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帶進來的嗎？”老頭雄赳赳氣昂昂地問。

    江愛家還以為江梨闖禍了，連忙說：“是我帶...”

    “不是，你別欺負我六叔，我是自己偷偷溜進來的。”江梨叉著腰站在江愛家面前說。

    趙恆感覺到一絲不妙，不著痕跡地把江梨拉到身後護著。

    老頭不由地看了他一眼，沉聲問：“你又是怎麼進來的？”

    看到兩個孩子嚇到了，女孩連忙站出來打圓場：“爸，你就別嚇他們了。”

    老頭嘿嘿笑：“我就是跟他們開個玩笑，誰讓他們膽子這麼小。”

    “你冷著臉不笑的樣子，能把小嬰兒都嚇哭。”女孩哭笑不得地說。

    話音落地，她感覺到自己的腿被抱住了。

    女孩低下頭，吃驚地看到江梨像小浣熊一樣緊抱著她的腿。

    “姐姐，你好漂亮啊，是我見過的所有女孩裡面最漂亮的，簡直就像天上的小仙女。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跟我們老江家有緣。小仙女姐姐，有沒有訂親啊？有沒有男朋友啊？”江梨仰著玉雪可愛的臉頰，一雙眼睛又黑又亮，裡面清楚地映出女孩的臉。

    女孩臉上笑開了花：“你的小嘴太甜了，抹了好幾斤蜜，咋這麼會說話啊？”

    沒有人不喜歡真誠的讚美。

    “實不相瞞，我是蜂蜜做的。”江梨抱著她的腿，輕輕搖晃起來，嬌裡嬌氣地說：“仙女姐姐，你就告訴我吧，有沒有男朋友，有沒有訂親。”

    “沒有男朋友，也不骨訂親。”女孩捂著嘴，笑容燦爛地說：“怎麼着，你想給我介紹一個男朋友嗎？”

    “我沒猜錯，仙女姐姐果然跟老江家有緣。”江梨找了一圈，最後目光緩緩落在江愛家身上，江愛家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這位是我六叔，長得一表人才，為人老實本分。母胎單身二十多年，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沒有男朋友，他沒有女朋友，你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江梨的小嘴叭叭的，張開之後就沒有合上過。

    女孩看了江愛家一眼，江愛家也正好看向她，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一起，彷彿有無形的火花在滋滋作響。

    女孩臉上一熱，慌里慌張地撇開視線。

    江愛家也有些不自在，連忙把江梨拉到身邊，壓低聲音說：“我的小祖宗，你少說幾句行不行？”

    “我是爲了你好，你別不識好歹，非讓我給你來硬的。”江梨語重心長地說，說話的語氣像極了黃玉英。

    江愛家一臉無語地看著她。

    老頭咳嗽一聲，把大家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當著我的臉，你就要給我女兒介紹物件，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爺爺，你就同意吧，我太喜歡仙女姐姐了。”江梨軟綿綿地說。

    “偷跑進來就算了，還想把我女兒拐走，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老頭被江梨逗得哈哈大笑。

    氣氛正歡樂時，柳正陽來了。聽說江梨被廠長逮住了，柳正陽生怕江梨受委屈，急急忙忙地跑過來，結果出乎他的預料。廠長揹着手笑得滿臉都是褶子，看著江梨的眼神不知道有多喜歡。

    “廠長，這孩子是我帶進來的。我跟她父母認識，跟他爸爸是光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帶她進來看看熱鬧。”柳正陽說。

    老頭笑得合不攏嘴：“原來是你帶進來的，小丫頭古靈精怪的，太討人喜歡了。改天，我把她帶回家裏，給我家老太婆看看。我家老太婆就喜歡女孩子，可我家裏那幾個不爭氣的，生出來的都是男娃娃。我這個姑娘也大了，老太婆在家裏頭寂寞啊。”

    “我覺得好，可還得人家父母同意。”柳正陽說。

    江愛家：“你要不要等一等你爸？”

    趙恆頭也不抬地說：“不用，他是大人了，自己能找到回家的路。”

    江愛家額頭上滑下來三道黑線。

    兒子跟爸爸不親近到這個地步，他也是第一次見。

    江愛家牽著江梨的手，江梨又拉著趙恆的手，三個人出現在門口。

    看門的老頭看到她們，吹鬍子瞪眼地說：“就是你們，偷偷跑進去，是要氣死我這個老頭是不是？”

    “爺爺，吃糖。”江梨討好地拿出奶糖。

    老爺子眼睛瞪得像銅鈴，低斥道：“別以為給我幾顆糖，我就會原諒你們的所作所為。”

    說著話，他的手卻誠實地伸過來，拿走了江梨手裏的糖。

    “沒有下一次了。”老爺子說。

    “嗯嗯。”江梨乖巧地點頭，看起來十分聽話的樣子。

    走出去之後，江梨吐了吐舌頭，悄悄說：“下次還敢。”

    “還有下次啊，你想都不要想。”江愛家曲起手指頭，在她腦門上輕輕敲打了一下。

    江梨用小手捂著腦門，嚶嚶嚶地假哭：“六叔，你打我，你不愛我了。”

    江愛家動了動嘴唇，話都到嘴邊了又咽了回去。他感覺到有一道強烈的視線從左邊傳來，死死地盯在他身上。

    江愛家打了個寒顫，順著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趙恆收回視線。

    “疼不疼？”他擔心地看著江梨。

    “一點都不疼，我六叔纔不捨得打我呢。”江梨放下手，笑嘻嘻地說。

    江梨都這麼說了，趙恆還是不放心，動作輕柔地給江梨揉了一會兒額頭。

    江愛家翻了個大白眼，內心是這樣的：當我是死的啊。

    他把江梨拉到身邊，說：“趕緊走吧，外面多冷啊。”

    “很順利，說是三天後會貼通知出來。”江愛家說。

    “那你有把握嗎？”江愛民最關心的就是這個。

    “有，把握可大了。”江愛家信心十足地說。

    江梨倚在黃玉英懷裏，手舞足蹈地說：“小姐姐是很漂亮，和六叔站在一起可登對了。”

    “真的嗎？”黃玉英半信半疑地說：“那姑娘叫什麼名字啊？”

    江梨卡殼了，捶了下腦袋說：“哎呀，我忘記問了。六叔——”

    她把江愛家叫到面前，問：“化肥廠的廠長叫啥名字？”

    “好像是姓餘，具體叫什麼我沒有問。小機靈鬼，你問這個幹啥？”江愛家笑著回答。

    “奶奶，小姐姐姓餘，我未來的六嬸姓餘。”江梨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