燈光閃出了一個摩斯電碼：SB。

    只因爲某個官員惹到了她。

    不到三分鐘，螢幕上鮮紅的畫面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小魚吹了一聲口哨，肆無忌憚地遠端操作那臺電腦。

    馮露寒緊緊攥著手機，她從剛纔的不屑，已經變成了臉色慘白，冷汗直冒。

    遲了，一切都遲了。

    誰能想到廢物顧月還有這樣的本事？

    誰能想到她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去攻擊她的電腦！

    當初發影片的時候，想到她電腦內設的防火牆非常高階，這纔沒有去網咖，現在想起來，簡直是愚蠢！

    “哦，馮露寒啊。”小魚看著電腦名稱，馮露寒的小電腦。

    “讓我們看看馮露寒同學是怎麼拿到這些影片的吧。”她一邊說一邊進入馮露寒的系統，找到那幾個影片，開始查詢來源。

    來源是一個郵箱。

    小魚順著郵箱，又找到了一個IP地址。

    “呵。”小魚冷笑一聲，“原來是你啊。”

    她熟練地操作了起來，將另一臺電腦的主頁展示在大家面前。

    這就更有意思了。

    因為屏保就是電腦主人的照片，還是尺度很大的那一種。

    “啊！”

    “秦湘暈倒了！”

    “快送醫院！”

    小魚直視鏡頭：“看來這件事已經結束了。”

    “影片是我拍的，但是我沒想過曝光，我已經種下了一個程式，二十四小時之內，網路上所有影片都會自動刪除。”

    “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說完她衝南望舒點了點頭，直播中斷。

    所有看直播的人都驚訝於小魚的鎮定，更有懂行的人意識到小魚方纔那一通騷操作有多亮眼。

    安靜了幾分鐘的校園突然爆發出一陣子歡呼：“顧月太牛逼了！”

    “顧月這技術太強了！”

    “以前怎麼沒發現她這麼颯？”

    “我的天，長得又好看，又正義，還能用這種囂張的方式把陷害自己的人找出來，我說她是女神沒人反對吧？”

    就在所有人震驚的當口，廣播又響了。

    “喂，爸。”小魚的聲音響起，顯然是接了電話，沒有意識到廣播還沒關。

    “哦，是我。作為公司官方賬號，這麼容易就被盜走，我覺得你手底下的人不太行。”

    “至少我幫你解決了這個問題，盜號的事情就揭過吧。”

    “知道了，再見。”

    ……“我靠！原來顧氏集團的官號是顧月操作的！這麼大集團的官號能被盜走這麼長時間沒被發現？”

    “女神！女神！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