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宏是去同學家，碰上殺人犯是正常的。可小梨，你為什麼要跟過去？”江愛家問出了重點。

    一時之間，一屋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江梨壓力很大，舌頭差點打結：“我，我...”

    “沒事，慢慢說。不管你說什麼，奶奶都相信你。”黃玉英用慈愛的目光看著她。

    江梨心裏一暖，覺得壓力減輕了許多，說話都順暢了不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元宏哥哥走後，我總覺得會出什麼事，心裏非常難受。反正我沒事幹，又不愛玩打雪仗的遊戲，就想著跟過去看看。沒事最好，萬一有事了，我說不定能幫上元宏哥哥的忙。”

    江元宏感動地說：“哥哥沒有白疼你，今天要不是你，哥哥和哥哥的朋友可能就要受傷了。那個人看我們的眼神就像在看死人，當時他已經離我們很近了，我們想跑都跑不開。真是多虧了妹妹，妹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拿著刀就衝着妹妹去了，我心裏冰涼冰涼的，生怕他對我妹妹做什麼。”

    江元宏的同學也說：“還有多多，多多很勇猛，直接衝了過去，把那個人撞到了地上。”

    “哎喲，多多是英雄啊。”黃玉英看大金毛的眼神都變了，讓江愛家給多多拿肉骨頭啃。

    江愛家把肉骨頭放到一個盆子裡，大金毛低下頭啃得很歡實。

    “張老五看著很老實一個人，怎麼會做出來這樣的事？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一輩子給毀了，太傻了。”江和平說。

    黃玉英一臉八卦地問：“咋回事？”

    “張老五的老婆跟人鬼混，已經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張老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不知道這事。誰知道那個老孃們越來越過分，竟然把人帶到屋裏了，讓張老五回家撞上了。男的跳窗跑了，老婆就跟張老五吵起來了。張老五氣昏了頭，拿起菜就把他老婆砍了。見他老婆沒氣了，他知道殺了人是死罪，乾脆也不想活了。抱著這樣的念頭，他見人就亂砍。”

    王大江帶著王普來了，他才從公安局那邊回來，把前因後果都打聽清楚了，可謂走在吃瓜第一線。

    “他不想活就想害別人，這個狗東西！”江愛愛氣憤地說。

    周圍的鄰居全來了，屋裏站不下了，他們就站在外面。天氣再冷，也阻擋不住他們想嘮嗑的心。

    “張老五他老孃聽說兒子犯人命了，當時就過去了。大傢伙七手八腳地把人送到醫院，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我去現場看了，傢俱就不說了，全被砸爛了，地上全是血，公安局的人不讓進去，我就在外面看了幾眼，人躺在地上，用白布蓋著臉和身體...”

    李金枝陰著臉走進來，直直地瞪著江元宏說：“江元宏，你跟我回家去。”

    江元宏愣愣地站起來：“我不回家，我要跟妹妹再呆一會兒。”

    他不提江梨還好，提到江梨的名字，李金枝聽在耳朵裡，覺得格外地刺耳。

    她的火氣瞬間上來了，聲音尖刻地說：“我生了三個兒子，你哪兒來的妹妹？你爸鬼迷心竅，恨不得把江梨偷到咱家去，你也跟著鬼迷心竅！那可是殺人犯，不是你在路上看到的小貓小狗，你衝上去逞什麼能？要是爲了保護江梨，你受傷了讓我怎麼辦？”

    屋子裏安靜得如同墳墓。

    江元宏慌張地看了眼江梨，急急地解釋：“媽，我沒有逞能。我也沒有保護妹妹，是多多保護了我和妹妹...”

    話說到一半，李金枝就打斷了，瘋了一樣大叫道：“你當我傻啊，江梨纔多大，你多大了。遇到殺人犯，肯定是你跑得快啊。你沒跑，不是爲了江梨嗎？她是女孩，你是男孩。男孩的命比女孩的命要金貴，你給我記住。還有，我纔不在乎江梨會受傷還是會死，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黃玉英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江和平一直按著她的肩膀，她早就跟李金枝吵起來了。

    “你瘋夠了沒有？”黃玉英忍無可忍，終於大爆發了。

    敢詛咒她的乖乖死，她先滅了李金枝。

    她衝過去照著李金枝的臉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聲，李金枝耳朵裡嗡地一聲。

    她捂著臉，羞憤地吼道：“你為什麼打我？我說的話不對嗎？我家裏人都沒有打過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你咒江梨死，就是要我死，你說我該不該打你？”黃玉英的聲音比李金枝的聲音大多了。

    “江梨差點害了我兒子，你偏心眼也要有個限度。有多少人在背地裏罵你是個糊塗蛋，你老了耳朵也不行了...”李金枝口不擇言了，憤怒讓她失去了理智。她忘記了黃玉英是她婆婆，只想用最惡毒的語言攻擊黃玉英。

    “閉嘴！你知道個屁，是小梨救了你兒子。她拉著別人家的狗，狗子救了你兒的命！看到了沒？就是那條狗！”黃玉英還想再給她一巴掌。

    李金枝捱了一下，警惕心提高了。黃玉英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永遠和黃玉英保持幾步遠的距離。要不是地方太小，她還會跟黃玉英打起來。反正已經撕破臉了，她也不扮演什麼母女情深了，婆婆又不是她親媽，她也不會把黃玉英當成親媽，這種偏心眼的婆婆，誰想要就領走好了。

    “什麼狗？我沒看到，沒有狗。”

    “嫂子，狗在那兒，人家是退役軍犬。”江愛家指著多多說。

    多多恨不得把頭埋進盆裏，大骨頭把盆子敲得噠噠響。

    “狗救人？你們是不是以為我傻？”李金枝死活都不相信，她只相信好閨蜜說的話。

    “你不傻，你蠢透了。”黃玉英不客氣地說。

    “你羞辱我？元宏，你聽聽你親奶奶說了什麼？你們父子平時總數落我對你奶奶不好，你看到她是咋對我的。我是她兒媳婦不假，可她也不能這樣對我，我心裏冰冰涼。我是作了啥孽，碰上一個這樣的婆婆。”李金枝眼淚汪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