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不錯吧？”周琳琳說。

    “是很不錯，在同類孩子裡面算是出類拔萃吧。”顧雪娜的笑意不達眼底，她緊緊地盯著周琳琳的眼睛，漫不經心地問：“你剛纔說想讓江梨做你的乾女兒，這是真心話嗎？”

    “是真心話，我跟季章說了，他說我問問江梨父母的意思。如果人家父母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啊。”周琳琳笑著說。

    “沒人不願意吧？”顧雪娜說。

    “隨緣，我不強求。”周琳琳神色灑脫。

    顧雪娜走下車，站在一扇破舊的院門前。

    不知道站了多久，她終於抬起手拍了幾下門。

    門內傳來一道蒼老的男聲，伴隨著幾聲難受的咳嗽。

    “咳咳，誰呀？”

    “是我。”顧雪娜神色複雜地說。

    腳步聲滯了下，步伐沉重地走過來。

    嘎吱一聲，房門開啟了。

    白髮蒼蒼的老人站在門前，跟外面的顧雪娜對視。

    “進來吧。”老人說。

    “爺爺，誰來了？”顧有男站在屋裏，踮起腳步往外面看去。

    她看到一個面容白皙，長相嫵媚的女人出現在門口。

    聽到她的聲音，那個女人朝著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顧雪娜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那是有男。”老人往外面看了一眼，問顧有娜：“車裏的人不進來嗎？”

    “他是司機，你不用管他。”顧有男提著兩個袋子走進來，淡淡地說：“我只能呆一會兒，馬上就會走。”

    “你進去看看有男，她很乖很聽話。”老人說。

    “乖，聽話有什麼用？做不了最優秀那一個，呆在偏僻的邊沿農場，照樣不會有大出息。”顧雪娜把東西提到屋裏，站在屋中間四處打量著，淡淡地說：“這個家還是老樣子，跟我離開的時候比，沒有任何的變化。”

    老人吹鬍子瞪眼地說：“那你回來幹什麼？”

    “看看你還活著沒，現在看來你活得好好的，我也不用操心了。”顧雪娜語氣刻薄。

    老人氣得渾身發抖：“是你媽拋下我跟別的男人跑了，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你聽她在那兒胡說八道。”

    “這麼多年以來，你沒有找過我們，這是不爭的事實。”顧雪娜高聲反駁道。

    眼看他們馬上就要吵起來了，顧有男插嘴道：“爺爺，她是誰？”

    顧雪娜這纔拿正眼看了顧有男一眼。

    老人不吱聲，目光深沉地看著顧雪娜。

    顧雪娜：“你叫我小姑。”

    顧有男乖巧地喊了一聲：“小姑。”

    顧雪娜冷淡地點了下頭，用挑剔的目光掃了她一眼說：“你身上穿的什麼呀？看起來亂七八糟的，像街上的小乞丐。”

    顧有男難受地垂下眼睛。

    “長得還行，就是穿得太差，比不上人家江梨。”顧雪娜接著說。

    “對了，你認識季元霖吧？”

    顧有男點點頭，聲音如同蚊子哼哼似的：“他常來找我玩，還送了我不少衣。”

    提到這個，老人高興地說：“一大袋子衣服呢，都是我見都沒見過的，咱們這邊的人也沒有穿過，應該是這邊沒有的。”

    “是香島那邊的舊衣服吧？”顧雪娜唇邊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顧有男難為情地說：“雖然是舊衣服，但看著很新，我很高興。”

    顧雪娜嗤笑一聲：“這你就感恩戴德了，那你也太天真了，這是周琳琳慣用的小伎倆，用來收買人心的，騙騙你這種不聰明的小孩子還行，想騙我就難了。她更喜歡江梨，每次去江梨家，都會給江梨帶禮物。要麼是香島那邊來的新衣服，要麼是香島那邊來的新玩具，給你幾件舊衣服，你就高興成這樣，眼皮子太淺。你樣樣不如人家江梨，收到新禮物也是淡淡的，一看就是個沉穩的小姑娘。”

    聽著顧雪娜的數落，顧有男心裏如同針紮了一樣，不服氣地想著：我哪裏不如江梨，為什麼每個人都誇江梨？江梨有什麼好的？

    在這種嫉妒的心態下，顧雪梨一點點地變得扭曲。

    “多跟季元霖玩，他家可不是一般人。你要是能讓他喜歡上你，那你後半輩子就算是無憂了。”顧雪娜說。

    “有男還小，你教她這個幹什麼。”老人不贊同地說。

    “女人就是菜籽命，飄到哪裏算哪裏，最後都是要嫁人的。嫁個有錢有本事的，想吃什麼想穿什麼都行。要是嫁個沒本事的，那這輩子就完了...”

    顧有男牢牢地把她的話記在心裏。

    顧雪娜只呆了半天就走了，坐著小汽車在人們羨慕的眼神下揚長而去。

    “那個去你家的是誰呀？”趙美月急急地問。

    “那是我小姑，聽說住在城裏，回來看我爺爺的。”顧有男很享受眾人注目的眼神。

    “你家竟然有住在城裏的親戚，坐著小汽車看著就很有錢漂亮，她有沒有邀請你去她家裏玩？”趙美月最大的願望就是去城裏看一看，她對城裏的生活充滿了各種美好的想象。

    “...沒有，但是她給我買了很多新衣服。”顧有男噎了一下，湊到趙美月耳邊，把這個秘密說了出來。

    擔心媽媽會把新衣服送給別人，顧雪娜給顧有男買的新衣服，顧有男全部放在爺爺家裏。

    趙美月激動起來：“真的啊？你什麼時候穿上給我看看？”

    “挑個時間，你跟我去爺爺家，我一件一件地穿給你看。”顧有男得意地掃了江梨一眼，江梨正在跟季元霖說話，根本沒有心情搭理別人。

    “我媽想收你做乾女兒，到時候你也要叫我哥哥了。”季元霖嘴角含笑，心情愉悅地說。

    “我還沒有答應。”江梨露出反感的表情，她纔不要喊別人媽，哪怕前面加個幹字，她也不想喊周琳琳媽。

    前世時，周琳琳喜歡顧有男，對她百般刁難，她一件件都記在小本本上。這一世，周琳琳對她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不代表她就會原諒周琳琳了。

    爸爸媽媽問過她的意思了，她明確地表示不願意，爸爸媽媽應該不會強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