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恩，原來是這樣啊，那我除了要厚臉皮說情話，還要幹什麼？”

    賀大總裁認真的點了點頭，一臉虛心請教的模樣，一點沒有架子。

    年年更是十分配合，如同班主任般的點了點頭。

    “恩，賀叔叔，你這樣的態度，我很喜歡哦。其它的方法，對現在的你來說，還不太適應，你就只管先讓媽媽對你熟悉一些，她對你的防備心太重了。”

    “哎，她對我的防備心何止是重啊，分明每次看到我，都是一臉警惕，就好像我是吃人的野獸一般。”

    小女孩託著下巴，一臉嚴肅的坐到長椅上，陷入了沉思之中，小聲嘟囔著：“媽媽為什麼對你的防備心這麼重呢？你是不是以前做過傷害她的事？”

    “額，其實我們之間是誤會太多了。”

    男人皺起眉頭，顯得有些心虛。

    因為事情太多，一件接一件的，直到現在，穆清都還沒有機會，和兩個孩子說清楚她和賀知舟之間的糾葛。

    因此，他們現在也僅僅是靠歲歲從網上搜索的新聞，還有平時的觀察來猜測。

    當然，至於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其實他們平時照鏡子的時候，都已經在心中有了定論。

    聰明如他們，早已猜了個七七八八，卻仍然揣著明白裝糊塗，一說要喊爸爸，就會一臉呆萌的說：“啊？爸爸是誰？誰是爸爸，那是什麼東西，可以吃的嗎？”

    面對這樣的回答，即使是管理上千號人的總裁大人，也束手無策，只能擠出微笑，繼續討好孩子們。

    “哎，賀叔叔，如果真的是誤會，那你就要解釋清楚，用真心換取媽媽的理解。我能看出來，其實媽媽心裏裝著的人是你，可她看起來堅強如鐵，實際上卻是個膽小如鼠的人，寧願一個人躲在被窩裏偷偷哭，也不敢告訴別人為什麼。你要加油了。”

    “恩，我明白了。”

    賀知舟和年年並排坐在一起，表情如複製貼上一般，同時嘆了口氣。

    歲歲這時從衛生間中走出來，看了一眼兩人，淡定的說：“年年，你一個小屁孩，還是不要把你那些從電視劇裡看過的橋段，當書本教材到處宣傳了。”

    “你竟然敢說我是小屁孩？難道你不是嗎？”

    “我比你聰明多了，你說了一大堆，都只是表面，並沒有真的說出媽媽為什麼會防備心如此重。”

    賀知舟眼睛一亮，立刻好奇的問：“歲歲，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是媽媽的兒子，從出生就和她在一起，在這個世界上，應該除了我，沒有人會更瞭解她了。”

    小女孩立刻不願意了，邁著小短腿，一屁股從長椅上跳下來，小手叉腰道：“我也是一出生就和媽媽在一起，難道我就不瞭解她了嗎？”

    “你說的那些也對，但只是表面。媽媽是一個有著獨立人格的女強人，不會一直糾纏在過去無法自拔，她對賀叔叔防備心深重，是另有原因的。”

    一大一小，都好奇的歪著腦袋，那同步的動作，不是父女，誰會相信呢？

    賀知舟蹲在歲歲面前，虛心請教道：“那你說她是因為什麼，對我如此防備呢？”

    “哎，賀叔叔，年年教你的，都不過是表面功夫，媽媽真正需要的是安全感，你從沒有給過她。”

    “安全感？那我以後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她？”

    年年嫌棄的搖了搖頭，小聲嘟囔道：“真是一個直男癌。”

    歲歲抱著手，看了一眼妹妹，抱手搖頭，如老學究一般的說：“你們都不要猜了，其實媽媽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複雜。也許在以前，她心裏有很珍視的東西，但現在，她心裏只有我們倆，我們就是她的命。因此，一切能傷害到我們，並且將我們搶走的潛在危險，都會讓她失去安全感。”

    “賀叔叔，你明白了嗎？媽媽要的安全感，就是我們在她身邊。而我們的心願，也是可以陪在媽媽身邊。她將我們養大，我們為她養老。”

    小男孩稚嫩的聲音一字一頓，擲地有聲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個幼兒，那粉嫩的小身體，竟然散發出一種讓人臣服的氣息，簡直就是個天生的領導者。

    賀知舟心中五味雜陳，一邊回味兒子的話，一邊驕傲他能有如此優良的基因。

    而另一邊的重症監護室前，穆清和警官陪在一個面容蒼老的女人，靜靜的望著病床上的張晨光。

    若不是看到資料，警官根本無法相信，這個形若枯槁，眼神無光，如六十歲老太的女人，竟然只有四十三歲。

    她就是張晨光的妻子，李秀華，兩人之間年紀相差十三歲，是典型的老夫少妻。

    資料上標明，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叫張婷婷，今年有二十五歲，但人卻並沒有來。

    其實，他有一肚子的問題。

    根據多年的刑偵經驗來看，這場富豪之間的鬥毆，應該並不簡單。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問，就被穆清悄悄的搖頭，示意不要提問。

    也許是出於對女人的瞭解，她從李秀華那雙晦暗無光的眼眸中，讀出了什麼。

    就這樣，三人誰也沒有開口，靜靜的站在玻璃前，也不知站了多久，李秀華才聲音嘶啞的低聲問：“我可以和我丈夫單獨待一會兒嗎？”

    “哦，好，不過裡面是無菌室，你要進去的話，需要和護士說一聲，他們給你換上無菌服，纔可以進去。”

    “那我自己去找護士。”

    李秀華的聲音，就像用指甲在黑板上剮蹭一般，讓人心裏很是不舒服。

    穆清眉頭緊皺，只覺這個女人心裏有很多秘密，且一定是受過生活很重的打擊，不然怎會全身散發出如此濃郁的絕望感？

    她和警官跟在後麵，走出重症監護室，正好，三人迎面撞上正走來的賀知舟和兩個孩子。

    本來安靜如死灰的李秀華，突然眼睛瞪大渾圓，顫抖的伸出手，聲音尖銳的大喊：“賀知舟，你個幫兇，我要和你拼了！”

    聲音落下，她伸出手，衝了出去。

    警官眼明手快，立刻從後面一把抱住，誰知這女人竟然像瘋了一樣，張口就咬住了他的手臂。

    一陣鑽心疼痛，讓他手腕使不上力氣，李秀華獲得自由，更如吃人野獸一般撲了過去。

    “賀知舟，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