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摸著下巴，一臉嚴肅，沉思了許久之後，道：“我最後一次見徐達的秘書，是在半年前，他當時說是要離職，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至於那個財務科長，除了籤合同那天，我和他也沒有機會見面。”

    “你不是徐達公司的法人嗎？應該會經常去他的公司啊，怎麼會和財務科長見不到面呢？”

    “我雖然經常去他的公司，但財務室一般都是很重要的地方，除了老闆和財務科的人，其他人都不能隨意進出。並且我之前沒有注意過，現在被你這麼一說，我發現那個財務科的科長也很奇怪，明明就在公司裡上班，但他卻好像很少出現，就連他辦公室的門也從沒有開啟過。”

    穆清瞬時嗅出了詭異的味道，問道：“王叔，你確定徐達的公司有這個人嗎？”

    “我也不太肯定，之前簽署合同的時候，若沒有徐達的引薦，我可能都見不到那人。”

    “那你知道那人的名字嗎？”

    “額，我只知道徐達秘書的名字叫李凡，那個財務科長，我還真是什麼都不清楚。”

    王中越想，越覺得蹊蹺，更是懊惱自己這個老江湖，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都沒有發現。

    “看來我們要想找到證據，要先從這兩個人入手。王叔，你還知道那個李凡的什麼資訊嗎？”

    “我很少和他接觸，只能從口音中聽出來，他應該是本地海木市的人。”

    “那你有他的照片嗎？”

    穆清拿出手機，想要在手機上搜索關於徐達公司的資訊，卻發現網上已經完全被人清空，什麼資訊都沒有，連公司的名字都被告知已經被登出。

    這一行為，也更說明這一切有幕後的黑手。

    不然以徐達的能力和財力，根本沒有能力請得起駭客不說，他也沒有必要將破產倒閉的公司清空痕跡。

    迷霧越來越濃重，一切都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女人眉頭緊鎖，沉默的看著王中，實在從他的身上找不到能讓別人惦記暗算的價值。

    那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難道只是爲了錢嗎？

    一個上了年齡的老律師，就算是有點存款，那也沒必要將他逼到負債的地步。

    畢竟這個年紀的人，就算是努力掙錢，也不可能還清。

    從他們次次緊逼，卻只是嚇唬而不是動粗的行為來看，那些人對錢也並不是那麼在意。

    那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各自揣測，一時之間，書房安靜的讓人有些無法喘息。

    過了很長時間，王中才猛然起身，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之前我參加徐達公司的團建，和他們有一張合影，李凡就在裡面。”

    “那太好了，照片現在在哪裏？”

    “在我以前的工作室，不過那裏已經關門了，不知房東有沒有將裡面清掃乾淨。我當時關門的比較匆忙，只帶了重要檔案，其餘無關緊要的東西，就都留在了一個紙盒子，讓他們當成垃圾丟掉。”

    “那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照片還在。”

    “好，不過我害怕那些討債的人會在哪裏等我。”

    穆清想了想，道：“那這樣吧，你告訴我地址，還有箱子放在什麼地方，我自己過去。”

    王中猶豫了一下，不放心的說：“還是我陪你吧。如果那些人在的話，你也會很危險。”

    “算了，不如這樣吧，等天黑了，我一個人過去，要是他們有人守在那裏，我就偷偷溜進去，不然白天也不好行動。”

    “不行，這太危險了，還是我自己過去吧。他們頂多就是衝我要錢，再不濟就是給我兩拳，我這身子骨還是能捱得住的。”

    “王叔，你留在家裏幫我照顧孩子，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你要相信我，我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柔弱的小女人了。”

    穆清淡然一笑，全身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王中眼神閃動悸動，眼前涌現出曾經那個孤身去談判的小姑娘，心下一軟，眼睛涌現出一層水光。

    “你本來就不是個柔弱的女人，若沒有嫁給賀知舟，我相信你現在肯定已經有不一樣的天地，說不定已經是女總裁了呢。”

    “額，其實我現在也算吧。”

    “哦，對了，你說你開了一家公司，是什麼公司？之前我怎麼都沒有聽你說過呢？”

    穆清嘴角微揚，滿不在乎的說：“一家小珠寶設計公司，沒什麼名氣，不用在意。”

    王中微微一愣，從她的身上，隱約看到了老友的身影。

    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男人，若沒有那場意外，這K市的天，哪裏有賀家的份兒？

    只是，那場意外卻並不簡單，自己手握證據，卻不敢公佈。

    若穆清知曉的話，肯定會為父母報仇的吧。

    一想到那些隱藏在幕後的操控者，王中便心下一寒，連連搖頭，將這個想法從大腦中甩掉，暗暗發誓一定要守住秘密，將它帶入棺材中。

    從書房出來，王中又回到了歲歲身邊，一老一小嚴肅的看著新聞事實，但表情卻很是凝重。

    中午時分，梅姨接到王雅欣的電話，便要離開，說是和女兒約好要去逛街。

    不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和丈夫說了幾句悄悄話，便將他推搡到穆清的面前。

    “你來說吧，好歹是你的女兒，你也不想讓她被人瞧不起吧？”

    “王叔，梅姨，有什麼事嗎？不用和我藏著掖著，我們是一家人，要是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額，也沒什麼，就是……”

    王中低著頭，實在是難以啟齒，緊握的拳頭，顯露出他此刻的掙扎。

    穆清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老夫妻，想了想，問:"你們是不是需要用錢？"

    梅姨立刻露出笑意，連連點頭，“清清啊，還是你聰明，這事其實我們真的是不好意思開口，可雅欣是你的妹妹，最近她找到了一個工作，在大公司裡當前臺，若穿的太寒酸，會被人笑話。你也知道我們家現在真的是捉襟見肘，一點存款都沒有了，所以，我想問你借一些錢。”

    “梅姨，不用和我這麼客氣，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