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說長大了給小梨買飛機呢。”

    江和平把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跟黃玉英講。

    黃玉英眉眼微抬，臉上的褶子都笑開了：“真的假的？”

    “真的，我親耳聽到的。趙恆贏了一塊錢，馬上就給小梨，小梨又還給他了，說她喜歡飛機...”江和平興高采烈地說。

    黃玉英聽完了，挑起大拇指說：“這孩子有志氣，說不定他長大了，真的能買得起飛機。”

    江和平一臉贊同地說：“我也這麼覺得。”

    江元棠梗著脖子說：“還買飛機，你買得起飛機嗎？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家那個狀況，給你們二十年，你都不一定能買得起飛機。再說了，小梨是我妹妹，要買也是我給她買飛機。”

    江元升也來湊熱鬧：“我也給妹妹買飛機。”

    “還有我，我也要給妹妹買飛機。”江元陽高高地舉起一隻手，特別大聲地說。

    江梨一臉無語地看著他們。

    男孩子總會有莫名其妙的勝負欲，讓人不知道該說他們什麼好。

    “別管他們，我們吃丸子。”江梨捧著她專用的大海碗，順手塞給趙恆一雙新筷子，小嘴還在叭叭地說個不停：“這是我奶奶親手調的餡，我最喜歡的蘿蔔餡，可好吃了。”

    江梨都說好吃了，趙恆肯定要嚐嚐了。

    丸子炸得金黃，散發著誘人的香味。

    趙恆挾了一隻丸子，試探著咬了一小口。

    江梨嫌燙，撅著紅紅的嘴唇往丸子上面吹氣。剛剛張開嘴打算咬，就見趙恆已經吃了，她順嘴問了一句：“怎麼樣？”

    “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買飛機的。”趙恆答非所問。

    江梨一臉無語地看著他：“這個話題揭過去了。”

    趙恆敏感地問：“你相信我？”

    “相信。”江梨用無比肯定的語氣說。

    大佬當然買得起飛機了。

    趙恆心滿意足地笑了。

    “我問你丸子好不好吃？”江梨重拾剛纔的話題。

    “好次。”趙恆點了下頭。

    黃玉英在裡面喊：“乖乖，把碗端過來。”

    “哎。”江梨順手把一個丸子塞進趙恆嘴裏，捧著大海碗溜進了廚房。

    趙恆嘴裏的丸子沒吃完，江梨又捧著碗回來了。

    “新出來的肉丸子，趕緊吃。”江梨說。

    午飯是豬肉燉粉條丸子，每個人都吃了很多。

    “奶奶做的菜好不好吃？”黃玉英把江梨摟進懷裏，細心地用手帕擦去她嘴角的油漬。

    江梨摟著她的脖子，軟綿綿地撒嬌：“奶奶做的菜最好吃了，小梨想天天吃。”

    “那你就住奶奶家，反正你媽也沒有放假，你爸做的菜又一般般，看看你最近都瘦了。”黃玉英心疼地說。

    江梨汗顏。

    奶奶的濾鏡太厚了，她明明胖了好幾斤，農場的人見到她，都會誇她一句有福氣，越來越像年畫上的畫畫了，因為她跟年畫上的娃娃一樣白白胖胖。

    “奶奶，我還是回家住吧。”江梨愁眉苦惱地說。

    黃玉英差點急眼：“為啥？你不想跟奶奶睡嗎？”

    “我爸天天像餵豬一樣餵我，把我喂得這麼胖了，你還說我瘦。我怕跟你住在一起後，你會更加拼命地餵我，那我就胖得沒眼看了。”江梨說。

    大家一下子笑開了。

    “誰說我們小梨胖，我們小梨根本就不胖。”江愛民說。

    江元棠舉手：“妹妹真的瘦了，抱起來都比以前輕了。”

    “胖什麼？小梨不胖，多好看多喜氣呀。啥時候去我家？我給你做好吃的，保證頓頓都不重樣。”王春豔笑呵呵地說。

    “妹妹瘦了。”江元升過來抱了抱江梨，一本正經地說。

    江梨一臉生無可戀。

    此時此刻，她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不胖。”連趙恆都這樣說。

    經過大家半個小時的討論，大家一致認為江梨真的不胖。

    走的時候，每個人都沒有空著手。

    黃玉英給趙恆拿了個小鐵盆，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丸子。

    “下次來的時候，你把盆帶回來。有啥好吃的，奶奶再給你裝一點帶回去。”

    “好。”趙恆心中溫暖，小心地捧著小鐵盆往家走。

    顧有男穿了厚重的棉衣，兩隻手凍成了胡蘿蔔。

    好不容易閒下來，她跑到外面透一會兒氣。

    雖然外面很冷，至少沒有幹不完的活。別看她小小年紀，家務活已經乾得很順溜了。洗碗洗衣服，她樣樣做得來。不像江梨，被家裏人寵成了小公主，什麼都不會幹，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遠遠地，她看到雪地裏走過來一個人。

    離得近了，顧有男看清楚了，那個人是趙恆。

    “趙恆，你手裏拿了什麼？”

    顧有男好奇地問。

    趙恆心情好，用兩個字回答她：“丸子。”

    “黃奶奶給你的？”顧有男露出羨慕的表情。

    “嗯。”趙恆點點頭，腳步不停地從她面前走過去。

    “你沒出現的時候，我跟江梨最要好。給你點好處，讓你天天陪她玩，這是她的老招數了。我就是這樣跟她好起來的，現在她又用這招來對付你，估計是你身上有她想要的東西。她這個人，表面上看著軟綿綿的，其實心眼跟蜂窩煤似的，你可得小心一點。”顧有男陰陽怪氣地說。

    趙恆都走過去了，聽到這話馬上站住了。

    “你什麼意思？”

    黑沉沉的眼睛盯著顧有男，眼神說不出的陰沉。

    顧有男心頭一跳，結結巴巴地說：“我是為你好...”

    “我跟你毫無關係，你為什麼要對我好？還有江梨很好，她從來沒有說過你的壞話，你為什麼要在背後這麼說她？”趙恆忠咄咄逼人地質問。

    “我，我就是隨口一說，你想聽說聽，不想聽就算了。”

    說完，顧有男腳底抹油跑了。

    家裏沒什麼人，只有劉二妮在廚房裏忙活。

    趙恆推開門，劉二妮聞聲出來，看到他手裏的碗，順嘴問了句：“拿了啥東西回來？”

    “黃奶奶給的丸子。”趙恆說。

    劉二妮喜上眉梢：“哎呀，這老太太真閒不下來，每天換個花樣地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