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跪下,認錯!
那目光沒有任何溫度,看得江如甯的心一寸寸冷透。
“傅司寒,”她怔怔開口,“如果我沒有做過這些,你還會這麼恨我嗎?”
如果她沒有做過這些……
這念頭從傅司寒腦海中一閃而過,讓他覺得無比荒謬。
女人泛紅的眼眶和支離破碎的眼神,只讓他愈發加深了心中的恨:“宛亦已經死了,你還敢跟我說什麼如果?”
一份檔案,被他狠狠甩到了江如甯臉上。
“簽了協議,明天,給我滾出傅家!”
鋒利的紙張邊緣,在江如甯臉上劃出一線長長的血痕。
看著檔案上的離婚協議四個字,她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落,模糊了整個視線。
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去做好一個妻子,不管自己怎麼盡力挽回,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傅司寒扔下協議摔門就走,不願再多看這個女人哪怕一眼!
門砰一聲重重關上,滿是刺鼻消毒水味的病房裏,江如甯僵在原地,淚如雨落。
兩天後。
一場突如其來的雪覆蓋了整個北市。
林宛亦的葬禮在雪地裏舉行,北市幾乎所有名門望族都受到了邀請。
在葬禮上看到江如甯的時候,傅司寒眸光冷沉,並不意外。
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會來。
“傅司寒,你對付我一個還不夠?我爸媽什麼時候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為什麼連他們也不肯放過?”
江如甯一夜未眠,哭腫的眼裏滿是血絲。
她怎麼也沒想到,傅司寒竟會對江家下手!
先是破壞了江氏最大的幾單生意,再又在股市上動了手腳,讓江氏的股價跌入谷底……
短短兩天,不到四十八小時,江氏就已經被逼到了破產的邊緣!
就在今天早上,她的父親因為心臟病發作住院。
看著父親身上插滿管道,被匆匆推進急救室,江如甯生平頭一次體會到了徹頭徹尾的絕望是什麼滋味。
多狠啊,這個她愛了整整四年的男人……
不止把她,還把她的親人,也當成了隨時可以一腳踩死的螞蟻!
“就憑你害死了宛亦,江家就該替你的罪行陪葬!”傅司寒語氣森冷,目光比語氣更冷,像極了地獄裏的修羅。
那英挺的眉眼分明是江如甯深深愛過的,現在卻變得這麼陌生。
江如甯強忍著撕心裂肺的痛,恨聲辯解:“我說過多少次,火是林宛亦自己放的!傅司寒,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江家?”
傅司寒捏起她的下巴,手指縮緊,帶來一陣鑽心的疼:“很簡單,在宛亦墳前跪下,磕頭認錯!”
林宛亦心如刀絞,眼眶紅得嚇人,盯著他緩緩笑出了聲:“傅司寒,你竟然要我給一個放火把自己燒死了的小三下跪磕頭……”
話沒說完,一記狠狠的耳光就落在了她臉上。
江如甯被這一耳光扇得摔在地上,嘴角撕裂落下一串鮮血,在雪地裏紅得刺眼。
可她竟絲毫不覺得疼。
踉踉蹌蹌地站起身,她擦掉唇邊的血,看著面前冷如煞神的傅司寒,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似乎有光在消弭,瞳仁一點點變得黯淡,沉入了一片深不見底的暗海。
那裏沒有光芒,沒有溫度,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
“傅司寒……”她絕望地開口,低聲喃喃,“我是錯了。”
她看不到四周那些切切譏笑的看客。
她的眼裏只有傅司寒。
這個她深愛了整整四年,到頭來卻把她的愛親手撕碎,全部葬送的男人。
“傅司寒,我錯就錯在嫁給了你,錯在總以為你有一天能明白過來……”
江如甯掀起唇角,自嘲地搖頭。
“可我沒想到,你是瞎子,是聾子,是傻子,我做的一切你都看不到,說的每一句真話你都聽不到……”
她的眼神那麼灰暗,無比清瘦單薄的一個人,彷彿隨時可能隨風融化在雪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種說不出的酸澀涌上傅司寒心頭,他心底燃燒的怒火鬼使神差竟有一瞬的凝滯。
江如甯轉過身,指著不遠處那墓碑,毫不掩飾臉上深深的苦澀。
“如果被燒死的是我,你會這麼對我嗎……傅司寒,你會讓林宛亦跪在我的墳前認錯嗎?”
會嗎?
怎麼可能會呢……
傅司寒從心裏抹去那抹莫名浮現的酸澀。
自己從一開始愛的就是宛亦,江如甯這個女人哪怕是死了,自己也不會施捨她半分同情!
“這就是報應……傅司寒,就算你和我離了婚,也沒辦法和林宛亦在一起。”
江如甯盯著傅司寒面無表情的臉,笑得好不嘲諷。
多可笑啊,明明自己纔是這段感情裡多餘的人。
可這次死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宛亦。
林宛亦這朵白蓮花聰明一世,沒想到竟然死於縱火,大抵連老天也看不慣這種兩面三刀、惡毒虛偽的小三!
聽了這話,傅司寒怒極,一把揪住江如甯,狠狠把她摜在了墓碑前:“跪下!你沒資格提宛亦的名字!”
江如甯撐直了身子,盯著他冷笑起來:“傅司寒,有本事你就殺了我,給你的宛亦報仇……讓我給她下跪,你做夢!”
話沒說完,後背就被傅司寒重重踢了一腳。
這一腳幾乎踢碎了江如甯的脊骨,她痛得鑽心,喉嚨一腥,不受控制地嘔出一口血來。
“我說過,你沒資格提她的名字!”傅司寒的聲音冷得可怖,“既然死不悔改,那就用你的下半輩子,去監獄裏給宛亦贖罪!”
“你說什麼……”江如甯聽得一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司寒深邃的瞳中,凝著暴戾的怒火。
他說話從不重複第二遍。
片刻後,呼嘯而來的警笛聲在墓園外響起。
“我沒有殺人!”江如甯狼狽地從地上爬起身,看著那些大步走來的警察,心頭涌起極度的慌亂和恐懼。
警察近前,人群主動讓開了一條道。
“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江如甯極力掙扎,臉色煞白,可那沉甸甸的手銬還是重重拷在了她手腕上。
她的神情落在傅司寒眼裏,像極了陰謀敗露後的驚慌失措。
傅司寒冷冷盯著她,目光陰鷙,一字一頓:“沒有證據,警察會隨便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