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個誤會，冤枉孩子了...”馮三根的話說到一半，就被宋佳惠喝止了：“誤會什麼？她大兒子還砸我一磚頭，你怎麼不說？”

    “你打我妹妹，我就打你。”江元棠陰陰地說。

    “誰敢打我妹妹？”江元宏站到江梨身邊，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

    江元書沒說話，默默地站在江梨的另一邊。

    幾個男孩子，四雙眼睛齊齊地看著子宋佳惠。

    宋佳惠被盯得渾身發毛，推了馮三根一下：“看什麼看？快回家。”

    馮三根連個屁都不敢放，乖乖地跟著宋佳惠走了。

    走之前，宋佳惠還跟劉二妮說：“記得買玻璃啊。”

    劉二妮嘴角抽了抽，看著那對夫妻的背影，恨恨地說：“我給你買個屁！”

    扭過頭，她又跟高秀蘭說：“這個女人心腸可真壞，對小孩子也能下得去手？”

    彷彿之前跟宋佳惠一唱一和的人不是她。

    江梨仰著小腦袋，神色古怪地說：“你們不是好姐妹嗎？”

    “現在不是了，我算是看清楚了，她就是個兩面派。這樣的人，不配當我的好姐妹。”劉二妮咬牙切齒地說。

    “塑膠姐妹情。”江梨評價道。

    “今天怎麼沒看到那對姐妹花？”江梨往趙恆後面看了看，疑惑地問。

    “嗯。”趙恆摸了摸豆豆身上的毛，臉上的表情很溫柔。

    江梨無語地說：“你嗯什麼嗯，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

    “我不知道。”趙恆說。

    正說著，趙美月從外面跑進來，對趙恆說：“你就呆在江梨家，不要亂跑。”

    趙恆看了她一眼，沉默地點了下頭。

    得到這個承諾，趙美月滿意地走了。

    “豆豆該洗澡了。”江梨說。

    江元棠在廚房裏燒水。

    幾把柴火下去，鐵鍋裡面的水就燒開了。

    “水開了。”

    他走到門口說。

    “昊昊，把盆拿過來。”江梨說。

    “來了。”

    江元昊拖著一個紅盆子，吭吭哧哧地往這邊走。

    他人小力氣也小，紅盆子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江梨見狀就要過去幫忙，趙恆先她一步跨過去幫忙。

    紅盆子放到屋子中間。

    江元棠開始一趟一趟地跑，把廚房的熱水放到紅盆裏，裡面再加上適量的冷水。

    江梨試了試溫度說：“可以了。”

    趙恆按住豆豆，江梨脫掉豆豆身上的小夾克。

    豆豆像是洗習慣了，乖乖地浮在水面上。

    接下來，四個小孩圍在紅盆邊，嘻嘻哈哈地給豆豆洗澡。

    江元昊按著豆豆的腦袋，猛地把它按進水裏。

    “昊昊，你幹嘛？”

    江梨眼睜睜地看著，都來不及阻止他。

    江元昊鬆開手，豆豆從水裏鑽出來，瘋狂地撲楞著腦袋。

    “我的媽呀。”江梨叫了一聲，就被趙恆拖到了後面。

    趙恆首當其衝，被濺了一身的水珠子。

    江元棠和江元昊跑得快，沒有被水珠子濺到。

    江梨躲在趙恆身後，一滴水都沒有落到她身上。

    “受害人”只有趙恆一個人。

    “昊昊！”江梨大叫道。

    “啊，我不是故意的。”看到趙恆的“慘”狀，江元昊捂著嘴偷笑，一邊笑一邊往外面跑。

    “妹妹，我替你出氣。”江元棠追上去，抓住江元昊就撓他的癢癢肉。

    江元昊不停地扭動著，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

    “你還敢不敢了？”

    “敢...不敢了，我不敢了。”江元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們兩個在鬧，江梨和趙恆還在給豆豆洗澡。

    “別理他們，兩個幼稚鬼。”江梨嫌棄地說。

    “嗯。”趙恆面無表情地抹去臉上的水珠。

    “你故意的？”江元棠把江元昊拖到外面，壓低聲音問。

    “沒有啊。”江元昊心虛地垂下眼，一隻小腳在地上划着圈圈。

    “你跟哥還不說實話？”江元棠輕輕撞了他一下。

    江元昊撅起紅潤的小嘴：“我不喜歡他。”

    江元棠皺了下眉：“他欺負你了？”

    “沒有，他沒有欺負我。”江元昊搖搖頭，任性地說：“我就是不喜歡他，他一來姐姐光顧著跟他玩，都不理我了，我也想跟姐姐玩。”

    江元棠沉默片刻，提著江元昊的耳朵說：“實話跟你說，我也不喜歡他。”

    兩個人相視一笑，勾肩搭背地進屋了。

    他們配合默契，一左一右地分開了江梨和趙恆。

    江梨沒有注意這些小細節，倒是趙恆看了江元棠一眼，

    江元棠奇怪地問：“怎麼了？”

    趙恆搖搖頭，就當自己想多了。

    “天陰了，外面好冷。”王普從外面衝進來，搓著兩隻小胖手說：“你家很溫暖，剛纔燒火了嗎？”

    “燒水給豆豆洗澡了。”江元棠說。

    王普湊過來，看到炕上站著一隻小狗，江梨拿著一件乾淨的舊衣服，把小狗從頭到腳包住了輕輕地揉搓。趙恆也站在旁邊，時不時搭上一把手。江梨累了停下來，他就會上手接著揉搓。

    江元昊叉著腰站在炕上問：“你怎麼來了？”

    “沒人跟我玩。”王普可憐巴巴地說。

    “是不是要下雪了？”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氣，江元棠嘀咕了一句。

    在東北，十月下雪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到了晚上，外面颳起了寒風，溫度瞬間降低了許多，人們把棉襖都拿出來穿了。

    天色剛剛擦黑，細小的雪沫子就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

    “下雪了。”王普站在外面喊。

    “你是不是傻？這麼冷的天，你穿個短袖跑到外面...”

    他媽媽跟著跑出來，揪著他的耳朵把他拎回家裡，伴隨著王普哎喲哎喲的叫喚聲。

    後面，江梨就聽不見了。

    江愛民和高秀蘭在園子裡蓋柴火，所有的柴火都在用蛇皮袋蓋住，免得冬天沒有柴火燒。

    “小梨，回屋呆著。”凜冽的寒風吹在人臉上，像是有人用刀子割臉似的，把高秀蘭的一頭秀髮都吹亂了。

    江梨大聲說：“我不冷！”

    她的聲音很大，可惜傳到江愛民和高秀蘭耳朵裡，變得特別特別小。

    顧有男揹着柴火經過這兒，忍不住看了他們一眼。

    “死丫頭，站在那兒喝風啊，趕緊把柴拿回來。”劉二妮掐著腰站在門口罵。

    顧有男快步走了。