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左手還是右手
“清清!”王中老淚縱橫,抓著她的手還想掙扎,卻被小嘍囉扔出了門外,只能連滾帶爬的跑去借錢,能借多少算多少。
屋內的刀哥倒了一杯酒,將欠條壓在酒瓶子下面,給穆清一個眼神,示意她將酒杯接過去。
穆清看著周圍蠢蠢欲動的小嘍囉,順從的將酒杯接過,隨後一飲而下。
刀哥連聲叫好,又給她倒了一杯。
穆清再次接過酒杯,卻沒有立刻喝,“喝也可以,總要知道他做了什麼,會欠下這麼多錢?”
“一個狗皮律師,說白了就是有錢人的狗,”刀哥不屑道,“我只是幫人收債而已,你從我這裏也打聽不出什麼。”
穆清聞言信守承諾,將酒再次喝光,暈暈乎乎的坐在了沙發上,似乎有些上頭。
刀哥嘿嘿的笑了兩聲,讓手下都去門口等著,慢慢靠近她,摟住了她的肩膀。
穆清也不掙扎,伸手在他身上摸了一下,好似調情,實際上,是在摸剩下的欠條。
刀哥早就猜出了她的用意,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用力按在沙發上,語氣猥瑣:“我只負責幫忙收兩千萬,還有四千萬並不在我這裏。你要是今天乖乖聽話,我就寬限王中三天,要是不聽話,我就一把火燒了他家!”
穆清慢慢的睜開雙眸,眼底一片清明,哪裏有半分醉意。
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刻,穆清便用膝蓋狠狠的頂在了他的胯下,刀哥吃痛嘶吼一聲。
她一個翻身,從沙發上下來,伸手將酒瓶下的欠條抽了出來,幾下就撕了個粉碎。
“臭娘們!”刀哥沒想到穆清這麼不要命,看著欠條被撕,瞬間起了殺心,一把拽住她的頭髮,狠狠的一耳光抽在她的臉上。
口中瀰漫着猩紅的鮮血味道,穆清抬手,手心中赫然放著歲歲藏在包中的噴霧,用力呲在了刀哥的眼睛上,疼的對方慘叫連連,將她摔到了地上。
穆清的掌心按在了剛剛破碎的酒瓶上,鮮血流出,她忍著疼想要開門跑走,卻沒想到門外的小嘍囉推門進來,將她堵了個正著。
“刀哥,這小娘們怎麼處理!”
“把她扒光了給兄弟們爽一爽,然後丟到馬路上!”
穆清被按著跪在地上,膝蓋下壓著一塊玻璃碎片,看著刀哥靠近,咬緊牙關想著大不了魚死網破。
然而刀哥的手還沒落在她的身上,門便被一腳踢開。
刀哥一個愣神的功夫,下一秒,便被踹的歪倒在地上,捂著肚子打滾。
穆清則一個趔趄,被那人護在了懷中。
“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你活夠了嗎!”刀哥罵罵咧咧的指著來人,下一秒卻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連疼痛都不敢喊,結結巴巴的吐出了幾個字,“賀……賀總。”
穆清聞言,猛然回頭,正對上男人的目光。
五年未見,似乎兩人都沒什麼變化,只不過男人眼底波濤似的情緒,將她嚇了一跳。
“賀總,您怎麼來了?這裏是孟少的地盤。”刀疤暗道不好,趕忙站起身子,點頭哈腰的站在一旁,言語中卻將背後的主使者拽了出來。
賀知舟看著穆清被扯開的衣領,面頰上的紅痕和狼狽的神情,手掌慢慢用力。
名義上穆清還未和他離婚,賀氏的夫人被這樣侮辱,丟了他的臉。
目光冷冷的掃過屋內幾人,薄唇輕啟:“左手還是右手。”
屋內人面面相覷,不懂這話的意思。
穆清卻嚥了咽口水,畢竟兩人生活在一起過,這話的意思……是問她刀疤哪隻手碰了她,“兩隻手,都碰了。”
“那就都廢了!”
賀知舟瞥了眼手下,下屬立刻會意,讓人將屋內的小嘍囉和刀疤控制住。
刀哥傻眼了,趕忙跪下求饒,奈何已經被堵住嘴拉了下去。
包廂內一片狼藉。
穆清不明白他想幹什麼,卻見著賀知舟將她的掌心反過來,上面還在冒著血絲。
“去醫院!”
男人緊皺著眉頭,剛想將她帶出去,就見著穆清甩開了他的手。
賀知舟臉色又沉了幾分。
“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破皮了而已,不用去醫院。”穆清聳聳肩,轉身走到旁邊的酒櫃前,從裡面挑了一瓶高濃度的洋酒,開啟後,咬牙倒在了自己的掌心上。
酒精刺激著她的神經,疼得她倒吸兩口冷氣,但也沒有啃聲。
“今天的事情謝謝了,我沒什麼能報答你的,”穆清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隨後有些狐疑的抬起頭,“這事兒,應該與賀氏沒關係吧?”
也不怪她疑心。
一個能設計王中欠下六千萬的財閥,勢力隻手遮天,而且自己剛回國就調查出自己要來這裏,怎麼看賀知舟都很可疑。
男人表情譏諷,聲音冷的彷彿能凝出冰。
“你懷疑我?”
“正常的詢問而已,你不喜歡,那我就不說了。”穆清聳聳肩,轉身便要走。
下一秒卻被他攔住,一把推到了牆角,擋在了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日思夜想了五年的女人。
他無數次幻想再次相見要將穆清踩在腳下狠狠折磨,要讓她認錯道歉。
可真的見到,卻又詫異於她的變化。
“偽造病例,懷孕逃走,”賀知舟緊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責問,“我找了你五年!這就是你的手段嗎?心機深重又惡毒!”
穆清簡直覺得這人無法溝通,心裏卻被他找了五年的話所觸動。
“賀總!醫院當初是你給我找的,醫生也是賀家安排的,我身無分文一個孤女,哪裏能給你下這麼個套?現在看來,我還覺得是賀總用來甩掉我的手段呢。”
賀知舟被說的啞口無言,沒想到幾年不見,她竟然這麼牙尖嘴利。
穆清翻了個大白眼,推開面前的男人,哪怕手上還沾著血,可面容依舊明豔。
彷彿不是剛經歷了生死,只是參加了一場朋友的酒局。
“賀知舟,我們早就兩不相欠了。”
男人沉默半晌,再抬起頭,面前早就沒了那女人的影子。
就如同當年她在醫院突然失蹤,不留下一絲痕跡,心裏空的有些難受。
“穆清,你依舊欠我的……”
穆清走到酒店的正門口,迎面便撞上了一名女子。
那人嬌嗔一聲跌坐在地上,弱柳扶風似得嬌弱,穆清這纔看清是白露,不由的心裏冷笑:賀知舟還真是寶貝她,去哪裏都帶著。
“清姐姐,你不要再為當年的事怪知舟哥哥了,都是我不好,身子弱不頂用,”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醫生說我們的血型相似,所以知舟哥哥才一直找你,想讓你捐一個腎給我。”
轟的一聲驚雷,在穆清腦海中炸開,剛剛僅存的一點溫存消失殆盡,只徒留可笑。
原來,這就是賀知舟的目的!
將王中逼上絕路,引誘自己回來,救他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