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菜雞互啄
南洛初被兩個弟子叫出來,一路上慌忙詢問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那兩個弟子口風不嚴,便將前堂發生的事一五一十抖了出去,這一下可教南洛初嚇得不輕,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不行……我腳扭了,走不動了!”南洛初滿頭大汗,捂著自己的腿,“你們帶著早早先去,我隨後就到。”
兩個弟子雖然有些狐疑,但眼前這位畢竟是掌門的愛徒,自然不會起疑,關心了兩句後,就抱著南洛初和蔣北修的孩子往前堂去了。
他們的孩子只有小名,叫早早,瞧得出南洛初對南江晚的恨意,連自己兒子的小名都要壓她一頭!
可惜這孩子自打出生起就沒見過日頭,更別說見他的親爹了!他的親爹可沒那麼想讓他活著!
南洛初準備逃,是有意將孩子留下的。
一來所有人都會覺得,當孃的不會離開自己的孩子,可她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二來,早早是無辜的,南江晚平素裡橫行霸道,卻是個軟性子的,定然不會對一個孩子痛下殺手!而且修道界知道早早的身份,也不會放任南江晚對他做什麼的!
三來……南洛初運功逃跑,勾起唇角來。
南江晚不去找蔣北修,卻先來找她,不就是挑軟柿子捏?她偏偏不給這個機會!
她今兒非得看狗咬狗一嘴毛,非得瞧著這兩人劍拔弩張,非得看這這場戲難以收場!
一眨眼,南江晚便逃離了南一門,草草施了一個易容術,便往青城派去了。
……
南江晚從上古回來的訊息還沒滿天飛,緊接著她跑到南一門興師問罪的事情就不脛而走,還不等人們反應,蔣北修迫不及待前往南一門的事,又傳了出來。
真是一瓜接著一瓜吃,一瓜更比一瓜強!
小魚淺笑著喝茶,看著幾個小弟子手忙腳亂地哄著早早,不鹹不淡地吐出一句來:
“小侄子這名兒起得可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是姐弟倆呢。”
掌門瞬間變了臉色,這話不就是說南洛初起名別有用心?當時孩子剛生出來沒怎麼仔細想,現在想想,早早晚晚的,像什麼樣子!
一時眾位弟子噤若寒蟬,他們雖然知道眼前這位南江晚師姐不好相與,卻沒想到她在掌門面前,也如此蠻橫,譏諷之意毫不收斂!
小魚自然得知了南洛初逃跑的訊息,只不過比起臉色煞白的掌門,和其餘目光探究的弟子,她顯得氣定神閒得多。
她是故意的。
若是她想要直接殺了南洛初,乾脆讓龍一一標一個座標,去就是了,何苦跑這兒來鬧這麼一出?
她就是想讓南洛初跑,她知道南洛初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肯定要將自己的第二大仇人蔣北修找來,坐收漁利。
她就是要一動不動把這倆人湊齊咯,再好好兒讓所有人長長眼,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誰都能惹一惹的!
不多時,蔣北修便闖了進來,沒錯,是闖。
一代天驕完全不在乎禮節,甚至等不及南一門弟子通報一聲,便御劍闖了進來。
看見小魚,蔣北修控制不住地興奮起來,衝上去想要將她抱入懷中!
這是他半年來日思夜想的女人!他從來沒有如此想念過一個女人!她是第一個!
然而還未近身,小魚身周亮起的金光,就讓他止步於此。
他不瞎,那金光分明是殺招,只要碰上去,恐怕就會肝腸寸斷而死!
這是凰火的力量,她竟然已經運用自如!這就是千年凰女?
如此霸道!
“晚晚……晚晚……”蔣北修低伏在小魚身前,幾乎跪下,只求她能將屏障撤下,讓自己抱抱她,甚至只是觸碰到她,也好。
小魚則似笑非笑地看著蔣北修,道:“我在這兒等南洛初,你卻先來了,看來你們兩位真是伉儷情深,你是來勸我別動她的吧?”
蔣北修一愣,脫口而出:“南洛初不是死了嗎?她不是和你一起被關在上古了嗎?”
眾人的神色都有些許變化,掌門額上暴起青紫的筋,眼睛死死盯著蔣北修。
小魚搖搖頭:“進入上古的,只有一個長得與我一模一樣的女人。難道你的意思是,這位是南洛初?”
蔣北修順著小魚指的地方一看,地上躺著的,不正是他放進上古的冒牌貨?
這下他回過神來,不敢再胡言亂語,搖了搖頭:“這些都是洛初做的,我在外面維持陣法,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反正在山頂的只有他和南洛初,就連小魚也不能確保當時發生了什麼。只要一股腦兒將罪責全都推給南洛初,就沒問題了!
掌門實在憋不住,冷笑起來:“依你的意思,陰謀詭計都是南洛初想出來的,你蔣北修仍是正人君子,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
“前輩何出此言?”蔣北修鎮定下來,站起身,瞥了一眼小魚,衝掌門躬身行禮,“掌門可還記得,在所有人都放棄營救晚晚的時候,是誰堅持開陣門救晚晚?”
“我既然有這份執著,又怎麼會害晚晚呢?”
小魚抬手,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然後抬眸看向蔣北修:“既然來了,不看看自己的兒子嗎?”
“他娘可給他起了一個好名字,叫早早。”
說著,指了指抱在弟子懷中的嬰孩。
或許是她的氣場太過強大,或許是她的聲音太過冷酷,剛剛還安安靜靜的早早,一下子嚎啕大哭起來,幾個弟子怎麼哄也哄不好,全瞪了小魚。
“師姐太兇了,怎麼能這樣對待小孩子?”
“就是!他纔出生幾個月,懂什麼?經得起這樣嚇唬麼?”
小魚則看向蔣北修。
蔣北修一愣,立刻吼道:“晚晚什麼也沒說,你們倒吵吵起來!這孩子是誰?我不認識!除非讓南洛初親口承認這是我們的孩子,否則,什麼早早午午的,我都不認!”
小魚敏銳地感到有怨毒的目光射來,抿了抿唇。
南洛初喬裝成一個樸素的南一門弟子站在人群中,惱恨地看著小魚和蔣北修,心中恨不得將這對狗男女殺了祭天!
蔣北修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他的孩子?他倆同屬變異雷靈根,都有一雙叫人心動的眼睛,更別說她還在孩子身上下了咒,作為父親,只要接近孩子就有所感應!
怎麼可能不知道?!
可是他卻抨擊這一切,只爲了給南江晚作陪?他的親生孩兒,成了野種,只為給南江晚作陪?!
南洛初再也忍不住了,衝上前去想要掐死南江晚!
然而小魚手指一點,南洛初就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摔在地上的樣子,像極了一個破布娃娃!
“看來南洛初來證明孩子的身世了。”小魚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翹著二郎腿開始看好戲。
南洛初的偽裝係數破碎,又變回了自己的樣子,只是更加狼狽,而眼中淬了毒一般的怨恨,則毫無遮掩,大剌剌地刺向小魚。
眾人都嚇了一跳,除了掌門身邊的人,和一眾長老,沒有人知道南洛初還活著,所有人都以為當時南洛初去上古救南江晚,卻被困在了上古,再也回不來。
如此看到南洛初,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開始明白事情的真相。
南洛初進去的事,是蔣北修說的,沒有別的人證,也只能聽他一面之詞。
可南江晚帶出來的,卻是南寧寧,而南寧寧說,是南洛初騙她進去的。
那麼……
眾人將目光投向蔣北修。
這麼說來,蔣北修纔是那個真正想將一個假南江晚扔進去的人,只不過他想要扔進去的不是南寧寧,而是南洛初!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蔣北修回頭看向小魚,隱忍著說:“你回來,真的是爲了報仇的?”
“不然呢?”小魚放下二郎腿,不無嘲諷道,“難不成是吃你兒子滿月酒的?”
話音剛落,蔣北修身周便膨脹出一層光圈來!這光圈越長越大,呈刺狀向外發散!
小魚無動於衷,可是眾人都下意識後退幾步,長老們全都站起來,怒斥:“蔣北修,你這是要在我南一門撒野麼?!”
蔣北修臉上帶著邪性地笑,一伸手,南洛初嗖的一下就飛到了他的掌心之中!他死死掐著南洛初的脖子,看向小魚:
“晚晚,我殺了她,我幫你殺了她,孩子也交由你處置。我們還和原來一樣好不好?”
他來這兒半晌,沒瞧見遲桐的蹤影,便以為遲桐果然是死在了上古,這才肆無忌憚起來,滿心滿眼都覺得,他的晚晚是吃醋了,這才搞了這麼一出。
神光發散,幾位掌門眉頭一皺,紛紛雙手掐訣,警惕起來。
這蔣北修身上,怎麼有這麼大的魔氣?!
他走火入魔了?!
“哦?”小魚不以為然,輕笑著說,“你要怎麼殺了她?”
“她可讓我在上古吃了不少的虧。”
“你要怎麼,才能把我吃的虧,給我補回來?”
蔣北修聞言興奮起來:“我雖不能再開陣門把她丟過去,但我能做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